南岳国都的皇宫内,药气弥漫了整个养心殿。凌景肆身着玄色朝服,衣摆上还沾着未及清理的尘土,他守在皇帝的龙床前,眼底满是红血丝——自两个月前赶回国都,他便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先是应对几位皇子的明枪暗箭,如今又要守着病重的父皇,神经时刻紧绷着。
龙床上的南岳皇帝面色蜡黄,呼吸微弱,浑浊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看着身前的凌景肆,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景肆……你听父皇说,二皇子背后……有魔族在撑腰,你一人……斗不过他们,趁现在还有机会,赶紧离开南岳,回清云宗去……”
凌景肆握着皇帝的手,指尖传来的冰凉让他心头一紧,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父皇,儿臣不能走。您还在病中,国都局势混乱,我若离开,二皇子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到时候南岳就真的完了。”
“糊涂!”皇帝急得想抬手,却连力气都没有,只能喘着气劝道,“魔族的手段……你不懂,他们要的不只是南岳的皇位,还有……凡界的安危。你留在这,只会成为他们的靶子,走!必须走!”
父子俩正僵持着,殿门外传来一阵轻响,大皇子凌景渊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他身着素色长袍,面容温和,将药碗放在床头的矮几上,看向凌景肆的眼神满是担忧:“父皇说得对,景肆,你不能留在这。二皇子最近动作越来越大,连禁军都被他拉拢了不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凌景肆转头看向凌景渊,心中满是复杂。大皇子自幼丧母,是凌景肆的母亲,也就是皇后将他养大。小时候,凌景渊因生母早逝,常被其他皇子嘲讽“没娘的孩子”,每次都是凌景肆冲上去帮他打跑那些人,皇后也会严厉惩罚出言不逊的皇子。四年前,皇后临终时,还拉着凌景渊的手,反复叮嘱他,要替她好好照顾凌景肆。
“大哥,你也让我走?”凌景肆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那你怎么办?父皇怎么办?”
凌景渊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是大哥,自然要留在这稳住局势。母后当年嘱咐我照顾你,我就不能让你出事。你先回清云宗,那里可以护你周全。等日后局势稳定,我再派人接你回来。”
“我不走!”凌景肆猛地站起身,拳头紧紧攥着,“要走一起走,我不能把你们留在这冒险!”
皇帝和凌景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他们知道凌景肆的性子,表面洒脱,实则执拗。皇帝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你既然执意要留,就多听你大哥的安排,凡事……小心为上。”
凌景肆点了点头,转身走到窗边。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皇宫的侍卫比往日多了数倍,巡逻的队伍每隔一刻钟就会经过一次——二皇子虽未明着对他动手,却早已用禁军封锁了整个皇城,连一只鸟都很难飞出去。
他从怀中摸出一枚传讯符,指尖凝聚起一丝灵力,却又猛地停下——如今皇城被严密监控,只要他动用灵力激活传讯符,立刻就会被二皇子的人察觉,到时候不仅传讯不成,还会打草惊蛇。
“必须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凌景肆心中暗道,目光扫过殿外的庭院,“清云宗若能派人支援,不仅能帮我对抗二皇子,还能查清魔族在南岳的阴谋,说不定还能找到父皇病重的原因……”
他想起宋清雾,想起几人并肩作战的日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若是清雾知道他如今的处境,定会想办法帮他吧?还有墨柏川、苏卿卿他们,都是值得信任的伙伴。
凌景渊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殿外,轻声道:“我已经让人去联系城外的暗卫了,他们或许有办法把消息送出去。你再等等,千万不要冲动。”
凌景肆转头看向凌景渊,点了点头:“好,我等。大哥,你也要保重,二哥心狠手辣,你千万要小心。”
“放心吧。”凌景渊笑了笑,眼中却带着几分凝重,“我会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查清父皇的病因,我总觉得,父皇突然病倒,和二弟背后的魔族脱不了干系。”
夜色渐深,养心殿内的烛火摇曳,映着两人凝重的身影。凌景肆握着手中的传讯符,指节微微泛白——他不知道暗卫能否成功送出消息,也不知道清云宗的人何时才能赶来,但他绝不能放弃。为了父皇,为了大哥,为了南岳的百姓,也为了远方的伙伴,他必须撑下去,直到等来支援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