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莺反应极快，另一只脚狠狠踩碎那只感染者的头颅。但伤口已经形成，暗红色的血液正从破口渗出！
Ghost立即将她拉上车，Soap猛踩油门，卡车在颠簸中疾驰而去！
车厢里弥漫着血腥与硝烟混合的气味。
夜莺的小腿传来的阵阵刺痛，迅速卷起裤腿检查伤势。
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正不断渗出暗红色的血液。
“你……受伤了。”Konig的声音紧绷，焦急的目光锁定在她小腿的伤口上。
“会处理。”夜莺冷静地回应，手中动作毫不停滞。
她利落地从战术背心取出抗体注射器，湛蓝色液体在透明针管内微微晃动。针头精准刺入大腿外侧肌肉，推杆压下。
就在她包扎伤口的瞬间，前方路口突然冲出一群衣衫褴褛的幸存者。他们约莫十几人，个个面黄肌瘦。
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跌倒在地，哭喊着向上天伸出双手。
“停车！求求你们！”她的哭嚎穿透引擎的轰鸣。
Soap猛踩刹车，轮胎擦出刺耳声响。
然而就在Keegan准备警惕地开门时，幸存者中那个蒙着头的首领突然举枪对准驾驶室：“都不许动！”
霎时间，七八支锈迹斑斑的枪管从人群中伸出，齐齐指向卡车。
“有意思。”Krueger头套下咧开嘴，手指轻轻搭上重机枪的扳机。
Keegan按住他躁动的枪管，对着蒙面人沉声道：“我们可以带你们离开，但先把枪放下。”
“带我们走？”蒙面人发出沙哑的冷笑，“然后像对待牲畜一样把我们交给联盟做实验？”
夜莺敏锐地注意到，这些幸存者虽然举着枪，但持枪姿势生疏，眼神中更多的是恐惧而非杀意。
“我们不是联盟的人。”Keegan继续周旋，“但如果我们在这里拼火，谁都活不了。”
蒙面人突然示意手下押出几个被捆绑的人质。这些囚犯看起来状况更糟，有个少年甚至需要旁人搀扶才能站立。
“呵，鬼信。想要他们？”蒙面人扯下自己上半部分遮掩，露出布满疤痕的脸，“用抗体来换！”
Krueger突然大笑，笑声在废墟间回荡，带着几分癫狂：“抗体？哈哈哈，我们还想要呢！”
他下车，展现了他的演技：“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们可不是来做慈善的！”
蒙面人眯起眼睛，试图观察Krueger头套后的神情。
考量片刻，他笑出声，轻而易举地相信了他们。
因为联盟士兵绝不会发出这么狂野的笑容，这家伙一看就没少干过杀人越货的事情。
“那你们要这些人质做什么？”
“苦力啊！”Krueger头套后的声线扭曲而贪婪，“女人可以伺候人，孩子能钻通风管，男人……正好当劳工。这世道，人力比子弹值钱。”
夜莺默默低头，不得不承认Krueger演得确实以假乱真。都让她以为他在本色出演了……
他甚至连猥琐男吞咽口水的细节都做得恰到好处，活脱脱就是个在末世里讨生活的亡命徒。
蒙面人终于稍稍放下枪口：“你们……真不是联盟的？”
“呵……联盟那些软蛋配吗？”Krueger啐了一口，唾沫星子落在焦土上，“他们连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
“好！”蒙面人点头，疤痕在脸上扭曲着，“既然都是在这地狱里讨生活……做笔交易。我们知道附近有个联盟小队带着抗体，帮我们杀了他们，搞到十支，这些人质就归你们。”
Keegan适时皱眉：“十支？我们连抗体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那就去搞啊！”蒙面人身后一个瘦高个激动地挥舞着生锈的猎枪，“不然现在就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Krueger突然压低声音向蒙面人靠近，用只有附近几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告诉我们方位，支付定金。总要让我们先验验货。”
蒙面人犹豫片刻，与身后的同伙交换眼神后，从怀里取出个油布包裹的纸条。
展开后可以看到手绘的简易地图，上面标注着一个眼熟的位置。“这是他们的据点。下次他们出来巡逻时下手，十支抗体，少一支都不行。”
夜莺注意到地图上标注的坐标，恰好就是他们的临时基地。
他们误以为他们是联盟派来的，而且知道联盟在做人体实验……
这个人，一定知道什么内幕。
她的队友们也发现了这一点，悄悄交换了眼神。
Krueger头套下咧嘴一笑：“成交。不过……”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人质，“定金。那个老女人，看着就快不行了，不如现在交给我们？”
蒙面人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够狠，我喜欢。”
他示意手下将那个颤巍巍的老妇人推向前。
老妇人踉跄着跌进Keegan怀中，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但看起来有秘密在身上。
夜莺立即上前搀扶，在接触的瞬间感觉到老妇人塞进她手心的纸条。
“明天的这个时间，”蒙面人重新蒙上上层的面巾，“带着抗体来换人。别耍花样。”
卡车缓缓启动，后视镜里那群幸存者举着枪的身影逐渐缩小。
“演技不错。”Keegan淡淡评价。
Krueger轻哼一声，看向夜莺手中的纸条：“看来我们有个临时任务了。”
……
