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卿那条“眼睛，很会勾人。下次，可以再大胆一点。”的短信，像一剂强效的肾上腺素，在沈清辞的血管里持续燃烧了数日。他沉浸在一种混合着巨大羞耻感和被认可的巨大兴奋的情绪中，反复观看着自己戴着口罩弹琴的视频，审视着镜头里那双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充满故事感的眼睛。每一次回看，都像是在重温一场成功的献祭仪式，而苏曼卿的短信，就是来自神坛的最高嘉奖。
他开始更加大胆地构思下一个视频。或许可以尝试更贴身的衣物，或许可以让镜头更大胆地捕捉颈项和锁骨的线条，甚至……或许可以短暂地摘下口罩，只留下一个极其模糊的、惊鸿一瞥的侧脸轮廓？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失速，却又蠢蠢欲动。他需要更极致的刺激，也需要苏曼卿更进一步的“鼓励”。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危险的创作亢奋中时，那个专属的铃声再次响起。是苏曼卿。
沈清辞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顺：“苏董。”
“下午有空吗？”苏曼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是那份慵懒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腔调，但今天似乎多了一丝……随意？像是邀请一位熟识的朋友。
“有空的。”沈清辞立刻回答，心脏却微微提了起来。苏曼卿很少在白天、尤其是工作日，以这种非命令式的口吻找他。
“嗯。”苏曼卿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陪我去个地方。‘云水谣’会所，新开的水疗中心，环境不错。三点，我让司机去接你。”
水疗中心？沈清辞愣住了。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会是去她的公寓，或者某个私密餐厅，甚至是……他不敢深想的地方。但水疗中心？那种地方，意味着更衣、沐浴、近乎赤诚的相对……这比他任何一次大胆的拍摄构思都要直接，都要……危险。
一股混合着恐慌和强烈好奇的战栗瞬间窜遍全身。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加速流动的声音。
“怎么？不方便？”苏曼卿等了几秒没听到回应，语气微扬，带着一丝玩味。
“不！很方便！”沈清辞立刻回答，声音因为急促而微微发紧，“我……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人过来就行。”苏曼卿轻笑一声，似乎觉得他的紧张很有趣，“放松点，只是做个护理而已。”
电话挂断。沈清辞握着手机，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平静。只是做个护理？他怎么可能放松？和苏曼卿一起去水疗中心？这意味着他将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半公开的场合，以最私密的状态出现在她面前。他的束身衣，他腿间的卫生巾，他这具日益“雌化”的身体……所有他小心翼翼隐藏的秘密，都将暴露在专业理疗师的目光下，更重要的是，暴露在苏曼卿的目光下！
恐惧如同冰水浇头。但在这刺骨的寒意之下，一种更黑暗、更扭曲的兴奋感，却如同地火般悄然蔓延。这是一种终极的考验吗？一种更彻底的“献祭”？将他最不堪的生理秘密，摊开在她面前？
他冲进浴室，用冷水反复冲洗脸颊，试图冷静下来。他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和那双因为复杂情绪而异常明亮的眼睛。逃避？不，他从未想过逃避。他只是需要……做好准备。
他选择了最轻薄、支撑效果却最好的一款肉色束身衣，确保在宽松的浴袍下也不会露出明显痕迹。卫生巾也换了最新的一片。他穿上一套质地精良的深色休闲装，外面套了一件长款羊绒大衣，尽可能地将身体线条遮掩起来。
下午三点，苏曼卿的专车准时停在公寓楼下。沈清辞坐进车内，司机沉默地驾驶，车厢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紧张感。
“云水谣”会所位于城市最顶级的商圈背面，门脸极其低调，内部却极尽奢华私密。苏曼卿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经理亲自迎出来，态度恭敬至极，直接将他们引向一部需要专属密钥才能启动的电梯，直达顶层的VIp专区。
整个楼层安静得如同与外隔绝，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精油香氛。经理将他们引至一间巨大的、拥有独立景观露台和私人水疗池的套房。
“苏董，沈先生，这是您的专属套间。理疗师稍后就到，有任何需要请随时按铃。”经理躬身退下，轻轻带上了门。
套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沈清辞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苏曼卿却仿佛回到自己家一般随意，脱下大衣扔在沙发上，里面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丝质套装。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城市景观，背对着沈清辞。
“把外套脱了吧，这里暖气足。”她头也不回地说。
