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二十五的晨光里,便利店的武器保养区飘着淡淡的除锈剂香气,比平时更热闹 —— 基地的三名机枪手抱着重型机枪赶来,说 “穆领袖特批的保养名额”;红姐的保镖第二次来,这次带了一把泛着蓝光的能量匕首,说是 “红姐让磨锋利点,防小人”;连之前从青峰基地逃来的战斗人员,都带着新捡的砍刀,排队时还在讨论 “白先生的手艺比基地的老师傅还好”。
白敛站在维修工作台前,额头上渗着细汗,手里拿着一把刚磨好的匕首,正用校准仪检查刀刃的平整度。他的老花镜推到头顶,眼神里满是专注,嘴里还念叨着:“这把刀的钢质不错,就是淬火时没处理好,磨的时候要多注意角度……”
阿远在旁边帮忙登记积分,手里的笔飞快地写着,偶尔会抬头看向店门,眉头微微皱着 —— 自从昨天讨论完秦绝,大家都在等他来,可按平时的规律,他早该到了,现在却连影子都没见。“洛姐,秦绝今天会不会不来了?” 他小声问,手里的积分本停在 “秦绝” 那一页,还空着没填。
洛云锦正在给保养区的耗材柜补货,听到这话抬头看向窗外,巷口的积雪被阳光晒得微微融化,露出黑色的泥土。她轻轻把钛锌补丁放进柜子,声音平稳:“再等等,他要是真想来,会来的。保养服务对他来说,不是刚需,是‘选择’,我们不能急。”
话音刚落,熟悉的 “沙沙” 声就从巷口传来 —— 比平时更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不像来交易的决绝,更像在确认 “是否该走进来”。
店内瞬间安静了几分,正在讨论的机枪手下意识压低声音,红姐的保镖握紧了手里的能量匕首,连白敛都停下手里的活,悄悄看向店门。阿远的笔 “啪” 地掉在地上,身影瞬间挡在洛云锦侧后方,速度异能催动到极致,周身的残影比平时更紧绷:“他来了!”
店门被轻轻推开,秦绝的黑色风衣上沾着一层薄薄的晨露,没有血腥气,也没有松针香,只有一股淡淡的金属冷味 —— 是从他右手拎着的长条布包散出来的。他没像往常一样直接走向吧台,而是站在门口,目光扫过保养区的工作台、墙上挂着的工具,最后落在白敛手里的匕首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审视。
“不是来换食物。” 秦绝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打破了自己 “只换食物” 的惯例。他抬手解开布包的绳结,露出里面的银色长刀 —— 刀身约两尺长,刀柄是黑色的缠绳,磨损得有些发亮,刀鞘上刻着一道浅痕,像是被丧尸的利爪划出来的;拔刀的瞬间,一道冷光闪过,刀刃上能看到细密的划痕,是常年砍杀留下的印记,却依旧锋利得能映出人影。
店内的人都屏住呼吸 —— 这把刀,他们只在秦绝对付丧尸时远远见过,从没这么近看过,刀身上的冷意,比秦绝本人的气场更让人发怵。夜枭从屋顶跳下来,狙击枪虽没对准秦绝,却保持着随时能行动的姿势,眼神死死盯着那把刀,声音压得极低:“这把刀用的是钛锰合金,末世前的军工材质,硬度是普通钢刀的三倍,能砍穿丧尸的头骨。”
秦绝没理会夜枭的话,拎着刀走到保养区的工作台前,将刀轻轻放在白敛面前 —— 不是 “扔”,是带着一丝刻意的轻缓,仿佛这把刀不是杀人武器,而是需要呵护的珍宝。他看着白敛,依旧是言简意赅,却第一次提出非标准交易:“保养它,价格你定。”
“价格我定?” 白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推了推老花镜,伸手想要触碰刀身,又想起什么,抬头看向秦绝,“我需要先检查刀的磨损程度,可能要拆开刀鞘,调整刀刃的弧度,还要给刀柄重新缠绳,这些都需要你的同意。”
秦绝的指尖在刀鞘上轻轻摩挲,停顿了两秒,点头:“可以。”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炸得店内人都愣住了。阿远的残影瞬间消失,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罐头 —— 秦绝竟然同意别人碰他的刀!这把跟着他杀过无数人和丧尸的刀,是他最信任的武器,现在却愿意让白敛拆开保养,这比他说 “谢谢” 更让人震惊!
