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飞机穿越云层,降落在北方机场时,傍晚的风已带着不容忽视的料峭寒意。林夏裹紧外套,仍被这迥异于云南的干冷激得轻轻打了个寒噤。他呼出一口白气,脚步却未停,心中那团因思念和担忧而生的火,驱散了周遭的寒冷。

他没有告诉南风。想给她一个措手不及的惊喜,更想亲眼看看,她过得好不好,累不累。

按着记忆中的地址寻到楼下,叩响那扇熟悉的门扉时,他的心跳竟有些快。

“来啦!” 清脆欢快的声音由内传来,门开处,露出一张青春洋溢的脸庞,眉眼间依稀有南风的影子,却更添灵动跳脱。女孩的目光在他脸上定格两秒,骤然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哇——!姐夫?!是姐夫对不对!我在我姐手机里见过你照片!天啊,真人比照片帅多了!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死了!” 南雨一边热情洋溢地喊着,一边已侧身将林夏往里让,那股自来熟的热络劲儿瞬间冲淡了初见的陌生与寒意。

林夏被这声“姐夫”叫得耳根微热,脸上却不禁露出温和的笑意:“南雨?你好。我是林夏,打扰了。”

“打扰什么呀,是惊喜!”南雨笑嘻嘻地接过他简单的行李,扭头就朝屋里雀跃地喊:“爸!妈!快来看呀!你们不是总念叨想看看我姐在云南交的男朋友嘛?别念叨啦,真人空降!比照片还精神呢!”

闻声,南风的母亲系着围裙从厨房快步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看到林夏,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漾开实实在在的喜悦:“哎哟,是林夏?怎么突然来了?快进来坐!”

“阿姨好。”林夏连忙欠身,“是我自己来的,没告诉南风,想……给她个惊喜。” 他解释道,目光已不自觉在屋内搜寻。

“自己来的?这孩子,有心了,快坐下暖和暖和!” 林母眉开眼笑,一边招呼一边朝客厅方向说,“老头子,看看谁来了!”

客厅的沙发被临时布置成了卧床,南风的父亲正半靠在叠起的被褥上,身上盖着毯子。病容虽在,但一双眼睛却清晰地将目光投向林夏,带着长辈的审视,更多的却是温和与好奇。

林夏赶紧几步走到近前,微微躬身:“叔叔好。听说您身体不适,我过来看看。冒昧打扰了。”

南父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在他风尘仆仆却难掩关切的脸上停留片刻,那点矜持的审视便化作了欣慰的笑意,虚弱却和蔼地开口:“好,好孩子,这么远还专门跑一趟,辛苦你了。快坐。南风那丫头,嘴还挺严。”

“我姐啊,昨晚不知道整理她那堆宝贝资料到几点,我睡的时候她屋灯还亮着呢。”南雨快言快语地插话,给林夏端来一杯刚沏的热茶,“喏,姐夫,先喝点热的暖暖。她估计是熬狠了,这会儿在自己屋里补觉呢,睡得沉,我们这么大动静都没吵醒她。”

原来在睡觉。林夏心头一松,随即又是一紧。熬夜了……肯定是为了照顾父亲,又放不下手头的工作。

“这孩子,又熬夜写东西了。”林母无奈又心疼地摇头,对林夏说,“你先坐,喝口茶。我正包饺子呢,猪肉酸菜馅,地道的,晚上咱们吃饺子,给你接风!”

“谢谢阿姨,别太麻烦。”林夏捧着温热的茶杯,暖意从指尖蔓延。他坐在客椅上,礼貌地回答着南父南母关于旅途、关于云南家里情况的询问,言辞恳切,态度沉稳。南雨则像只快乐的麻雀,围在旁边,时不时插科打诨,气氛很快便热络起来,仿佛他早已是这家中的一份子。

但林夏的心,有一半已飘向了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又聊了几句,他终于忍不住,放下茶杯,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阿姨,叔叔,我能……先去看一眼南风吗?就看看,不吵醒她。”

南母和南父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了然的笑意。“去吧,就在那头第一间。”南母慈爱地摆摆手。