沈清辞依言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室内温度确实很高，他感到一丝燥热。
这时，敲门声响起，两位穿着统一制服、面容清秀、态度专业的女理疗师走了进来，推着摆放着各种精油和护理用品的推车。
“苏董，沈先生，下午好。我们是您今天的理疗师，小文和小雅。请问今天想做哪些项目？”为首的理疗师微笑着询问。
苏曼卿转过身，目光扫过沈清辞，然后对理疗师说：“我先做个全身精油舒缓，他……”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给他做个‘精致护理’套餐吧，重点在背部舒缓和小腿线条塑形。”
“精致护理”？背部舒缓？小腿线条塑形？这些词汇像针一样扎在沈清辞的神经上。这明显是针对女性的护理项目！苏曼卿是故意的！她要在外人面前，将他置于一个近乎女性的护理情境中！
他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当他看向苏曼卿时，却对上她那双带着戏谑和不容置疑目光的眼睛。那眼神在说：听话。
一股混合着屈辱和兴奋的战栗击中了他。他低下头，声音微不可闻：“……听苏董安排。”
“好的，请二位先到更衣室更换浴袍，我们准备好后就来为您服务。”理疗师训练有素，似乎对任何客人的要求都见怪不怪，微笑着示意了更衣室的方向。
更衣室是分开的两个小隔间。沈清辞走进属于自己的那一间，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脏狂跳。他看着镜子里自己惊慌失措的脸，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颤抖着手，开始解开衣服的纽扣。
当最后一件衣物褪去，镜中映出那具被肉色束身衣紧紧包裹、线条柔和、胸前已有微妙弧度的身体时，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快速套上柔软的白色浴袍，将腰带系得紧紧的，仿佛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当他磨蹭着走出更衣室时，苏曼卿已经换好了浴袍，慵懒地躺在其中一张护理床上，闭目养神。她的浴袍带子系得松松的，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截光滑的小腿，姿态随意却充满了诱惑。
理疗师小文正在调试精油，看到沈清辞出来，微笑着示意他躺在另一张床上。
沈清辞僵硬地躺下，浴袍下的身体紧绷得像一块石头。他能感觉到理疗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尽管那目光是专业的、平静的，但他却觉得像被探照灯扫过一样无所遁形。
护理开始了。温热的手掌蘸取着精油，在他背部涂抹、推压。理疗师的手法非常专业，力度适中，但每一次触碰，都让沈清辞肌肉紧绷。他紧闭着眼睛，努力忽略那双手在自己身体上游走的感觉，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旁边那张床上，苏曼卿的存在上。
他能听到理疗师为苏曼卿服务时轻柔的询问声，能闻到空气中混合的、属于苏曼卿的独特香氛和精油的香气。他甚至能感觉到，苏曼卿的目光，似乎正隔空落在他的身上，带着审视，带着玩味。
当理疗师开始为他进行小腿线条塑形按摩时，那种刻意轻柔的、带着塑形目的的按压手法，更是让他羞耻得脚趾都蜷缩起来。这完全是对待女性身体的方式！
整个护理过程，对沈清辞而言，无异于一场漫长的公开处刑。他的身体在专业的手法下时而僵硬，时而因为羞耻而微微颤抖，精神却高度紧张，仿佛在钢丝上行走。
而苏曼卿，自始至终都异常放松，甚至偶尔会和理疗师闲聊几句，语气轻松自然，与沈清辞的紧绷形成了鲜明对比。
护理终于结束。理疗师收拾好东西，恭敬地告退。套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清辞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坐起，紧紧裹着浴袍，低着头，不敢看苏曼卿。
苏曼卿却缓缓坐起身，浴袍的领口滑落更多，她也不在意。她走到沈清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通红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身体。
“怎么样？还舒服吗？”她轻声问，语气带着一丝笑意。
沈清辞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苏曼卿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因为紧张而泛红的耳廓，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搔过。
“看你紧张的。”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气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放松点……以后，这种‘姐妹’间的活动，会很多。”
“姐妹”……这两个字，像最后的审判锤，敲定了他的身份。
沈清辞猛地抬起头，撞进苏曼卿那双深不见底、却带着奇异暖意的眼眸中。那一刻，所有的羞耻、恐惧、紧张，仿佛都找到了归宿。他不再是孤独地隐藏秘密，他被拉入了一个……共犯的同盟。
苏曼卿看着他眼中翻腾的情绪，满意地笑了。她收回手，转身走向淋浴间。
“去冲一下吧，一身精油味。”
沈清辞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紧紧攥着浴袍的手。
一种前所未有的、扭曲的平静，笼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