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急忙回到房间拿出一串钥匙,“我开车送你们去,这怎么突然晕倒了......”
“还用开车?”霍阳眉头微皱,“不是说就在附近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就在附近了,开车半个小时就能到,赶紧的。”
“狗贼......又忽悠我!”霍阳低声骂道。
走到老房子后面的停车场,杨素一头钻进一辆亮粉色的豪华轿车,熟练的将车开出来。
“上车啊,等什么呢?”
霍阳看着如此娇嫩的颜色,似乎与杨素并不能联想到一起。
将沈星河放到车上,霍阳低声问道:
“房东大哥,你这车的颜色,挺粉嫩啊......”
“少废话,现在是早高峰,开这个能快点,而且最重要的是,很少有人敢撞我......”
霍阳似乎听出点其他信息。
“这么说你还有其他车?”
“有啊,刚才停车场的车,都是我的。”
“你这么有钱!”霍阳激动道。
“你冷静点。”杨素眉头微皱,“都是家里留下的,真要我努力工作,我可没这本事。”
霍阳注意到沈星河的状况越来越差,仿佛呼吸都变得微弱许多。
正当霍阳准备说些什么,沈星河头顶赫然出现昨晚那七条五彩斑斓的丝线,只不过相比起昨晚,现在的颜色要暗淡许多。
“房东大哥,你能看到这个东西吗?”
霍阳伸手指了指沈星河的头顶。
杨素扭过头,眉头微皱,“看什么,那里什么都没有啊,别捣乱啊,正开车呢。”
“看来只有使用者能看到......”
杨素凭借出色的车技和不断地违反交通规则,终于赶到了医院,霍阳背着沈星河走在最前面。
一众医生护士看到霍阳背上的沈星河,脸色都变得紧张起来。
“是他......”周围不断有细微的声音传来。
“大夫,救命啊!”杨素在二人身后大喊。
被送进诊室的沈星河,苍白的脸色像极了一个死人......
霍阳眉头紧皱,那熟悉的任务失败画面并没有出现,显然现在并没有危险。
“沈星河......”头发花白的大夫默念道,“这孩子竟然还活着......”
“大夫,您这是什么话?”杨素急忙问道,“我跟星河认识也有两三年了,没看他平时有什么不对的啊。”
“你们是他什么人?”大夫抬起头来打量霍阳和杨素。
“房东。”
“邻居。”
大夫眉头紧皱,“能联系他的家人吗?”
“从没见过他和家人联系过。”杨素说道,“有什么事,您直接和我说吧,我能做主,钱的事也不用操心,我全出了。”
大夫看着手中的病历,眉头越皱越紧,随即长叹一声,把病历放在桌子上。
“肺癌晚期,你还能做主吗?”
听到这四个字,霍阳杨素纷纷怔在原地,不敢相信沈星河这样的岁数竟然会有这样的病。
杨素笑了笑,笑的有些惨淡,用手掏了掏耳朵。
“大夫,你别逗了。”杨素上前一步,伸手指着沈星河那不过二十多岁的面容。
“他这个岁数,肺癌晚期?”
大夫长叹一声,“起初他来医院的时候,我们也不相信,但是仪器不会出错的......”
“不是。”杨素声音有些颤抖,“我们那里一个得了老年痴呆的大爷都没有肺癌啊,他这个岁数......凭什么!”
这三个字,杨素咬着牙说出来,平时总是一副笑模样,和谁都能聊上两句的杨素,沉默了。
霍阳缓步上前,“大夫,星河上次来医院是什么时候?”
“大概一年前。”大夫沉声说道,“按照当时的病情,他的生命可能只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
大夫一边说一边看向杨素,“你说你认识他两三年了?”
杨素没有回话,而是拿起沈星河的病历,看着上面的日期。
“没错,我是在这之后遇见的他......”杨素低声说道,“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坐在桥洞下面,拿着一根破木头不停的敲啊敲......”
霍阳拍了拍杨素,示意他冷静一些。
“大夫,现在有没有什么手段可以延缓他的症状?”霍阳沉声问道,“我听说有很多癌症患者最后都奇迹般的......”
大夫苦笑一声,“你听说的案例有多少?”
霍阳沉默了,他自然明白大夫的话,这种百分之一,乃至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机会,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杨素颤声问道。
“但凡还有我们可以干预的手段,那天都不会放他离开......”
霍阳和杨素再次沉默。
大夫轻叹一声,“你们真的只是房东和邻居?”
“是,他还欠着我一个月的房租呢......”
“我昨天刚听完他演奏的音乐......”
就在这时,躺在病床上的沈星河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声音。
“星河!”杨素率先跑到近前。
“你怎么样啊?”
“我......这里是......”
“医院。”霍阳开口说道。
听到医院二字,沈星河表情骤变,向来带着笑容的他,在这一刻,眼神变得暗沉许多。
“这你都敢瞒着我?”杨素没好气说道,“肺癌啊,还他妈的是晚期,你可这能藏啊......”
杨素握着沈星河的手,他能感受到杨素的身体在不断颤抖。
“杨大哥,我没事的,自从你捡我回来,我就觉得我改命了,你看我多活了这么久......”
杨素苦笑一声,眼角布满水汽,“你他妈是改命了,我呢......”
不等沈星河开口,杨素突然起身,看向大夫,“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大夫无奈摇头,“房东先生,请你相信,有些时候,站在我们的角度更希望患者恢复健康......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我无能为力。”
霍阳能感受到这位年迈的医生口中说出无能为力时的那股无助。
“星河......我们回家吧。”霍阳轻声说道,“其实我和房东大哥,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礼物?”沈星河一脸疑惑,“还是算了吧,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可能用不到这些东西了。”
霍阳笑了笑,“我还没说是什么礼物呢,你怎么知道用不上,相信我,你一定用得上。”
杨素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走......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