林夏点点头,几乎是屏着呼吸,放轻脚步,走向那扇门。手握上门把,轻轻转动,推开一条缝隙。

房间里窗帘拉着,光线昏暗,弥漫着熟悉的、属于她的淡雅气息。借着门缝透入的微光,他能看见床上被子隆起一个安静的轮廓。他悄无声息地走进去,反手极轻地掩上门,隔绝了客厅隐约的谈笑声。

走到床边,他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齐平。南风侧卧着,面向他这边,睡得正沉。长发有些凌乱地铺在枕上,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脸颊因熟睡而泛着淡淡的红晕。只是,眼下那抹不易察觉的淡淡青黑,和微蹙着仿佛在梦中仍思考着什么的眉尖,泄露了她的疲惫。

林夏的心像是被一只手轻轻攥住了,泛起细细密密的疼。他静静地蹲在那里,目光贪婪又怜惜地描摹着她的睡颜。跨越千山万水的思念,一路上的寒风与忐忑,在此刻都沉淀为这片昏暗房间里无声的守候。他甚至不敢伸手去触碰她,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安眠,只是这样近乎贪婪地看着,仿佛要将这几日分离的时光都看回来。

屋外,是北国秋日的寒意与陌生的城市;屋内,是暖融的亲情与她平稳的呼吸。他就这样守着,像守护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直到窗外的天色又暗沉了几分,直到客厅传来南雨压低声音却依旧欢快的呼唤:“姐夫,饺子快出锅啦!要不要叫我姐起来?”

林夏这才如梦初醒,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熟睡的南风,极轻极缓地站起身,腿有些麻,心里却是一片酸胀的柔软。他弯腰,将她滑落肩头的一角被子轻轻掖好,指尖无意间擦过她散落的发丝,触感温柔。

然后,他悄步退出房间,将一室安宁还给她。带上门时,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至极的弧度。惊喜的序幕已经揭开,而重逢的喜悦,正等着她在温暖的梦乡后,缓缓醒来,亲自开启。

不知睡了多久,南风被窗外透进的微弱天光和厨房隐约传来的、熟悉的谈笑声唤醒。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想看看时间,却摸了个空。记忆渐渐回笼——昨晚整理父亲的病历和保险资料,又顺带梳理了会儿大理的笔记,睡得是晚了。

她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听着外面似乎比往常热闹些的动静,心里有些疑惑。是来客人了?还是南雨又在看什么热闹的节目?

趿拉着拖鞋,她睡眼惺忪地推开房门,朝着暖意和声源所在的客厅走去。刚走到客厅入口,模糊的视线还没完全聚焦,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身影,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她的眼帘。

林夏正坐在父亲沙发床旁边的椅子上,侧着身,专注地听着父亲说话,手里还拿着一个削到一半的苹果。昏黄的落地灯光柔柔地落在他肩头,勾勒出她思念了无数遍的、坚实而温柔的轮廓。

南风猛地顿住脚步,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站在原地。睡意瞬间烟消云散,心脏在胸腔里重重地撞了一下,随即疯狂地跳动起来。是梦吗?她用力眨眨眼。那个身影依然在那里,甚至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微微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

林夏的眼中漾开毫不掩饰的、深邃的笑意,还有一路风尘洗净后的温柔与安心。

不是梦。

所有的理智、矜持,在那一瞬间土崩瓦解。南风甚至没来得及去看父母妹妹是什么表情,也完全忘了自己还穿着睡衣、头发凌乱,她只是凭着本能,像一只归巢的鸟儿,不管不顾地、径直朝着那个身影扑了过去。

“林夏——!”

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汹涌的思念。

林夏在她动的那一刻就已经放下苹果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飞扑而来的她,将她整个人紧紧拥入怀中。力道有些大,撞得他胸腔微震,他却将她箍得更紧,下巴抵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让他心安的味道。

“嗯,是我。”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沉沉的,带着笑意和长途跋涉后的淡淡疲惫,却无比真实,“我来了。”

南风把脸深深埋在他温暖的颈窝,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身,仿佛要确认这真的不是梦境。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一丝凉意,但怀抱却炙热无比。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眼眶发热,鼻尖发酸,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咙里,化作了更用力的拥抱。

