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动了手?!”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她一把抓住顾宴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爷爷年纪大了,虽然功夫底子还在,但对方是慕容家带来的、可能是道上的人!他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刚刚表演成功的短暂虚脱感。舞台、掌声、慕容静阴冷的笑容……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只剩下对爷爷安危的极致担忧。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们的人被挡在武馆外面,里面动静很大,听到了打斗和器物碎裂的声音。”顾宴的脸色同样难看,他反手握住林晚冰冷颤抖的手,语气急促而冷静,“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我们必须立刻赶过去!”
他拉着林晚,甚至来不及让她换下那身月白色的表演服,就快步朝着特殊通道出口走去。水袖随着她急促的步伐飘荡,与此刻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车就在外面!”顾宴一边走一边对着蓝牙耳机下达指令,“让附近所有人都赶去武馆,控制局面,优先确保林老先生的安全!报警!用匿名方式,就说振阳武馆有人持械斗殴!”
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爷爷真的吃了亏,他不能让那些人轻易离开!
黑色的商务车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路鸣着喇叭,在顾宴司机的操控下,以近乎危险的速度穿梭在车流中,朝着振阳武馆的方向疾驰。
车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林晚紧紧攥着胸前的平安扣,嘴唇抿得发白,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这样就能更快地抵达武馆。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爷爷被围攻、受伤倒地的画面,每一种想象都让她心如刀绞。
顾宴坐在她身边,同样面色冷凝。他不停地看着手机,接收着来自武馆那边的最新消息。
“我们的人到了,但武馆大门从里面闩上了,能听到里面还有动静!”
“警察已经在路上了!”
“顾少,查到那伙人的底细了,是城西‘黑豹’手下的一群打手,专门负责处理‘脏活’!”
消息一条比一条更让人心惊。“黑豹”是本市有名的地头蛇,手段狠辣,慕容家竟然动用这种人去对付一个年迈的老人!
顾宴的眼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慕容家,这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再快一点!”他对着司机低吼。
司机猛踩油门,引擎发出沉闷的咆哮。
车子一个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猛地停在了振阳武馆所在的巷口。
不等车停稳,林晚就一把推开车门,像一支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甚至顾不上那碍事的水袖。顾宴紧随其后。
巷子里已经聚集了一些被动静吸引来的街坊邻居,对着武馆紧闭的大门指指点点。武馆门口一片狼藉,之前慕容家留下的那份收购意向书被撕得粉碎,散落一地。大门上甚至能看到几个新鲜的脚印和撞击的痕迹。
顾宴安排的人手已经赶到,正在试图撞门。
“爷爷!爷爷!”林晚冲到门前,用力拍打着厚重的木门,声音带着哭腔,“开门啊!是我!晚晚!”
门内,打斗声似乎已经停止了,但一片死寂,更让人心慌。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大门从里面被猛地拉开了一条缝。
开门的是小师妹,她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泪痕和惊恐,但看到林晚,眼睛猛地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师姐!你回来了!”
林晚来不及多说,一把推开大门,冲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林晚和紧随其后的顾宴都瞬间愣在了原地,倒吸一口冷气。
武馆的正堂,如同被飓风席卷过一般。桌椅东倒西歪,茶具碎片溅得到处都是,连沉重的八仙桌都移了位置。
然而,站在一片狼藉中央的,却不是想象中受伤倒地的爷爷。
林正雄依旧穿着那身唐装,虽然衣襟有些凌乱,呼吸略显急促,花白的头发也散落了几缕,但他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电,如同一位刚刚经历恶战、却依旧屹立不倒的老战神!
他的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五个穿着黑背心、纹着刺青的壮汉,个个鼻青脸肿,痛苦地呻吟着,显然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其中一个领头的,额角还在汩汩流血,看向林正雄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爷爷……他一个人……放倒了这么多人?!
林晚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正雄听到动静,缓缓转过头,目光扫过冲进来的林晚,在她那身与武馆格格不入的月白水袖服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复杂难明,随即又落在了她身后的顾宴身上。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但还没等他开口,门外就响起了急促的警笛声。
警察到了。
为首的警察带着人冲进武馆,看到眼前的场景也是一愣。地上躺着的人明显是来找事的打手,而站着的老人虽然年纪大了,但那气势却让人不敢小觑。
“怎么回事?”警察例行公事地问道。
地上那个额角流血的领头汉子挣扎着抬起头,恶人先告状,指着林正雄嘶喊道:“警察同志!是他!是他先动手打人!我们只是来谈生意的,他就把我们打成这样!我要告他故意伤害!”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林正雄身上。
林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爷爷动手伤了人,对方还是慕容家找来的人,这事恐怕难以善了!
然而,林正雄面对指控,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他只是冷冷地瞥了那混混头子一眼,然后从唐装的内袋里,缓缓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为首的警察。
那是一个……小巧的、正在闪烁着微弱红光的——
微型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