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文长老在天玄山修道数百年,虽久居山中,却也知天下神器的动静 —— 魔天正印若出世,必引发全域震动,可往上追溯五百年,这神器早已销声匿迹,连传闻都寥寥无几。
秦义攥紧拳头,掌心沁出冷汗。炎魔之地,妙风神尊亲口证实,他神基中那枚玄铁便是魔天正印;古道边城对抗玄法时,神器初次觉醒,五脏六腑如被炸裂的剧痛,至今仍烙印在骨髓里。
“咚咚咚 ——” 隔壁传来三下急促的敲击声,打断了秦义的思绪。
他连忙凑到石壁前,附耳轻问:“太师叔,有何吩咐?”
“小子,过来。”
秦义刚应了声,便见对面石壁突然裂开一个尺许见方的洞,还未反应过来,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掌风袭来,将他稳稳吸了过去。落地时,只觉眼前比先前亮了些许 —— 原来乾文长老的囚笼里,藏着一枚微光闪烁的夜明珠。
黑暗中,一股带着陈腐气息的呼吸扑面而来,伴随着苍老的赞叹:“果然是块好料子。”
秦义虽看不清对方容貌,却能感知到那股沉凝的气度,当即躬身作揖:“晚辈秦义,道号青令子,见过太师叔。”
“青令子……” 乾文长老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满是怅惘,“你是‘青’字辈?看来玄真教,真要迎来大限了。”
秦义心头一紧,连忙追问:“太师叔此话怎讲?还望明示。”
“玄真教自玄清老祖创教以来,历任教主皆承‘玄’字打头,这是老祖对掌教的无上提携。辈分传承更是定下十六字真言:‘清羽真文,纪尚德秀,锋云林青,紫玉中新’。” 乾文长老的声音带着岁月的厚重,“老祖曾留谶语,这十六字传尽之日,教中必有大变。如今已到‘青’字辈,便是劫数将至啊。”
秦义心中惊涛骇浪 —— 他入教半年,整日忙于修炼与逃亡,竟不知教中还有这般隐秘。他恭声道:“晚辈孤陋寡闻,今日得闻老祖传承,才知玄真教根基之深,法恩之重。”
话音刚落,一双形如枯骨却布满老茧的大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秦义心头微颤,却并未挣扎 —— 这双手虽干瘪,掌心却带着一丝温润的真气,显然是乾文长老在探查他的修为。
片刻后,乾文长老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里满是震惊:“玄通那小子,竟将大法金丹传了你?还有玄清真气…… 不对,你体内还有北玄真气与上古浩然气,这是何等机缘!”
秦义暗自庆幸,方才未提魔天正印 —— 这神器牵扯太大,乾文长老若知晓他身怀 “魔道至宝”,不知会作何反应。他连忙将得气的缘由和盘托出:玄清真气得自师父,北玄真气源于北域奇遇,浩然气则是运转周天大法时意外觉醒。
“玄清老祖、北玄大帝、绝地老人…… 三位大能的真气集于一身,这是人间少有的大幸!” 乾文长老的赞叹发自肺腑,“老祖创玄真大法时,曾与北玄大帝、绝地老人共抗魔界,你所得虽非完整版,却已是至上真修,待你突破至无极境,便能体悟其中真正威力。”
秦义苦笑道:“晚辈愚钝,虽得机缘却不懂精修之法,若能吃透其中一种,也不至于被困于此地了。” 他心念一动,真诚道,“太师叔,晚辈愿将这些真气渡给您,或许您能借势破境,咱们也好一同脱困。”
黑暗中传来乾文长老的大笑,带着几分欣慰:“你这小子,倒不吝啬。可这些真气并非机缘巧合所得,而是‘择主而居’—— 它们认你为宿主,旁人强行吸纳,只会爆体而亡。”
秦义颓然叹气:“可惜了这份机缘,看来晚辈很快就要去见师父了。”
困神谷的阴风卷着咸涩的湿气,在囚笼间穿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若不是遇见乾文长老,这永无止境的黑暗与寒冷,足以让人窒息。秦义借着夜明珠的微光望去,只见对面立着一道高瘦的身影,衣衫褴褛如破布,却难掩挺拔风骨;虽看不清面容,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的眼睛,却锐利如鹰,透着历经百年沧桑的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