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婴儿房的纱帘,在粉色地毯上投下斑驳光影。沈星河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就看见叶晚意半倚在摇椅上,怀里的小星辰正攥着她一缕发丝,吧唧着小嘴酣睡。晨光为母女俩镀上金边,这幅画面美得让他呼吸一滞,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相机——这已经成了他戒不掉的习惯,总想把生命中每一个与她们有关的瞬间定格。
吵醒你了?叶晚意抬头,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沈星河走过去蹲下,指尖轻轻抚过女儿肉乎乎的小脸:没,我定了闹钟准备起来冲奶粉。他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微的声响,惹得叶晚意笑出声:沈外交官,抱女儿抱出老寒腿了?他佯装委屈:还不是叶大导演当初说要生足球队,我这是未雨绸缪。
育儿生活远比想象中琐碎。小星辰半夜哭闹时,沈星河总会抢在叶晚意前面翻身下床,裹着睡袍在客厅踱步哄娃;换尿布时手忙脚乱被尿了一身,还要强装镇定逗得叶晚意笑出眼泪;第一次给女儿扎小辫子,歪歪扭扭的发髻被叶晚意拍下来做成了手机屏保。但每当看着小星辰咧开没牙的嘴冲他笑,所有疲惫都化作了绕指柔。
这天深夜,小星辰突发高烧。沈星河抱着女儿冲进医院时,怀里的小人儿滚烫得让他心都揪在了一起。挂号、问诊、抽血,他全程将女儿紧紧护在胸前,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眼眶跟着泛红。叶晚意守在输液室门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医生说只是普通感冒,两人才瘫坐在长椅上,相视而笑又红了眼眶。
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医院吗?叶晚意靠在他肩头,声音发颤。沈星河将她搂得更紧,想起那个失去孩子的雨夜,手术室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此刻怀里的小星辰已经沉沉睡去,小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领。这次换我们守护她。他在叶晚意发顶落下一吻,以后的每一次风雨,我们都一起扛。
随着小星辰慢慢长大,家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周末的清晨,总会响起父女俩的声——沈星河带着女儿蹑手蹑脚溜进厨房,说是要给叶晚意准备爱心早餐,结果总是以煎糊的面包和打翻的牛奶收场。叶晚意看着满地狼藉,无奈又幸福地摇头,最后全家挤在餐桌前,分食那个歪歪扭扭的煎蛋。
小星辰两岁生日那天,叶晚意翻出了尘封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当年在南极拍的极光照片,还有朗伊尔城的明信片。妈妈,这是什么呀?小星辰晃着两条小短腿凑过来。叶晚意将女儿抱在膝头,指着照片说:这是爸爸妈妈相遇的地方,那里的天空会跳舞哦。
沈星河突然想起什么,从书房抱出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这些年拍摄的素材:求婚时极光下的拥吻,婚礼上叶晚意幸福的泪水,小星辰出生时皱巴巴的小脸......他将硬盘插进电视,客厅瞬间被温暖的光影填满。小星辰看得目瞪口呆,突然转身搂住沈星河的脖子:爸爸,以后我们也去看会跳舞的天空好不好?
叶晚意靠过来,发间的茉莉香混着女儿身上的奶香味,让沈星河恍惚觉得岁月静好莫过于此。屏幕上,七年前那个在海边捡贝壳的姑娘,和如今抱着孩子的温柔母亲渐渐重叠。他握住妻女的手,轻声说:等小星辰长大,我们全家一起去。
工作之余,沈星河开始着手整理他们的故事。他将叶晚意的日记、照片、视频素材精心剪辑,配上自己撰写的文字,做成了一本特殊的纪念册。扉页上,他写着:所谓圆满,不是从未跌倒,而是跌倒后依然愿意牵起彼此的手,走向有光的方向。
某个寻常的傍晚,沈星河接小星辰放学回家。幼儿园门口,女儿突然挣脱他的手,朝不远处的叶晚意跑去。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叶晚意抱起女儿转圈圈,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巷口。沈星河举起相机,镜头里,妻女的笑容比任何极光都耀眼。
回到家,小星辰举着幼儿园画的全家福冲进书房:爸爸快看,我把我们都画在星星上啦!画纸上,歪歪扭扭的三个人手拉着手,头顶是巨大的彩虹和会发光的星星。沈星河将女儿抱上膝头,指着画里的小人儿问:这是谁呀?小星辰骄傲地说:这是爸爸、妈妈,还有我!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窗外,暮色渐浓,万家灯火次第亮起。沈星河看着客厅里忙碌的叶晚意,听着女儿叽叽喳喳的童言童语,忽然觉得,所谓幸福,不过是这样平凡又温暖的日常。那些曾经的遗憾与错过,终究在岁月的长河里,酿成了最甜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