张婶端着姜茶走过来,手都在抖,却还是把茶放在秦绝身边的桌子上,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秦…… 秦先生,保养要花点时间,你先喝杯茶暖身子,姜茶放了红枣,不烫。”
秦绝的目光落在姜茶上,又快速移开,没说话,却也没拒绝 —— 不像上次递温水时的犹豫,这次只是沉默地默认,手指依旧摩挲着刀鞘,却没了之前的紧绷。
白敛深吸一口气,开始检查长刀。他先用放大镜仔细看刀刃的划痕,又用手轻轻掂量刀的重量,偶尔用小锤敲一下刀身,听声音判断内部是否有损伤。“刀刃有七处深度划痕,三处卷边,需要用专业打磨机修复;刀鞘的卡扣松动了,需要换钛锌合金的零件;刀柄的缠绳磨断了三根,建议换成防滑的尼龙绳,更适合握持。” 他一边说一边记录,语气专业得让人忘记了紧张,“全部修好需要两个小时,属于进阶保养,按规则是 300 积分,或者 6 颗一级晶核 —— 不过你的刀材质特殊,需要用更好的耗材,可能要多收 2 颗晶核,或者 400 积分。”
秦绝没问 “为什么多收”,也没讨价还价,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放在工作台上,里面是 8 颗一级晶核,不多不少,正好是白敛说的价格。他依旧没说话,转身走到休息区的角落坐下,没像往常一样盯着货架或通风口,而是看向保养区的方向,眼神落在白敛手里的刀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专注 —— 那是担心,是对武器的在意,也是对 “能否修好” 的期待。
洛云锦走到休息区边缘,手里拿着一杯温水,放在秦绝面前的桌子上,声音温和却不越界:“保养需要两个小时,你可以在这里等,也可以先去别的地方,回来取刀。”
秦绝看向温水,杯壁上的水珠映着他的眼睛,沉默了几秒,吐出两个字:“在这里等。”
这是他第一次在交易外,选择留在店内等待,不是为了观察,不是为了评估,只是单纯的 “等刀修好”。阿远凑到洛云锦身边,声音压得极低:“洛姐,他今天太奇怪了!不仅让修刀,还留在这里等,会不会有阴谋?”
“不是阴谋,是放下了一点戒备。” 洛云锦轻轻摇头,眼神落在秦绝的背影上,“这把刀是他的命,他愿意让我们修,愿意留在这里等,说明他觉得这里是安全的,至少对他的刀来说是安全的。这是好事,不是坏事。”
夜枭靠在保养区的墙边,手里摩挲着狙击枪,眼神里的警惕淡了几分:“他的呼吸比平时慢了 3 次,手指的摩挲频率也变了,没有之前的敌意,更像…… 紧张。”
店内的氛围渐渐恢复了忙碌,却多了一丝微妙的平静。机枪手们讨论着保养后的机枪性能,红姐的保镖在看白敛修刀,偶尔还会和白敛讨论打磨的角度;张婶时不时给秦绝的姜茶加热,确保他随时能喝到温的;阿远虽然还有警惕,却不再挡在洛云锦身前,而是站在保养区附近,看着白敛修刀,偶尔帮着递工具。
白敛的手艺确实精湛。一个小时后,刀刃的卷边已经修复,他正在用细砂纸打磨划痕,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刀刃上,反射出柔和的冷光,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戾气。“这把刀的主人用刀很狠,每次都是直劈,所以卷边都在刀刃中间。” 他一边打磨一边说,像是在跟刀对话,“不过很爱惜,每次用完都擦得很干净,刀鞘里没有锈迹,说明主人对它很上心。”
秦绝坐在角落,听到这话,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姜茶,喝了一口 ——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拿起张婶递的茶,红枣的甜香混着姜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让他紧绷的肩线稍稍放松了些。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白敛终于完成了保养。他用一块干净的绒布擦干净长刀,递到秦绝面前:“修好了,你试试。”
秦绝站起身,走到工作台前,接过刀。他没有立刻拔刀,而是先握住刀柄 —— 新换的尼龙绳果然防滑,握感比之前舒服很多。他缓缓拔出刀,刀刃在暖光下泛着均匀的冷光,之前的划痕和卷边都消失了,刀身的弧度比之前更适合劈砍,刀鞘的卡扣也修好了,开合顺畅。
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刀刃,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却不再带着之前的戾气。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有惊讶,有满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 “温暖”—— 这把陪他走过三年末世的刀,终于恢复了最初的样子,而帮他修好刀的,是他曾经视为 “潜在猎物” 的便利店。
