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止“蛋白质合成系统”，波佩之后还发现了“矿物质平衡系统”跟“糖类合成系统”。
三道管线于末端合而为一，最终产物看标识应是“龙乳基质”。
波佩恍然大悟，随即忍不住自言自语：“我就知道，古代文明再怎么发达，能量也不可能无中生有，原来是来自龙骨油！”
说着他轻拍双手，同时因激动而面色潮红：“原来龙都的能量是这么来的喵，基质通过这些装置提取龙骨油生成，再加上从大气跟大地里富集的生命能量即成所谓的‘龙乳’，最后依靠叫‘炼龙脉’输送到各处，用来生产，以及控制天气和怪物。一切都连起来了！核心装置龙灯与其说是个永动机，感觉更像掌管循环的心脏，这整个系统近似一个活的生物！”
波佩随即一阵喘息，话太多了，一口气说完肺部有点遭不住。
“听大本营的学者们讲，我们当初在沙漠里看到的冒出来那一节藤蔓状的东西就是炼龙脉。涌油谷这里也有许多。恐怕，古代人在整个封禁之地中都嵌入了炼龙脉，所以这里的生态环境才那么特殊。”
斯普莉虽不是学者，但这般引人入胜的话题很难不感兴趣：“也就说，这是龙骨油提炼的产物——通过装置人工生成的营养物质吗？”她一边说着一边斜瞥着柳浪手里的碗。
波佩用力点头，眉头收紧，满脸都是郑重，表示没开玩笑。
“嗯，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但我想大概率是的！”猫猫奋力点头，随后补充道：“但是这个出液口，怎么说呢，感觉并不像是循环系统的一部分，可能是用来检查成品质量的应该，我猜的，哈哈哈。”
考古探索比较忌讳的就是把话说死，波佩明显已得真传。
问题是听着很高大上，气味咋就这么难顶，令斯普莉的眉头从刚才起就没展开过。“但这味也太冲了吧！”言罢她略显嫌弃地别过头，顺带抬手捏住鼻子。
——才想起来这味道像什么，火山的温泉，一股硫化物的味道！
虽然气味过于刺激，但能够从黑漆漆的龙骨油内提炼生成透明的“水”，这件事本身还是令姑娘她感慨且佩服。
内陆的世人对营养素之类的东西是存在概念的，不过猎人公会对这方面的研究到底只能算才刚起步，很多事情还不太清楚，遑论人工制造。
哪曾想古代的文明却竟然能够做到自由提炼和生成想要的产物，有点过于超前了，逆天都不足以形容，与现今的文明就像两个维度。
但如此发达的文明还是毁灭了，斯普莉越想越觉得恐怖，忍不住倒吸凉气。
当初龙都遇到的灾难到底是有多离谱，古人凭借如此发达的技术水平居然都扛不住！
一旁的柳浪则满眼放光，看向波佩的视线再不似最初的平静无波而是带上了憧憬。
“你是，贤者吗？真是失敬！”说着他对波佩欠身行礼，就像之前对着管道做的那样。“我还只停留在利用古代遗物馈赠的层面，而你已经开始探求起内在的原理，这是何等的知性，实属楷模。”
虽然怪腔怪调，但还是能听得出是在给予赞誉。
若是平常，波佩想必会因此雀跃不已的吧，现在却顾不上有的没的了，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森狸人柳浪小心翼翼捧着的碗中。
察觉到眼镜猫猫视线的柳浪，依旧面不改色，但内在显然还是相当在意他人的，迅速出声，虽然语气还是那种好像演歌一样的调调，内容却带着关心，同时顺带做了解说。
“啊，果然还是觉得有些刺鼻吗？不用担心，气味虽冲，其味却美，饮之能令人欢愉，飘飘欲仙，即便身处冰崖也能暖意缠身，实属妙物。昔日曾作为伴手礼带回过森林，故乡的我的同胞都称之为热辣辣。我虽觉这名字欠缺雅致，但也不好特立独行，所以也沿用了这个名字，习惯了就好，毕竟名号不过称谓罢了，不改本质。”
说着，柳浪这个集聪明，帅气，呆萌，抽象，以及善良于一体的森狸人，慷慨地将视若珍宝的贵重饮品举高，意图与远方来的朋友分享。
先不论那“水”是不是真的像之说的那么好喝，就这份情谊而言确实不好推辞。
波佩与斯普莉对视一眼，各自从行囊里掏出餐具配套的勺子。
“毕竟是宝贵的水，只有这么一点点，愿意分享给我们真是太感谢了，但是若不知分寸的话就过分了喵，所以我们就稍微尝一点点好了。”
波佩旋即舀了一勺，颤颤巍巍地送入口中。
斯普莉见波佩都豁出去了，本着有难同当的想法也随后跟进。
就见她俩齐齐吐舌，大叫“好辣！”
“这个，是酒啊！”斯普莉嚷嚷道，随之一阵咳嗽。
波佩同样咳咔不已。“没错，而且，酒精度数超高！”
怎么回事，古文字明明刻的是原液啊，咋会有酒精的呢？
起先的确疑惑，但聪慧的猫猫很快找到了原因。
那些装置管道毕竟是远古时期的东西了，这个出液口或许里面盘踞了某些特殊的菌，让流出的龙乳原液快速发酵，就变成了烈酒。
先前也确实在三个汇流管的其中之一上面看到了“糖类合成系统”的文字，而糖发酵的话确实是很容易生成酒精的来着，谜题解开了！
强忍着涕泪横流之痛苦的波佩，哼哧哼哧道：“该不会，狱炎之水就是这个玩意吧！？”
在旁干呕的斯普莉也脑中过电，旋即竭力发声：“还真，没准，古代的遗物，后人来用，脱离了原本的用途，生成了新的东西，咳咳咳！”
柳浪微微歪头，表情头一次出现了松动。
“千人千相，确实，森林的同胞也有些完全无法接受热辣辣之饮者，是我考虑不周。还请食些青菇，可缓解不适。
然后就看到了烤青菇，好大的个，比外界的要肥美的多。
但不容斯普莉跟波佩把蘑菇吃到嘴里，珀尔突然紧赶几步，挡在一行身前——有什么东西来了！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自黑暗中浮现出两只如灯的眼睛，狰狞似假面的带盔角之头部紧接着亮相，再来是遍布之全身的坚岩甲壳，和虽然退化但仍称得上硕大的翅膀，是铠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