沙发上,南风的父母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南母脸上先是惊讶,随即化开了然又无比欣慰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慈爱和宠溺,轻轻摇了摇头,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南父半靠在沙发上,看着女儿那副全然依赖、惊喜忘形的模样,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极为柔和的笑意,目光在林夏稳稳接住女儿、小心护着的姿态上停留片刻,那份最初的审视终于彻底消散,变成了完全的接纳与安心。

而一旁的南雨,早已放下了手机,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堪比偶像剧的重逢场面。等最初的冲击过去,她俏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标志性的促狭笑容,双手捂嘴,故意压低了声音,却又确保每个人都能听到,调侃道:

“哎呀呀,我看见了什么?某位着名‘独立女性作家’,醒来不先问候爹妈,直奔‘惊喜’而去啊!这投怀送抱的速度,啧,比我抢爱豆演唱会门票还快!” 她眨巴着大眼睛,看向父母,“爸妈,你们看,我就说我姐之前那副淡定的样子是装的吧?心里指不定多想姐夫呢!”

南风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听到妹妹的调侃,耳朵尖“腾”地红了,埋在林夏怀里的脸更是不肯抬起来。林夏感受到她的害羞,低低地笑出声,胸腔传来好听的震动。他一边手臂依然稳稳环着她,一边抬起头,对上南雨戏谑的目光和叔叔阿姨含笑的眼神,坦然而又带着几分歉意地笑道:“抱歉,叔叔阿姨,南雨,吓到你们了。是我来得太突然。”

“不突然,不突然,来得正好!” 南母笑得合不拢嘴,“南风,还不快起来,像什么样子。林夏一路过来肯定累了,快让他坐下歇歇。”

南风这才红着脸,从林夏怀里稍微退开一点,但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仿佛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她抬头看向林夏,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未褪的水光,小声问:“你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想给你个惊喜。” 林夏抬手,极其自然地替她将一缕睡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温柔地擦过她的脸颊,“也实在……不放心。”

简单的几个字,胜过千言万语。南风看着他眼下的淡淡倦色,想到他一路奔波,心里又甜又疼。

“好啦好啦,惊喜送达成功!” 南雨笑嘻嘻地打断两人的对视,“姐,你再不松开姐夫,咱妈包的饺子可都要等我一个人吃啦!姐夫,你快坐下,尝尝我妈的手艺,绝对比你在云南吃过的任何一家都正宗!”

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连躺在沙发上的南父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灯光温暖,饺子在锅里翻腾出诱人的香气,北方的秋夜寒凉,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逢、被家人团聚的暖意,烘烤得一片温馨盎然。南风紧紧挨着林夏坐下,手在桌子下悄悄与他十指相扣,心里被一种饱胀的幸福感填得满满当当。

一顿热气腾腾、欢声笑语的晚饭过后,桌上的杯盘渐渐空了,只剩下些许饺子汤的余温在碗壁缭绕。林夏自然而然地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南风要帮忙,却被林夏轻轻按回了座位。

“你陪叔叔阿姨说说话,这些我来。” 他声音温和,动作却不容置疑,骨节分明的手利落地叠起碗盘。

南风便顺从地缩回沙发里,抱着一个柔软的抱枕,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林夏在餐厅与厨房之间忙碌的身影。看着他熟练地将残羹倒入厨余桶,将碗碟分类放入水池,打开水龙头,温暖的灯光勾勒出他微微挽起袖口、专注做事的侧影。一种混合着安心、依赖与甜蜜的暖流,悄悄漫过心田。

这时,半靠在沙发床上的南父,目光从手中的茶杯上抬起,缓缓掠过在厨房隐隐传来水流声的方向,又落回窝在沙发里、眼神跟着林夏转的女儿身上。老爷子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呷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看啊,某人在家是被惯得越发没样子了。这吃完饭,屁股像是粘在沙发上了。”

这话乍一听像是批评,但那语气里分明没有多少责备,反而透着一种“我就知道会这样”的了然,甚至还有一丝隐约的、复杂的感慨——像是看到自己精心养护的花,被另一个园丁接手后,依旧被呵护得妥帖,甚至更娇了些。

