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影被带到了地下要塞的最深处。
一扇巨大的黑色铁门。
门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冰冷的金属光泽。
“嘎吱——”
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铁门缓缓打开。
一股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长长的石桌。
石桌的尽头，坐着穿着黑底红云风衣的少年。
神乐。
他没有起身迎接。
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他就随意地靠在石椅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神平静地注视着门口。
而在他的身后，以及石桌的两侧。
站着一群人。
一群足以让整个忍界都为之颤抖的怪物。
这不仅仅是一个会议室。
这是一个狼窝。
更是一个审判庭。
“请进。”
神乐开口了。
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位置已经给你们留好了。”
五影互相对视了一眼。
雷影艾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但他忍住了。
他的腿虽然接好了，但骨断筋折的痛楚，仿佛还残留在记忆里。
大野木飘了进去，脸色阴沉得像锅底。
照美冥深吸一口气，迈动长腿走了进去。
罗砂捂着胸口，在马基的搀扶下艰难入座。
水门最后走进，他的表情最平静，但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五人落座。
面对着神乐。
面对着晓。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仿佛坐在对面的不是一群叛忍，而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几个月前，在铁之国的风雪中。
他们也曾这样面对过神乐。
第一次五影会谈。
是为了争夺尾兽归属权而发起的讨伐。
结果呢？
一场噩梦。
雷影至今还记得。
神乐如同神明般的战力。
一击震飞了四影的联手忍术。
更记得从天而降的一脚。
覆盖着黑色霸气。
直接踩断了他的腿骨，也踩碎了云隐的骄傲。
那一次。
他们被迫签下了《尾兽托管协议》。
承认了晓对尾兽的控制权。
而今天。
他们又来了。
带着比上次更深的绝望。
上次是为了力量。
这次。
是为了生存。
“听说。”
神乐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有压迫感。
“你们对我定的价格很不满意？”
“所以集结了联军，想来抢？”
“这就是五大国的作风吗？”
“强盗行径。”
这句反问，像一记耳光，抽在了五影的脸上。
明明是晓在进行经济掠夺。
现在却被反咬一口。
但他们无法反驳。
因为他们输了。
输家没有发言权。
在汤之国的惨败，全军覆没的联军，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是误会。”
大野木虽然感到屈辱，但他必须开口。
作为在场资历最老的人，他必须为了岩隐村的生存低下头颅。
“是我们御下不严。”
“让手下人冲撞了贵组织的商队。”
“这是一场悲剧。”
“我们愿意为此负责，愿意赔偿。”
“赔偿？”
神乐笑了。
笑意没有到达眼底。
“你们现在，还有什么东西能赔给我？”
“岩隐村的国库还有黄金吗？”
“还是说你想用岩隐村的岩石来抵债？”
“或者把你的宝贝孙女黑土抵押给我？”
迪达拉在上面插了一句嘴。
“那个腿长的丫头，当个侍女应该不错，嗯。”
大野木气得胡子乱颤。
“你！”
但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确实。
岩隐村现在穷得连起爆符都买不起了。
连土影大楼的修缮费用都凑不齐。
“没钱也没关系。”
神乐不再看他。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
扔在了桌子中央。
文件滑过石桌，发出一声轻响。
最后停在了五影的面前。
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忍界统一资源调配协议》。
“签了这个。”
神乐淡淡地说道。
“以前的账，一笔勾销。”
“以后断供的物资，立刻恢复供应。”
“甚至价格可以回到正常水平。”
“这不仅是一份协议。”
“更是一张活命的船票。”
五影的目光集中在文件上。
照美冥伸出手，拿过文件，翻开了第一页。
只看了一眼。
她的脸色就变得煞白。
不仅是她。
其他几人凑过去看清条款后，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这不是协议。
这是卖身契。
“五大国所有的矿产开采权，移交晓组织。”
“所有的特殊药材种植基地，由晓组织接管。”
“所有的兵器制造工厂，纳入晓组织的生产体系。”
“五大国每年税收的百分之三十，作为安保费用，上缴给涡之国。”
“五大国保留行政管理权，但涉及军事调动的决策，需向晓组织报备。”
“各村忍者学校的教材，需经过晓组织审核。”
每一条。
都在挖五大国的根。
每一条。
都在践踏影的尊严。
如果签了。
五大国将彻底失去独立性。
彻底沦为晓的附庸。
他们将不再是强大的军事集团。
而仅仅是负责管理平民的行政机构。
甚至连下一代的教育权，都要交出去。
这是要从根源上，同化五大国。
“这不可能！”
罗砂激动地喊了出来。
他的伤口因为激动而崩裂，鲜血渗出了绷带。
“这是把我们的命根子都拿走了！”
“如果签了这个，砂隐村还算什么五大忍村！”
“我们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这种条约，只有战败国才会签！”
雷影艾也怒目圆睁。
上次的断腿之痛让他刻骨铭心，但这不代表他没骨气。
“我们虽然输了一阵，但还没有亡国！”
“云隐村还有数万忍者！”
“还有雷之国的大名！”
“我们绝不会答应这种荒唐的要求！”
神乐看着激动的两人。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波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发泄。
就像是在看两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等他们喊够了。
神乐才再次开口。
“说完了吗？”
他的声音很冷。
“说完了，就坐下。”
“颜面？”
神乐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如同极寒冰原上的风。
“你觉得，现在的你们，还有颜面吗？”
“上次为了尾兽，你们输了里子。”
“这次为了粮食，你们输了面子。”
“连饭都吃不饱的村子，谈什么尊严。”
“连水源净化器都修不起的风影，谈什么祖宗。”
“连弟弟和部下都保护不了的雷影，谈什么骨气。”
神乐站了起来。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
曾经踩断雷影腿骨的恐怖霸气，再次隐隐待发。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
雷影下意识地捂住了曾经断裂的膝盖。
是身体本能的恐惧记忆。
“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
“我是在给你们一条活路。”
“你们以为，你们还有谈判的筹码吗？”
“你们的经济，已经崩溃了。”
“你们的武力，在晓面前不堪一击。”
“至于你们的大名。”
神乐冷笑了一声。
“角都已经派人去跟他们谈过了。”
“我想，他们现在应该很乐意配合我们。”
“什么？”
五影大惊失色。
连大名都被控制了吗？
这怎么可能？
“在这个世界上。”
“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多。”
角都晃了晃手里的账本。
“那些大名，比你们想象的要贪婪得多。”
“只要给足了利益。”
“卖掉你们几个影，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绝望。
深深的绝望。
笼罩在五影的心头。
他们发现。
自己已经彻底陷入了神乐编织的大网之中。
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