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错了吗?
他做的一切,难道不是为了让师父的污名不被揭露,为了保住相国寺的清誉吗?
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逸长生看着戒贤空洞的眼神,仿佛洞悉了他心中所想,声音缓和了一些,却依旧带着冷意。
“毁掉相国寺的声誉,非贫道所求。贫道若真要灭掉佛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因为听到“雁门关”、“玄慈”、“慕容博”等秘闻而惊得目瞪口呆、如坠冰窟的江湖人士和相国寺僧人,语气平淡地抛下一个更加石破天惊的消息。
“就不会在少室山,只是败退那扫地神僧,留了少林寺封山思过的余地了。”
轰——!!!
这句话如同九天惊雷,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响!少室山!败退扫地神僧?!那个传说中少林寺的守护神!
以一己之力让整个少林封山的……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啃着糖葫芦、看起来懒懒散散的道人?!
一瞬间,所有之前对逸长生身份和实力的疑惑、轻视、甚至敌意,都化为了无边的敬畏和恐惧。
众人看向逸长生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原来……是他!
那个传说中的绝世道尊!
难怪叶孤城这等人物会追随左右!
难怪他能如此轻易地压制戒贤!
难怪他能洞悉如此多的隐秘!
一切都有了答案。
逸长生却不再理会众人的震撼和戒贤的崩溃。
他示意叶孤城解开戒贤身上的气劲束缚,此时的戒贤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失魂落魄,再无反抗之力。
然后对着展昭、公孙策、凌楚楚招了招手:“带上五鼠,跟我来。”
几人押着失魂落魄的戒贤,带着依旧有些懵懂但明显被吓坏的五鼠兄弟,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包拯养病的厢房。
厢房内药味浓郁,包拯躺在榻上,呼吸急促,额头依旧滚烫,但面色比昨日好了些许。
逸长生走到榻前,也不多言,从袖中取出几根细长的金针。
他出手如电,金针带着微弱的青芒,精准无比地刺入包拯头面、颈项几处大穴,手指或捻或弹,一道道精纯温和的北冥真气顺着金针渡入包拯体内。
不过半盏茶功夫,包拯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紧皱的眉头松开,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迅速褪去,体温也降了下来。
他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虽然还有些迷茫和虚弱,但已恢复了清明。
“包公子,醒了?”逸长生收起金针,微笑着问道。
包拯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下光线,看清了眼前众人和房内的情景,尤其是看到被押着、形容枯槁的戒贤,以及公孙策、凌楚楚那凝重的神色。
公孙策立刻上前,用最简洁的话语,将这两日他昏睡期间发生的惊天变故——戒空坠崖、衍悔大师中毒圆寂、杭天豹惨死、戒贤罪行败露以及背后的惊天秘闻,快速讲述了一遍。
包拯静静地听着,那双刚刚恢复清明的眼睛,从最初的震惊、难以置信,逐渐转为深沉的悲悯和凝重。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被公孙策扶住。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逸长生深深一揖,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
“包拯……多谢道长救命之恩!更……多谢道长力挽狂澜,查明真相,还无辜者清白,告慰逝者英灵!此等大恩,包拯没齿难忘!”
他抬起头,看向逸长生,目光中充满了复杂和探询。
“只是……道长如此神通广大,洞悉一切,不知……唤包拯前来,有何指教?”
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逸长生救他、帮他,绝不仅仅是为了眼前这几桩案子。
逸长生看着包拯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脸上那惯有的慵懒笑容收敛了几分,变得郑重起来:“包公子,你未来的路,想好了吗?”
包拯一愣,不明白这位高人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但他略一沉吟,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在下寒窗苦读,为的便是明理修身,报效朝廷。待病体痊愈,自然是要继续勤学苦读,考取功名,以期有朝一日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这是他从小立下的志向,从未动摇。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逸长生目光炯炯,直视着包拯,“一个能够绕过科考,直接进入朝堂核心,让你一身的断案之才、济世之志,得以施展的机会。
让你不必再蹉跎于漫长的科考之路,能即刻为社稷黎民,为这风雨飘摇的大宋江山,尽一份力!你……愿意吗?”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力。
包拯神色一顿,清瘦黝黑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明显的震动和犹豫。
直接进入朝堂核心?这几乎是所有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捷径!
但……这与他坚守的“正途”相悖!他正欲开口婉拒,强调自己不愿攀附权贵……
毕竟,连皇帝直聘,他都是拒绝了的。
逸长生却仿佛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抢在他拒绝之前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沉重:“你先别急着拒绝。听贫道给你讲一个故事。”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厢房的墙壁,望向了遥远的时空。
“在一个‘国破山河在’的年代,有一位将军,他生逢乱世,亲眼目睹了异族的铁蹄踏破了国家的锦绣河山,尸横遍野,生灵涂炭。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国之将倾的危机。
这个曾经繁荣昌盛的王朝,其建立的过程固然如同‘东隅已逝’,充满遗憾,但他坚信‘桑榆非晚’,只要还有热血男儿在,就还有希望。
于是,他毅然决然地抛弃了安逸,投身于九死一生的军旅之中,立志要凭手中兵刃,护佑山河,成为那‘捧心事于青云’、顶天立地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