南风闻言,脸微微一热,抱着抱枕的手臂紧了紧,小声嘟囔:“爸……我哪有。” 底气却不太足。

不等南父再说什么,一旁正低头刷着手机、耳朵却一直竖着的南雨立刻抬起了头,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接过话头,语气活泼又带着明显的调侃:

“爸,您这才发现呀?我姐这‘甩手掌柜’的功力,那可不是一天练成的,是您二老多年‘精心培养’的结果!在家的时候,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全是爸您和妈给兜着。” 她说着,冲南风做了个鬼脸,“这下好啦,出门在外,接力棒顺顺利利交到姐夫手里了!你看姐夫这业务熟练的,一看就是‘惯犯’——不是,是‘惯着咱姐’的老手了!”

“南雨!” 南风被妹妹说得耳根通红,忍不住抓起手边的抱枕作势要扔过去。

南雨笑嘻嘻地躲到母亲身后。

在厨房的林夏,其实将外面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水流声下,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手下冲洗碗碟的动作却依旧平稳细致。他将洗好的最后一个盘子用干布擦净,摆放整齐,这才擦着手走出来。

他走到客厅,先是对着南父南母温和地笑了笑,然后很自然地坐到南风身边。南风几乎是下意识地朝他那边靠了靠。林夏这才开口,语气诚恳,带着替南风解围的意味,却也坦承事实:

“叔叔,您可别这么说南风。她平时在家里也常帮忙的,只是今天我来了,想让她多歇歇。而且,” 他侧头看了一眼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南风,眼神柔和,“能照顾她,我觉得挺好的,不觉得是惯着。”

这话说得实在,没有刻意讨好,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人熨帖。南父听了,脸上的线条更加柔和,看向林夏的目光也更深了一层认可。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但那神情分明是在说:小子,会说话,也会做事。

南母则是一直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切,手里织着毛线,这时才温声开口:“林夏是个踏实孩子。南风啊,是比你爸会宠人。” 这话既夸了林夏,又暗指了南父年轻时可能也是如此,惹得南父瞥了老伴一眼,嘴角却也是弯的。

南雨在旁边捂着嘴偷笑,小声对南风说:“姐,你看,爸妈这关,姐夫算是满分通过了。连‘惯坏你’都成了优点啦!”

客厅里灯光暖融,电视机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节目作为背景音。窗外是北方寂静的秋夜,窗内却是笑语晏晏,温情流动。南风靠在林夏身侧,听着家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感受着身边人传来的安稳温度,忽然觉得,父亲这场病痛带来的意外团聚,以及林夏跨越山河的突然到来,让这个夜晚,充满了某种失而复得、倍加珍贵的圆满。而这种被家人“调侃”着、又被身边人无声护着的幸福,是如此具体而踏实。

“爸妈,时间不早了,我跟林夏先回房间了,让他也好好休息下!”

南风爸妈笑着点点头,看林夏的眼神透着喜欢!

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将客厅的暖光与笑语隔成另一个世界。走廊的静谧漫上来,只有两人交握的手心传来真实的温度,和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南风没有开顶灯,只借着书桌那盏小台灯晕开的一小团暖黄,牵着林夏走向床边。她的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却处处是她生活的痕迹:书架上挤满了书,窗台上有几盆绿植,空气中浮动着她常用的那种淡淡柑橘与雪松混合的香气。

她在床边停下,转过身,终于松开了他的手——却不是为了远离。她抬起双臂,轻轻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肩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外套上还沾着北国秋夜的清寒,但更深处,是他身上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混合着一点点风尘仆仆的味道。

“让我好好看看你。” 她声音闷在他肩头,带着鼻音,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

林夏顺从地站着,任由她抱着,双手缓缓抬起,最终稳稳地落在她腰后,形成一个坚实而温暖的环抱。他低下头,下颌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无声地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南风才稍稍退开一点,就着昏暗的光线,仰起脸仔细看他。她的目光描摹过他浓黑的眉,眼底隐约的倦色,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他微微干涸的嘴唇上。指尖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脸颊,触感有些凉。

“路上很辛苦吧?” 她问,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飞机上是不是没休息好?我看你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 她的拇指轻轻抚过他眼下,那里有不易察觉的淡淡阴影。