“谢谢。”
秦绝的声音很轻,比上次递温水时更真诚,没有了犹豫,没有了紧绷,只是单纯的感谢。他将刀收回刀鞘,重新用布包好,拎在手里,转身走向店门,却在门口停下,回头看向洛云锦,又补充了一句:“下次…… 还来保养。”
说完,他推开门,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晨光里,这次的脚步声,没有了之前的压迫感,反而多了一丝轻快,像卸下了某种负担。
店内瞬间爆发出压抑已久的讨论声:
“他刚才说‘下次还来’!秦绝要成我们的‘常客’了?” 阿明激动地拍着桌子,手里的积分本都差点掉在地上;
“我就说嘛!人心都是肉长的,多给点温暖,再冷的人也会融化!” 张婶笑得眼睛都眯了,手里的姜茶壶还冒着热气;
“白先生,你太厉害了!连秦绝的刀都能修好,以后我们的武器就更不用担心了!” 机枪手们围着白敛,眼里满是崇拜。
白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秦绝留下的 8 颗晶核,又看了看工作台上的工具,眼神里满是满足:“这把刀的材质很特殊,里面加了一点冰系异能的能量残留,难怪那么锋利。下次他来,我可以试试给刀身加一层防锈涂层,让刀更耐用。”
洛云锦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颗晶核,指尖能感受到晶核的温热。她看着店门的方向,晨光里的巷口空无一人,却仿佛还留着秦绝的气息 —— 这个狠戾的男人,正用他自己的方式,一点点靠近这个 “家”,一点点放下冰冷的外壳。
夜枭走到洛云锦身边,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释然:“他下次来,可能就不只是保养刀了。”
“我知道。” 洛云锦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不管他来做什么,只要守规矩,我们就欢迎。便利店的门,对所有愿意放下敌意、寻求安稳的人,永远敞开。”
傍晚时分,红姐的保镖第三次来,这次带来了一个消息:“红姐说,最近有一支叫‘修罗团’的队伍在城西活动,装备很精良,到处打听‘有无限物资和武器保养服务的店’,好像来者不善,让你们多留意。”
这个消息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店内的轻松氛围。洛云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和夜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 修罗团?新的威胁来了,而且目标明确,就是便利店!
“看来,我们的武器保养服务,不仅吸引了朋友,也吸引了敌人。” 洛云锦深吸一口气,转身对众人说,“从今天起,加强防御,保养区的武器要登记清楚,非会员的保养要多留个心眼。秦绝那边…… 下次他来,或许可以问问他知不知道修罗团的消息。”
大家都点了点头,之前的轻松被警惕取代。但没人害怕 —— 有修好的武器,有团结的伙伴,还有一个渐渐放下敌意的 “狠戾盟友”,他们有信心,能守住这个家,守住这寒冬里的绿洲。
而在城西的松树林里,秦绝正握着保养好的长刀,劈向一棵枯树。刀刃轻松砍断树干,没有丝毫阻碍,握感比之前好太多。他看着刀身的冷光,脑海里闪过便利店的暖光、白敛的专注、张婶的姜茶、洛云锦的温水,眼神里的冰冷渐渐淡了些。
“首领,修罗团的人在打听便利店的消息,要不要……” 手下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犹豫。
秦绝收刀入鞘,眼神重新变得冰冷,却多了一丝坚定:“不用管。但要是他们敢动便利店,先问问我手里的刀。”
寒风卷着松针吹过,秦绝的黑色风衣在树林里划出一道残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只知道 —— 那间有暖光、有温水、能修好他刀的便利店,不能被毁掉。
便利店的暖光依旧明亮,保养区的灯还亮着,白敛在研究给长刀加防锈涂层的方案,阿远在登记新的保养预约,洛云锦则在地图上标记修罗团可能出现的区域。新的危险即将到来,但他们不再是孤单的战斗者,因为他们有彼此,有修好的武器,还有一个 “下次还来保养” 的狠戾盟友,这些,都是他们守护家园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