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殿的门被轻轻合上,最后一道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殿内终于恢复了寂静。宋清雾缓缓睁开眼,望着头顶雕刻着云纹的白玉穹顶,指尖下意识地抚上胸口——那里贴身藏着雁辞离开时留给她的玉佩。
她小心地将玉佩从衣襟中取出,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玉佩上,勾勒出表面细腻的云纹,隐隐泛着淡淡的光晕。指尖抚过玉佩的温度,想起方才在雷劫下濒临极限的时刻,胸口突然传来的阵阵暖意,宋清雾的指尖微微颤抖——那时她灵力耗尽,经脉寸断,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眼看第四道雷劫就要落在宋云舟身上,胸口的玉佩却突然微微发烫,一股温和却坚韧的灵力顺着衣襟渗入体内,如同溪流般淌过四肢百骸,像一双无形的手,一次次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不仅缓解了经脉的剧痛,还让她重新凝聚起一丝力气,再次举起了清雾剑。
“原来,你一直都在默默守护着我……”宋清雾将玉佩贴在脸颊,冰凉的玉质上仿佛还残留着雁辞的温度,心中瞬间被柔软填满,眼眶却不由自主地泛红。
“簌簌——”窗边传来轻微的响动,宋清雾抬头望去,只见小白正用毛茸茸的尾巴卷着窗棂,小疾风则蹲在窗台上,两只灵宠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眼中满是关切。
宋清雾忍不住笑了笑,对着它们招了招手:“过来吧。”
小白立刻轻盈地跳下窗台,蹦到玉床上,用脑袋蹭了蹭宋清雾的手;小疾风也跟着跳过来,温顺地卧在她的身侧,毛茸茸的耳朵轻轻搭在她的手臂上。宋清雾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小白的头顶,又揉了揉小疾风的耳朵,声音温柔:“谢谢你们陪着我。”
小白发出软糯的“呜呜”声,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指尖;小疾风则轻轻抚摸她的手背,仿佛在回应她的感谢。
宋清雾看着两只乖巧的灵宠,心中的暖意更甚,可转念想到雁辞,眼神又渐渐黯淡下来。她抬头望向屋顶,声音带着几分怅然:“你们说,阿辞现在还好吗?你们是不是也想他了?”
话音刚落,小白的动作顿了顿,小疾风也垂下了耳朵,两只灵宠都凑到她的手边,用脑袋轻轻蹭着她的手背,像是在点头,又像是在安慰她。
宋清雾的心瞬间被揪紧,过往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雁辞为了帮她阻断数阶破境,强行恢复神力,导致神力反噬,不得不离开下界返回上界。临走前,他紧紧抱着她,她说她会尽快修炼,去找他。可如今,燕珩前辈却说,上界通道封锁乃是天地规则,连上古典籍中都没有记载打开的方法,那些魔修口中的噬魂鼎,或许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阿辞,我该怎么办?”宋清雾将脸埋在枕头上,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他们说没有办法去上界,我答应过要去找你,可我现在连通道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仿佛能看到雁辞回到上界后,独自面对那些忌惮他的势力,独自承受神力反噬的痛苦,却连一句报平安的话都无法传递给她。而她只能被困在下界,守着一枚玉佩,守着一个遥遥无期的承诺,连他是否安全都无法知晓。
天各一方,明明心中满是牵挂,却连彼此的消息都无法传递,这种无力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玉佩再次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她的思念。宋清雾紧紧攥着玉佩,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小白似乎察觉到她的悲伤,用爪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小疾风也紧紧贴着她,用身体温暖着她冰凉的指尖。宋清雾深吸一口气,擦干眼角的泪水,将玉佩重新贴身藏好,指尖紧紧攥着衣襟,眼中渐渐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
她抬起头,望着窗外的明月,眼中渐渐重新燃起光芒——就算燕珩前辈说没有办法,就算上界通道难以打开,她也绝不会放弃。
雁辞还在上界等着她,她还有需要守护的弟弟,还有清云宗的同门,她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
“阿辞,你等着我,”宋清雾对着明月轻声说道,声音坚定而清晰,“就算走遍天涯海角,就算挑战天地规则,我也一定会找到去上界的方法,一定会去找你。”
小白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决心,再次吐出灵火,这一次的火焰比之前更加明亮;小疾风也站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像是在为她鼓劲。
宋清雾侧头看着身侧的小白和小疾风,将玉佩重新贴身藏好,缓缓闭上眼睛。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玉床上,将一人两宠的身影拉得很长,虽带着几分怅然,却也透着一股不屈的希望——只要心有所向,纵是天各一方,终有重逢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