“还好。” 林夏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将她微凉的手指完全包裹,“想着快点儿见到你,就不觉得辛苦。”

“骗人。” 南风小声说,却带着心疼的柔软。她抽出手,转而帮他解开厚重外套的扣子,“屋里暖,快把外套脱了,别捂着了。” 动作自然熟练,仿佛做过千百遍。

林夏配合地脱下外套,南风接过,转身仔细挂在门后的衣架上,又回来,伸手探了探他里面衣服的厚度。“这边夜里降温厉害,你带的衣服够厚吗?这件好像有点薄……” 她微微蹙眉,已经开始盘算着明天是不是该拉他去买件更保暖的。

“够的,不冷。” 林夏心里暖融融的,被她这样琐碎而真切的关心包围着,一路的疲惫似乎真的消散了大半。他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床垫微微下陷,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南风侧坐着,面对着他,眼神依旧胶着在他脸上,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吃饭的时候光顾着惊讶和高兴了,都没仔细问你。” 她说着,手又忍不住去碰他的手臂,确认着这份实在的触感,“养殖场那边真的都安排好了?你一下子离开,会不会有问题?”

“都安排妥了,爸和工人们能照应。技术升级的合同签好了,新围栏也完工了,眼下就是日常维护。” 林夏耐心地一一回答,知道她总会惦记这些,“别担心我那边,嗯?”

“怎么能不担心……” 南风垂下眼睫,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他毛衣的袖口,“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安排好,什么都不让我操心。可我也会担心你啊,担心你太累,担心你有事自己扛着。”

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思念发酵后的酸软和一丝委屈。分开这些日子,虽然每天通话,但看不见摸不着,听着他报平安的语气,她总会想,他是不是又忙得忘了吃饭,是不是又在解决什么棘手问题却轻描淡写。

林夏心口一窒,被她话语里浓得化不开的牵挂击中。他抬起手,捧住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南风,” 他叫她的名字,目光深邃而专注,“我来看你,不是想让你更担心的。是想亲眼确认你过得好,想在你需要的时候能在你身边。” 他拇指抚过她的眼角,“看见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叔叔情况稳定,我才能真正安心。至于我,” 他顿了顿,嘴角漾开一点温柔的弧度,“你在这里,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和休息。”

他的话像温泉水,缓缓注入南风的心田,熨帖了所有隐秘的不安和思念的皱褶。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盛着毫不掩饰的深情与坦诚,还有一路奔波为她而来的笃定。

“林夏……” 她唤他,声音微颤,再也忍不住,倾身向前,额头轻轻抵住他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我好想你。” 最简单的三个字,却承载了分离日子里所有的晨昏与惦念。

“我知道。” 林夏低喃,闭上眼,感受着她传递过来的温度与气息,“我也想你。” 每时每刻。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额头相抵,分享着这来之不易的亲密与安宁。台灯的光晕将他们笼罩在一小片温暖的光圈里,窗外是北方沉静的夜,窗内是两颗跨越山海终于紧紧依偎的心。无需更多言语,思念已在这一呼一吸间,得到了最深切的回应与慰藉。

温热的触感,带着他特有的气息和一丝北地秋夜的微凉,轻轻落在她的唇上。没有急迫,没有侵略,像一片虔诚的羽毛,又像一道终于落定的确认。

南风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缓缓阖上。她没有闪躲,甚至在那最初的微怔之后,极轻地、顺从地迎了上去。这是一个思念酿就的吻,简单,纯粹,却因分离的时日和方才涌动的关切而显得格外绵长深刻。

林夏的唇很温柔,先是浅浅地贴合,仿佛在感受她的存在,确认她的接纳。他的手掌仍捧着她的脸颊,指腹温热,带着薄茧的触感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气息交缠间,是她房间里熟悉的淡香,和他身上风尘仆仆却令人心安的暖意。

南风的心跳在寂静中清晰可闻,一声声敲打着耳鼓。她原本揪着他袖口的手指,不知不觉松开了,转而轻轻抓住了他腰侧的衣服,指尖微微用力,仿佛要将这一刻的实感攥进掌心。她的回应是生涩而真诚的,带着一点怯,一点依赖,和满满当当快要溢出来的思念。