卡车继续颠簸前行，直到确认完全脱离那群武装幸存者的视线范围，车厢内紧绷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被作为“定金”交换来的老妇人突然清了清嗓子，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她伸手抓住花白的发髻，轻轻一扯——
一头灿烂的金发如瀑布般垂下。接着，她抹去脸上的脏污，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庞。
卸去伪装后，众人这才看清她的真实样貌。
那分明是个不过十岁出头的女孩！
娇小的身形被宽大的衣物包裹着，难怪能完美伪装成老妇人。
正开车的Soap透过后视镜瞥见这一幕，差点打歪方向盘：“hells！小间谍？！”
这么会伪装，特工好苗子啊！
“Soap，看路。”Keegan冷静地提醒。
女孩对众人的反应不以为意，转向夜莺，用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语调说：“你们不是联盟的人，但也不是坏人。”她指了指夜莺手中那张纸条，“那是那个蒙面坏人的据点地图和巡逻路线。”
她继续解释，声音清脆却带着沉重：“那个蒙面人叫维克多，他们控制着镇上大部分幸存者。如果你们的目标是救人……”
女孩微微扬起下巴，脏兮兮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狡黠，“那你们可是挖到宝了。我知道所有关押点的位置，还有他们的换岗时间。”
Krueger挑眉打量着她：“小鬼，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镇少年安保大队长，安妮将军！”
夜莺仔细端详着地图，发现上面用极细的笔迹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记号。“这些红点是什么？”
“囚禁点。”安妮的眼神暗了暗，“维克多把他们按‘价值’分类。健康的成年人关在工厂，老弱妇孺藏在地窖。”
她突然抓住夜莺的手腕，“你们有抗体，对不对？我看到你小腿受伤了，但是你的队友们一点也不担心你。”
车厢内瞬间陷入寂静，只有引擎的轰鸣在耳边回荡。
这个小家伙……敏锐的有些过分了。
“别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安妮急忙保证，“但我有个请求，救完他们能不能给我一针抗体？”
Keegan耐心地开口：“你想做什么？”
“……不告诉你们。”
……
回到临时安全点，夜莺护送着安妮穿过层层安检。当她们走进幸存者安置区时，一个坐在长椅上的女孩突然跳了起来，朝她们飞奔而来。
“克拉拉！”
“安妮！”
两个小女孩紧紧拥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夜莺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们：“你们认识？”
克拉拉用力点头，小手还紧紧抓着安妮的衣角：“安妮姐姐是我邻居！我们经常一起在镇上的广场喂鸽子！”
安妮转向夜莺，眼中闪着崇拜的光芒：“谢谢你救了她！我觉得姐姐你真的好帅！是不是啊克拉拉？”
克拉拉立即星星眼，用力点头：“夜莺姐姐就像天使一样！”她突然想起什么，兴奋地补充道，“送我们回来的那个面具大叔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夜莺姐姐就像大天使，是他追随的光！”
不远处正在后勤处补充弹药的Nikto动作猛地一僵，手中的弹匣差点滑落。
【这个大嘴巴……】他们的副人格在脑海中无奈地叹息。
克拉拉突然安静下来，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安妮……你见过我爸爸吗？他说要给我找吃的……”
安妮沉默片刻，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当然见过！你爸爸他……”
她深吸一口气，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他正在和大恶魔战斗呢！整整三百个回合！全镇的人都在围观，为他加油！他说等打败大恶魔，就会带着好多好多糖果回来！”
“真的吗？！”克拉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爸爸好棒！”
夜莺看着安妮，心头泛起一阵酸楚。
这个年纪的孩子本该天真烂漫，如今却不得不编织如此沉重的谎言来安慰同伴。
安妮眼中转瞬即逝的悲伤没有逃过她的眼睛……那孩子经历过什么。
当夜莺带着安妮去检查身体和克拉拉分开时，安妮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抬头望向夜莺，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爸爸……其实是为了引开感染者才……”
“我知道。”夜莺蹲下身，一只手轻轻握住安妮的手，另一只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做得很好。”
安妮咬着嘴唇，眼眶泛红：“大人们总说善意的谎言……但这感觉一点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