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云缈仙城,木清颜与墨衍并未使用耗费巨大的远程传送阵,而是选择凭借身法赶路,一方面是为了节省仙晶(木清颜的初始资金并不充裕),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地隐匿行踪,适应仙界环境。
墨衍血脉初步觉醒后,虽实力大增,但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尚需磨合,加之体内仍有一丝寂灭魔煞本源未被根除,需分心压制,故而并未全力施展。木清颜则正好借此机会,熟悉人仙中期的力量,并将炼丹时对“青龙镇炉诀”、“乙木生机引”的感悟融入自身《轮回造化诀》的修行之中。
一路行来,山川河流、荒漠草原,仙界景象瑰丽雄奇,仙灵之气也比云缈仙城外围浓郁许多,但也潜藏着更多危险。低阶仙兽、天然形成的险地、甚至一些不怀好意的流浪仙人,都需小心应对。
数日后,两人进入一片名为“落霞荒原”的地域。这里地势开阔,赤地千里,唯有零星的耐旱仙植点缀,天空常有绚烂如火的晚霞,故而得名。
在一处背风的巨大岩柱下暂作休整时,木清颜盘膝而坐,心神沉入对轮回大道的感悟。她观摩墨衍血脉觉醒时那源自古老血脉的生机与力量轮回,结合自身灵泉空间内万物生灭的细微景象,对“枯荣”、“生死”的轮回真意有了新的理解。
她指尖萦绕着一缕仙元,时而生机勃勃,催生脚下岩石缝隙里一株枯黄的小草瞬间焕发生机,翠绿欲滴;时而气息转衰,那抹翠绿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枯萎,重归尘土。生与死,荣与枯,在她指尖形成一种微妙而自然的循环,隐隐牵动周遭一丝天地法则。
墨衍在一旁调息,感受到这股玄奥的轮回道韵,不禁再次侧目。他觉醒的记忆碎片告诉他,能在此等修为便开始触摸并驾驭这等高层次法则的,无不是惊才绝艳之辈,甚至某些上古大能的转世之身。这位木道友的跟脚,恐怕比他现在看到的还要深不可测。
“木道友对轮回大道的感悟,令人惊叹。”墨衍由衷赞道。
木清颜从悟道中醒来,指尖异象消散,微笑道:“略有心得,让墨道友见笑了。倒是道友的青龙之力,掌控生死、蕴含无限生机,与轮回大道亦有相通之处。”
墨衍点头:“确是如此。我族青龙,司掌东方,主生机与成长,本身便可视为生命轮回的一部分。木道友若有兴趣,日后我可与你探讨一二……”他话未说完,眉头突然一皱,青金色的竖瞳瞬间浮现,锐利地望向荒原深处。
“有东西靠近,妖气混杂,数量不少,带着血腥气。”
木清颜也立刻警觉起来,神识铺开,果然感知到远处有数十道狂暴的气息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快速移动,其中大部分是相当于伪仙、人仙初期的妖兽,但领头的那几道气息,赫然达到了人仙后期,甚至有一道隐晦的气息,带着地仙层次的威压!
“是兽潮?还是……冲我们来的?”木清颜迅速起身,祭出了自己的本命仙剑——一柄名为“秋水”的淡蓝色长剑,剑身流转着水光与一丝轮回剑意。
“不像有组织的兽潮,更像是在……逃命?”墨衍感知更敏锐,他察觉到那些妖兽气息中的惊恐与慌乱,“但它们的方向正好冲着我们,避不开了。”
不过片刻,地平线上烟尘滚滚,兽吼震天。只见数十头形态各异的妖兽亡命奔逃,有赤瞳风狼、铁甲犀牛、飞天毒蟒……它们皮毛染血,不少身上带着深可见骨的伤痕,仿佛身后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而在兽群之后,三道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追赶着,他们身法诡异,出手狠辣,随手挥出的乌光便能轻易收割一头妖兽的性命,并迅速抽取其妖魂与精血,手段残忍邪异。
“是修炼邪功的魔修,或者……被魔气侵蚀的妖族叛徒!”墨衍眼神一冷,对这类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与寂灭魔煞同源,让他本能地产生厌恶与杀意。
那群逃亡的妖兽发现了岩柱下的木清颜和墨衍,受惊之下,部分妖兽红着眼朝两人冲来,而更多的则被身后的追杀者吓得四散奔逃。
“动手,清理掉,免得引来更多麻烦。”墨衍当机立断,他需要实战来熟悉觉醒的力量,更不容许这些魔修在他面前放肆。
他一步踏出,周身青光闪耀,并未显化青龙真身,但一拳挥出,一道凝练的青金色龙形拳罡咆哮而出,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与纯正的龙威,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头人仙初期妖兽轰成血雾,连带着它们身后的两名黑袍人也被拳风波及,狼狈后退,斗篷被震碎,露出两张布满黑色鳞片、瞳孔猩红的面孔。
“龙威?!是青龙一族的人!”为首那名地仙初期的黑袍人惊骇出声,声音嘶哑难听,“怎么可能?!这片区域怎么会有青龙遗族?”
木清颜也没有迟疑,“秋水”剑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光,轮回剑意蕴含其中,剑光过处,几头妖兽的动作瞬间变得迟缓,生机仿佛被强行抽取流逝,然后被轻易斩杀。她的剑法灵动而致命,带着一种判定生死的法则韵味。
两人的强势出手,瞬间稳住了局面。
那地仙初期的黑袍人眼神变幻,死死盯着墨衍,既有贪婪(纯血青龙的价值无可估量),也有深深的忌惮。“抓住他!献给魔主,是大功一件!”他厉啸一声,周身魔气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鬼爪,抓向墨衍。另外两名手下也同时攻向木清颜。
大战,在这片落霞荒原上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