这个吻并未深入,只是唇与唇之间最朴素温柔的厮磨。林夏的呼吸拂过她的鼻尖,有些烫。片刻后,他稍稍退开毫厘,额头却依然与她相抵,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他的目光深邃,在昏黄的光线下,映着她小小的、有些迷蒙的倒影。

“冷吗?” 他低声问,声音喑哑了几分,气息有些不稳。

南风摇了摇头,脸颊绯红,眼底氤氲着水汽。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更深地刻进心里。然后,她再次微微仰起脸,将柔软的吻印回他的唇上,这一次,带着更明确的眷恋和无声的倾诉。

窗外的风声似乎停了,连时间都仿佛在这个吻里变得粘稠而缓慢。台灯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这对依偎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模糊而亲密的剪影。空气中,那些未尽的言语、长途的牵挂、重逢的狂喜,都沉淀在这个轻柔如羽却又重若千钧的触碰里。

直到肺里的空气有些稀薄,直到彼此的气息彻底交融难分,林夏才再一次缓缓拉开一点距离。他的拇指抚过她湿润泛着水光的唇瓣,眼底是化不开的浓情与疼惜。南风气息微乱,将发烫的脸颊轻轻靠回他宽阔坚实的肩头,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和自己同样有些失序的心跳。

寂静重新流淌,却不再是空旷的寂静,而是被某种饱满而安宁的情感所充满的静默。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肩膀,将她更密实地拥在怀里。南风闭着眼,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和力量,唇上残留的触感像是烙印,带着微微的麻,一直甜到了心底最深处。

这个北方的秋夜,因为这一个跨越了等待与距离的吻,终于变得完整而滚烫。

南风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林夏的肩膀,声音里融着一泓温软的清泉:“去洗个热水澡吧,奔波了一整天。”

林夏握住她作乱的手指,暖意在掌心化开,眼中却掠过一丝迟疑。他环顾这间充满她个人印记的闺房,书桌、衣柜、窗台上的小盆栽,空气里都是她安然生活的气息。“我……就这样留在你房间过夜,会不会不太好?” 他问得认真,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对这份亲密的珍惜与慎重。

南风闻言,眉梢轻轻一挑,那抹惯常的温柔里忽然绽开一点执拗又俏皮的光彩。她非但没退开,反而凑近了些,仰着脸望进他眼底,声音轻轻的,却字字清晰,像敲在心上的小石子:

“有什么不好?” 她问,眼眸在灯光下亮晶晶的,“林夏,我三十四岁才认认真真地、把心完完整整交给一个人。这颗心啊,认了门,就没打算改主意,更没想过什么‘改嫁’。” 她用了一个略显古旧却异常郑重的词,唇角弯起柔和的弧度,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所以,这里——”

她伸出手指,先是点了点自己的心口,然后指尖滑开,轻轻环指了一下这间温馨的屋子。

“——和这里,从你走进来的那一刻起,就都是你的地方了。”

话音落下,她眼中那点调皮的笑意漫了上来,忽然踮起脚,飞快地在他微干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末了还不忘用贝齿极轻地、带着惩罚意味地碰了碰,留下一点转瞬即逝的微痒。

“现在,林先生,” 她退后半步,背着手,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语气却努力维持着“一家之主”的架势,“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请按指示,速去沐浴更衣。”

林夏被她这一番连表白带“警告”的宣言震得心神俱荡,尤其那句“没想过改嫁”,像最醇厚的蜜,直接灌进了心窝最深处,甜得发烫,又重得让他整颗心都沉甸甸地坠满了感动。唇上那一下轻轻的啃咬,更像是一个甜蜜的烙印。

他眼底最后那丝犹豫的薄冰彻底消融,化作一片深邃而温柔的湖。他伸出手,捧住她微微发烫的脸颊,拇指爱怜地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

“没有了。” 他低声回答,嗓音因情绪涌动而有些沙哑,“南风小姐指示明确,理解透彻,执行坚决。” 他学着她的语气,眼里却盛满快要溢出来的深情与笑意,“我这就去。”

