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红晨曦刚被遮天蔽日的黄沙吞噬,凌峰的通讯器就发出尖锐的警报——原本只是零星飘洒的细沙,突然化作奔腾的黄色洪流,裹挟着辐射尘的沙粒如钢针般抽打在“沙蝎”的防沙鳞片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是辐射沙暴!强度三级!”马奎斯的嘶吼从车载电台传来,他正疯狂转动旋钮,试图稳住通讯信号,屏幕上的导航图已被一片雪花覆盖,“能见度不足五米!引擎进气口压力异常!”
凌峰立刻操控“开拓者”从悬浮车载台上起身,机甲展开双臂挡在车队前方,淡蓝色的能量盾瞬间撑起——这是沙海应急模式,用机甲身躯为载具遮挡沙暴。“所有车辆关闭外部接口!启动内循环!”凌峰的声音通过车载有线通讯传来,“马奎斯,你改的反向滤网能不能顶住?”电台那头传来扳手敲击的脆响,马奎斯的声音带着喘息:“放心!我加了三层钢网!就是……悬浮车的推进器被沙粒卡了两台!”
沙暴中的能见度低到极致,连“开拓者”的光学传感器都只能穿透三米,红色的辐射警报在驾驶舱内疯狂闪烁。凌峰低头看向仪表盘,防辐射板的吸附效率已降至60%,装甲表面的温度骤降至零下五度,又在阳光短暂穿透沙层时飙升到四十度——昼夜温差的魔咒比阿杰预警的更猛烈。“启动温控调节!给装甲加热防脆裂!”他刚按下按钮,就听到“沙蝎”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是悬挂!沙粒钻进弹簧里了!”马奎斯的声音带着疯劲,“铁牛!搭把手!把备用润滑油递过来!”凌峰通过机甲传感器瞥见,铁牛正顶着简易防沙面罩,蹲在“沙蝎”车轮旁,将粘稠的润滑油倒进被沙粒堵死的悬挂缝隙,马奎斯则趴在车底,用自制的铁钩勾出卡住推进器的沙块。两人的防沙镜上早已蒙满沙尘,只能眯着眼睛操作,战术服的袖口很快被辐射尘染成暗红色。
这场沙暴足足肆虐了四个小时,当黄沙终于平息时,整个车队都像从沙堆里捞出来的——“开拓者”的银灰装甲被覆盖了厚厚一层赭红色沙尘,光学传感器的镜片上结着细密的沙晶,原本锋利的高频刀刃上卡着几颗顽固的沙粒;“沙蝎”的防沙鳞片被刮出数道深痕,车顶的维修臂上还挂着一团纠结的沙砾;悬浮车的推进器喷出的尾气带着沙尘,在地面拖出一道道黄线。“通讯恢复了!但信号很弱!”铁牛拍打着通讯器,屏幕上只跳出基地发来的半条加密信息,末尾还带着乱码。
凌峰刚要下令检查装备,地面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像有什么东西在沙层下快速穿行。马奎斯突然脸色煞白,指着前方的沙面:“是沙虫!看那波纹!”话音未落,三道粗壮的沙柱突然从车队左侧冲天而起,黄沙散落间,三条体型堪比小型悬浮车的变异沙虫显露身形——灰绿色的虫身布满坚硬的甲壳,甲壳缝隙里嵌着辐射尘凝结的晶体,头部的口器张开如旋转的齿轮,锋利的刚毛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
“警戒!”凌峰操控“开拓者”瞬间挡在“沙蝎”前,机械臂弹出高频刀,刃口的蓝光劈开迎面扑来的沙粒,“马奎斯启动重机枪!铁牛负责装填,注意它们从地下偷袭!”第一条沙虫率先发起攻击,猛地弓起身体砸向“开拓者”,却被机甲侧身避开,虫身砸在沙地上激起一片沙尘,口器咬空的瞬间,高频刀已狠狠劈在它的甲壳缝隙处,绿色的体液喷溅在沙尘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打它的腹部!那里没甲壳!”马奎斯的嘶吼伴随着重机枪的轰鸣,“沙蝎”车顶的四挺脉冲机枪同时开火,橙红色的弹雨密集地扫向第二条沙虫的腹部软肉。铁牛抱着弹药箱在车旁狂奔,扯开弹药包的动作行云流水,刚将新弹链塞进枪膛,就见第三条沙虫从“沙蝎”后方的沙地下窜出,口器直扑车底的能源舱。“小心身后!”铁牛猛地将马奎斯拽下车,同时扔出一枚震荡手雷——手雷在虫身旁炸开,沙虫的动作迟滞了半秒。
凌峰见状立刻操控“开拓者”回身支援,机甲右腿的喷射器爆发推力,带着高频刀划出一道蓝光,精准刺入沙虫的口器内部。沙虫发出刺耳的嘶鸣,身体疯狂扭动,将“开拓者”拖倒在沙地上,沙尘瞬间淹没了机甲的半个机身。“凌队!”铁牛刚要冲上去,就被马奎斯拉住:“用这个!”他递来一枚改装的燃烧弹,“烧它的呼吸系统!”
铁牛接过燃烧弹,借着沙虫扭动的间隙扑到虫身顶端,将燃烧弹塞进它的呼吸孔。“轰”的一声,绿色的火焰从沙虫体内喷涌而出,它的动作骤然停止,庞大的身躯软倒在沙地上。此时凌峰已操控“开拓者”挣脱束缚,高频刀再次劈向受伤的第一条沙虫,马奎斯的重机枪也锁定了第二条沙虫的腹部,密集的弹雨将其甲壳打穿数个孔洞。
剩下的沙虫见同伴接连倒地,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猛地钻回沙地下,只留下几道快速移动的沙波纹消失在远方。三人瘫坐在沙地上,看着彼此满身的沙尘和油污,突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凌峰操控“开拓者”站起身,机甲抖落满身的赭红色沙尘,原本银灰的装甲被染成土黄色,光学传感器的蓝光透过沙层折射出昏黄的光,活像一台在沙海中游荡多年的“拾荒者”机甲。
“这沙海的‘欢迎礼’够意思啊!”铁牛抹掉脸上的沙尘,露出一口白牙。马奎斯则已经爬回“沙蝎”车顶,检查着重机枪的枪管:“还好没伤到核心部件,就是得清理半天沙尘。”凌峰看向沙虫的尸体,甲壳缝隙里的辐射晶还在闪烁微光:“这些沙虫体内的晶体能当应急能源,收集起来——看来从这里开始,每一步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他操控“开拓者”捡起一块沙虫甲壳,装甲上的沙尘又滑落一层,在沙海的阳光下泛着粗糙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