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劫匪开始数数。
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人们心上,围墙后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八!”
“九!”
高大汉子数到“九”时,突然停住了,脸色变得愤怒狰狞。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老子打!”
“打”字出口的瞬间,梁晚晚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比命令更快!
子弹划破夜空,打向高大汉子。
“啊!”一声惨叫,高大汉子应声倒地,手里的家伙摔在雪地上。
这一枪像是发令枪,瞬间点燃了战火。
“开火!”高大汉子怒吼。
“砰砰砰!”
“哒哒哒...”
劫匪那边的枪声顿时响成一片。
子弹像雨点般泼向农场的围墙,打在砖石上溅起无数火星和碎屑。
土制围墙被打得簌簌掉土,有的地方甚至被打出了凹坑。
“趴下!找掩护!”梁晚晚在了望塔上大喊。
围墙后的民兵们早就缩在射击孔后面,但仍有流弹从缝隙钻进来。
一个年轻后生惨叫一声,肩膀被子弹擦过,鲜血瞬间染红了棉袄。
“医务组!”周大贵嘶声喊道。
两个预先安排好的妇女猫着腰跑过来,把那后生拖到后面的掩体里,迅速包扎。
“还击!还击!!”
围墙上的枪声零零星星地响起。
农场的枪太少了,而且除了梁晚晚和另外两个老民兵,其他人的枪法实在不敢恭维。
子弹大多打飞了,在雪地里溅起一朵朵雪花。
但梁晚晚的枪不一样。
她半跪在了望塔上,步枪架在栏杆的缺口处,眼睛贴着瞄准镜。
呼吸平稳,心跳稳定,手指轻轻扣在扳机上。
“砰!”
又一个劫匪倒地,此人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正要往农场里丢。
那东西掉在地上,“轰”地炸开,竟是土制炸药!
爆炸的冲击波把周围几个劫匪掀翻,惨叫声响起。
右边的攻势为之一滞。
“好!”围墙上有人忍不住叫好。
只是就在这时,梁晚晚所在的了望塔,成为了劫匪的重点攻击目标。
梁晚晚被重点关注,直到了望塔不能再呆,赶紧滚下梯子。
高大汉子侥幸未死,捂着肩膀,退到了队伍后面,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指挥。
劫匪们虽然被梁晚晚的精准射击打乱了节奏,但很快又调整过来,分散开,寻找掩体不断前进,火力从三个方向压制农场。
更糟的是,梁晚晚看到左边那队劫匪里,有两个人扛着梯子一样的东西,正在悄悄接近围墙。
“左边!梯子!”梁晚晚大喊。
叶知寒在东侧矮墙处早就严阵以待。
他探头看了一眼,立刻缩回来,几发子弹打在墙头上,溅了他一脸土。
“他妈的!”叶知寒抹了把脸,对身边的人喊。
“准备长矛!等他们爬上来就捅!”
但劫匪的火力太猛了。
左边至少有五六条枪对着那段矮墙疯狂射击,压得叶知寒他们根本抬不起头。
梯子搭上围墙的声音清晰可闻。
“砰砰砰!”
梁晚晚连续三枪,打倒了左边两个枪手。
但立刻有其他人补上,火力没有丝毫减弱。
劫匪的人数优势体现出来了,他们可以轮换射击,始终保持压制。
“这样下去不行。”梁晚晚快速思考。
农场的弹药有限,而劫匪那边,听枪声就知道弹药充足。
必须改变战术。
她从了望塔上滑下来,猫着腰跑到周大贵身边。
子弹在头顶呼啸而过,打在周围的建筑物上噗噗作响。
“周场长,你带几个人,把所有火把都点上,在围墙上跑动!”
梁晚晚语速极快,低声交代道:
“给他们制造人多势众的假象!”
“啊?那不是暴露目标吗?”周大贵不解。
“就是要暴露!让他们以为我们人很多,不敢强攻!”
梁晚晚解释。“我去左边,必须把爬墙的打下去!”
“太危险了!”
“没时间了!”
梁晚晚不再多说,提着步枪猫腰向东侧矮墙跑去。
子弹在她身边飞过,最近的一发打在她脚边的石头上,碎石擦过她的裤腿。
她扑到矮墙后面,叶知寒正急得满头大汗。
“晚晚!他们要上来了!”
梁晚晚探头看了一眼。
果然,两架简易木梯已经搭在墙头,几个黑影正在往上爬。
最近的一个已经能看见蒙面布上的眼睛了。
她从腰间摘下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这是用炸药和铁皮罐做的土制手雷。
拉弦,心里默数两秒,然后猛地从墙头抛出去。
“手雷!”墙外有人惊恐地大喊。
“轰!”
爆炸声震耳欲聋。
火光中,一架梯子被炸断,上面的劫匪惨叫着摔下去。
另一架梯子也被冲击波震倒,爬了一半的人摔成一团。
“好!”叶知寒和几个后生兴奋地低吼。
但梁晚晚没有丝毫放松。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缓解,劫匪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而且爆炸暴露了她的位置,立刻有子弹像泼水般打过来,压得她抬不起头。
她缩回墙后,快速检查了一下弹药。
步枪子弹还有许多,手枪两个弹夹都是满的,但手枪在这种距离效果有限。
“梁神医!”
一个年轻后生爬过来,脸上全是黑灰,“西边...西边也有人爬墙!”
梁晚晚心头一沉。
果然,劫匪是全线进攻,不是佯攻一边。
农场的人手太分散了,每条防线都很薄弱。
“二舅,你带两个人守这里,我去西边!”她当机立断。
“你一个人怎么行?”
“相信我!”
梁晚晚的语气不容置疑。
梁晚晚再次猫腰在围墙内穿行。
子弹在她身后追逐,打在地上噗噗作响。
她能听到围墙外的呐喊声,枪声,还有劫匪头子的咆哮:
“冲上去!他们没几个人!冲上去粮食就是我们的!”
“杀啊!”
疯了一样的喊杀声让人心惊胆战。
这些劫匪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为了粮食可以不要命。
西侧围墙的情况更糟。
这里原本是农场的老围墙,年久失修,虽然最近加固过,但依然是最薄弱的一段。
已经有三个劫匪爬上了墙头,正在和守在这里的民兵搏斗。
一个民兵被砍刀砍中胸口,惨叫着倒下。
另一个民兵挺着长矛刺中了一个劫匪的肚子,但那劫匪凶悍异常,竟忍着痛抓住矛杆,把民兵拽了过去,眼看着就要一刀砍在脖子上。
“啊——!”目睹这一幕的妇女发出尖叫。
梁晚晚眼疾手快,端起步枪,甚至没有仔细瞄准,全凭感觉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三声枪响几乎连成一声。
墙头上的三个劫匪应声倒地,其中一个甚至从墙上摔了下去,砸在下面的同伙身上。
民兵死里逃生,冲梁晚晚连连道谢。
可更多的劫匪正在往上爬。
梁晚晚看到,围墙外至少聚集了十几个人,火力完全压制了这里的民兵。
“手雷!”
两人慌忙掏出土制手雷,拉弦扔出去。
但紧张之下,一个扔得太晚,在空中爆炸了,伤害有限。
另一个扔得太远,落在劫匪人群后面,炸倒了两个人,但没能阻止爬墙。
梯子再次搭上墙头。
梁晚晚知道,必须出奇招了。
否则等劫匪突破一点,整个防线就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