说完,他这才顺从地接过她早已备好的干净衣物,走向浴室。转身的刹那,他清晰地听到,也无比确信——这颗漂泊了三十四年的心,和这间小小的屋子,从此就是他最安然、最不容置疑的归处。而那句“从一而终”,便是她赠予他的,最朴素也最华丽的情书。

浴室的水声停歇许久,房门才被轻轻推开。

客厅已是漆黑一片,父母和南雨的房门缝下也早已没了光亮,整间屋子沉入安眠的静谧。林夏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和沐浴后的清爽,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回南风的房间。门虚掩着,透出一线暖黄。

他推门进去,南风正靠在床头,膝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泛着微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听到声响,她抬起头,目光从屏幕移到他身上。昏黄的光线下,她看着他擦得半干的头发,柔和的面部线条,还有那双只在她面前才会完全卸下防备、流露出疲惫与温柔的眼睛。

她没有说话,只是合上电脑,将它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她起身,踩着柔软的地毯,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又越过他,来到房门边。一声极轻的“咔嗒”,是内锁被扣上的声音。

接着,她转身,抬手按下了门边墙壁上的开关。

“啪。”

唯一的光源熄灭,房间骤然被浓稠的黑暗温柔地吞噬。视觉被剥夺的刹那,其他感官却骤然清晰——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空气中未散尽的水汽与她的气息交融,还有……她靠近时带起的微弱气流。

林夏在黑暗中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某种预感让他的心漏跳了一拍。下一秒,温软的触感便毫无征兆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没有试探,没有犹豫。南风的吻在黑暗中径直而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灼热的思念,精准地捕获了他的唇瓣。她的手攀上他的肩头,指尖微微发颤,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林夏浑身一僵,残存的、关于场合与分寸的理智试图发出警报。可这警报在怀中这具温暖身躯的全然依赖与主动面前,显得如此微弱不堪。她吻得毫无章法,却热烈真挚,每一个细微的辗转都像在倾诉这些日子分离的每分每秒。那熟悉的、令他魂牵梦萦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轻而易举地瓦解了他所有的顾虑。

理智,再一次心甘情愿地“离家出走”。

他喉结滚动,终是低叹一声,那叹息淹没在彼此交融的呼吸里。手臂环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更紧密地拥入怀中,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黑暗中,唇齿间的探索变得加倍敏锐而缠绵,所有的牵挂、担忧、喜悦,都找到了最原始的倾诉方式。

不知过了多久,紧密相贴的唇瓣才微微分离,气息皆已不稳。林夏的额头抵着她的,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得不像话,带着克制不住的轻颤和一丝残余的、为她着想的清醒,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滚烫的耳廓:

“这次……我们得小声些……”

话音未落,他已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将她稳稳地横抱起来。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南风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颈。他抱着她,凭着记忆和对房间的熟悉,在黑暗中准确地朝床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轻柔地将她放入柔软的被褥之中。

身躯陷入床垫的微响,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被无限放大。紧接着,是另一侧床垫承受重量时发出的、更为沉稳的声响。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最后一点微光,整个房间成为一个绝对私密的、只属于两个人的小小宇宙。在这里,白日的担忧、长途的疲惫、世俗的考量都被暂时悬置,唯有依偎的体温和交织的呼吸,成为此刻最真实的存在。

