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疗伤殿外便传来一阵轻快又带着几分急切的脚步声。宋清雾刚从浅眠中醒来，还未来得及起身，殿门便被轻轻推开，一道青色身影捧着食盒快步走了进来，正是宋云舟。
“姐，你醒了？”宋云舟看到玉床上睁开眼的宋清雾，脸上瞬间露出喜色，快步走到床边，将食盒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的矮几上，“我看你昨天伤得那么重，担心你醒了会饿，就去膳堂给你熬了莲子粥，你快尝尝，还是热的。”
宋清雾看着他眼中的关切，又看了看那只精致的食盒，心中瞬间暖融融的。她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宋云舟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还细心地从一旁拿过软垫，垫在她的背后，动作熟练又轻柔。
“慢点，别着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宋云舟语气轻柔的叮嘱。
“我没事。”宋清雾拍了拍他的手，目光落在食盒上，眼底泛起暖意，“这是你给我带的？”
“嗯！”宋云舟用力点头，手脚麻利地打开食盒——里面放着一个白瓷碗，碗中盛着浓稠的莲子粥，还撒了少许切碎的红枣，热气袅袅，散发着清甜的香气。“我听膳堂的师父说，莲子粥能安神养气，对你的伤势恢复好，就特意早起去膳堂跟着学做的。姐，你快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他说着，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递到宋清雾面前，眼神中满是期待。
宋清雾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中瞬间被暖意填满。她张开口，任由弟弟将粥喂到嘴里——软糯的莲子混着清甜的米粥，还有红枣的香甜在舌尖散开，温热的粥滑入胃里，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泛起暖意。
“很好吃。”宋清雾笑着点头，眼中满是温柔，“和娘做的一样好吃。”
得到夸奖，宋云舟的脸颊瞬间红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姐，你别夸我了，我也是第一次做，能吃就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给宋清雾喂粥，动作轻柔又熟练，仿佛做过千百遍一般。宋清雾看着他低头认真吹粥的模样，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小时候——那时她八岁，宋云舟才五岁，总是穿着小小的衣服，跟在她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
她练字累了，他就端着温热的茶水跑过来，踮着脚尖递到她手里；她扎马步久了腰酸背痛，他就搬个小板凳坐在她身后，用小小的拳头给她捶肩捏腿，力气不大，却格外认真。有时她被父亲罚抄典籍，他也不吵闹，就坐在一旁陪着她，自己拿着小树枝在地上画圈圈，等她抄完了，再拉着她的手去院子里玩。
宋临远和沈婉总是无奈地看着他们，沈婉还打趣过：“咱们家云舟，哪是弟弟啊，分明是清雾的小丫鬟。”宋临远也笑着摇头，却从不说什么——他们都知道，这是姐弟俩之间最珍贵的情谊，是旁人插不进去的温暖。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粥不好吃？”宋云舟见她突然出神，担忧地问道，手中的勺子也停了下来。
宋清雾回过神，看着他眼中的愧疚与担忧，心中一软。她放下勺子，伸手将宋云舟拉到身边，轻轻抱进怀里——宋云舟如今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可在她怀里，却依旧像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傻小子，想什么呢？”宋清雾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格外温柔，“姐没事，就是想起你小时候的模样了。”
宋云舟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反手抱住宋清雾，脸颊贴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不是我引动雷劫，你也不会……”
“不许说傻话。”宋清雾打断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就像小时候他被其他孩子欺负，哭着跑来找她时一样，“你是我弟弟，我护着你是应该的。小时候你被人欺负，我会带你去讨回公道；现在你渡劫有危险，我自然也会拼尽全力护着你——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她记得有一次，宋云舟被几个世家孩子抢了糖葫芦，还被推倒在泥地里，哭着跑回家找她。她当时气得不行，拿着烧火棍就拉着宋云舟去找那几个孩子，把那几个孩子打的抱头痛哭，还把糖葫芦抢了回来，擦干净递给宋云舟，说：“以后谁欺负你，就告诉姐姐，姐姐帮你揍他。”
如今想来，那时的自己虽然幼稚，却有着最纯粹的守护之心。而这份心，从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不管宋云舟长多大，不管他修为多高，在她眼里，永远都是那个需要她护着的弟弟。
宋云舟在她怀里蹭了蹭，眼泪无声地浸湿了她的衣襟，却不再说愧疚的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姐，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更努力修炼，等我变强了，就换我来护着你，再也不让你受一点伤。”
“好，姐姐等着那一天。”宋清雾笑着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她轻轻推开宋云舟，拿起勺子，自己舀了一勺粥，“来，你也吃点，你昨天渡劫也消耗了不少灵力，得好好补补。。”
宋云舟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拿起另一个勺子，和宋清雾一起吃了起来。晨光透过窗纱，照在两人身上，温暖而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