夜色正浓,万籁俱寂,而有些无声的温柔,正在这恰到好处的黑暗里,悄然盛放。

皮皮读书推荐阅读:电竞男神不好惹纵情死后睁眼重回婚前,踹渣男嫁军官女主重生后,每天都想锤人倾世华歌:千古白衣卿全新的穿越到洪荒大陆未开的时候前妻的春天1852铁血中华四合院之我总能置身事外神游悲郁地崩坏:身在特摄的逐火之旅旺财命订九命猫妖隐秘偷欢和顶流亲弟上种田综艺后我爆红了东北那边的怪谈惹不起,国家霸霸都要抱紧她大腿异界之不灭战神人在斩神,身患绝症签到原神七神火烧的燎原星光的新书算命直播抓鬼穿成大佬姐姐的妹妹后放飞自我了四合院:身在民间,心向红星我错了姐姐,再打哭给你看穿越虫族之奇遇我曾爱过你,但女将军的病娇公主夫人【魔道同人】我在夷陵养阿婴修真界白月光手握舔狗师姐剧本云中月之残月孤灯霍格沃茨的冒牌巫师枯萎的碎冰蓝横行港诡,从掠夺僵尸开始牵着我的你劫与解重生女帝之天尊掌中三寸金莲开局举报继父,病弱女配下乡被宠秦云萧淑妃四合院:阎家老二是个挂比游走诸天,全靠暗黑技能多!上了大学你们异能者就不用考试了参演无限副本后,我成了顶流戮魔道大佬带着异能空间在七零霸道虐渣人在星铁,但是p社活阎王病娇孽徒的白月光竟是我炼仙根,开仙路这位女宗主有亿点点强快穿:美媚娇女主靠生子上位转生恶役贵族,异世界求生记天地宠我来修道
皮皮读书搜藏榜:道瞳觉醒:从杂役到万界主宰谁家炉鼎师尊被孽徒抱在怀里亲啊武影逆霄开局公司破产,在娱乐圈咸鱼翻身山海探秘之陌途棹渡纤尘山大杂院:人间烟火气小师祖真不浪,她只是想搞钱一剑,破长空你出轨我重生,做你女儿给你送终!从四合院开始的整人专家穿书后,抢了女主万人迷的属性被雷劈后:我在地球忙着种田穿成养猪女,兽医她乐了小家族的崛起从弃婴到总裁八零军婚:阵亡的糙汉丈夫回来了给你一颗奶糖,很甜哒!凡人修魔,我修的就是魔功原神:我给散兵讲童话影视快穿之宿主她不按套路出牌魔法之勋章穿越女尊,成为美男收割机原神:始源律者的光辉照耀提瓦特中奖一亿后我依旧选择做社畜农女有财被造谣后,丑妃闪婚病弱摄政王平安修行记荒年全国躲旱尸,我有空间我不虚美艳大师姐,和平修仙界困惑人生鬼灭之刃:开局救下香奈惠名剑美人[综武侠]仙界崩坏,落魄神仙下岗再就业青衫误我半生缘妃常不乖:王爷别过来快穿囤货:利已的我杀疯了惊鸿照影:青楼掌局人咸鱼娇妾一勾手,薄情王爷变成狗犯罪直觉:神探少女开局后院通异世:我靠卖菜暴富全职法师炸裂高手【观影体】森鸥外没有出现过举刀问天超级农场系统死后:偏执王爷他为我殉葬了七零辣婆:房车闯神州最强狂婿叶凡秋沐橙我在癫文里只想打游戏
皮皮读书最新小说:说好的禁欲长官,怎么夜里总黏我闺蜜齐穿书,她修仙飞升我躺赢残页功法小马宝莉:这个世界大有问题!挖矿五年,惊觉我竟是丹道奇才娇娇知青下乡,病娇反派强势诱哄我让你捞尸,你竟娶鬼妻一分之差,撞进你心里宿命与救赎,铁血丹心照山河!诱捕星河计划爱的礼赞重生双姝:血契逆命囚玉传我家小哥儿超能吃怎么破?神骸大陆之完美吞噬洪荒:散仙麻姑?吾为寿仙元君!你出轨白月光?我提离婚你急什么诸天:从九叔开始游走万界妖尾:开局接收乌尔奇奥拉酱魂当道:疯批女主种田忙旧物影踪:执念修复师玄鸟阴瞳之殷商气运守秘人天塌了!穿到阴湿奸相少年时新凡尘剑歌六零:九岁傻丫三千岁炽火龙神雪线之锚点纪元郡主练武之路种地修仙,一把铁耙更顺手弟马糖授江山救命!将军他不想当兄弟了绝代伶尊我,洪荒最大变数民国女飞贼陛下开科取女官我直接考了个状元洪荒:这祖,那祖,都是自己女帝出自青楼崩铁:cos彦卿穿越,但战损青罗伞下微微凉卿似朝霞君似月穿越虫族之我变成虫了?穿兽世后我一胎十崽,兽夫爆量了我的诡异,全是违章建筑四合院:钓鱼佬大汉秘史我只是普通弟子快穿之白月光行为守则快穿之女主的姐妹们死神:千古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