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坐在张桂兰对面，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会见室里一片沉默，只有张桂兰的抽泣声。
过了好一会儿，张桂兰才慢慢开口：“李娟…… 对不起…… 是我糊涂，是我害死了念念……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还是想跟你道歉……”
李娟抬起头，看着张桂兰，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对不起？你一句对不起，就能让念念活过来吗？你知道我失去女儿有多痛苦吗？我每天晚上都梦见她，梦见她在哭，问我为什么不保护她……”
张桂兰哭得更凶了：“我知道我错了…… 我不该信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不该对你的女儿下毒手…… 我现在特别后悔，我恨不得替念念去死……”
“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李娟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念念已经没了，永远都回不来了！你知道吗？她出生的时候才五斤八两，那么小，我天天小心翼翼地照顾她，就怕她出什么事。结果呢？她还是被你害死了！”
张桂兰低下头，不敢看李娟的眼睛：“我知道我罪该万死…… 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哪怕只是一点点……”
李娟看着张桂兰懊悔的样子，心里也很矛盾。她恨张桂兰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可看到张桂兰现在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
“我不会原谅你，” 李娟说，“你害死了我的女儿，这个仇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但是我也不会再恨你了，我只想好好活下去，把念念记在心里。”
张桂兰听到李娟的话，眼泪掉得更凶了：“谢谢你…… 谢谢你…… 李娟，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跟张强好好过日子，早点生个健康的孩子……”
李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会见结束后，李娟走出会见室，看到张强站在走廊里。
张强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娟儿，怎么样了？”
李娟看着张强，笑了笑：“没事了，我想通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张强听到李娟的话，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她。
一个月后，案件开庭审理。
法庭上，张桂兰穿着囚服，坐在被告席上。
李娟和张强坐在原告席上，沈辞和谢云作为证人，也出席了庭审。
检察官宣读了起诉书：“被告张桂兰，因重男轻女思想作祟，轻信封建偏方，于某年某月某日，趁被害人母亲李娟熟睡之际，用钢针将被害人念念的囟门扎破，导致被害人颅内出血死亡。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请法庭依法判处。”
张桂兰的辩护律师站起来，说：“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张桂兰虽然犯了错，但她并非故意要杀害被害人，只是轻信了封建偏方，主观恶性较小。而且她年近六十，身体患有高血压、糖尿病等疾病，希望法庭能从轻处罚。”
“并非故意？” 李娟站起来，声音坚定，“她明明知道钢针扎进婴儿的囟门会有生命危险，还故意这么做，这就是故意杀人！她害死了我的女儿，凭什么要从轻处罚？”
沈辞作为证人，走上证人席，出示了相关证据：“法官大人，我们在被告张桂兰家中搜出了作案用的钢针，上面有被害人的血迹，且与被害人颅内取出的钢针型号一致。被告张桂兰在审讯过程中，也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她的行为完全符合故意杀人罪的构成要件。”
谢云也走上证人席，陈述了解剖结果：“被害人念念的死因是颅内出血，钢针准确地扎入了婴儿的囟门，造成了严重的颅内损伤。这种行为具有极大的危害性，被告张桂兰作为成年人，应该清楚这种行为会导致的后果。”
经过几个小时的庭审，法官最终作出了判决：“被告张桂兰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
听到判决结果，张桂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李娟和张强则松了一口气，眼泪也掉了下来，这一次，是欣慰的眼泪。
李娟看着张强，笑着说：“我们回家吧。”
张强点点头，牵着李娟的手，慢慢向远处走去。
“终于结束了。” 谢云说。
沈辞点点头：“嗯。”
阳光把城市的主街晒得暖融融的。
谢云攥着沈辞的手，指尖蹭过他军绿色外套袖口磨出的毛边，忍不住笑出声：“沈队长，你这衣服都洗得发白了，就不能让队里给你换件新的？”
沈辞低头看她，眼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另一只手拎着刚买的苹果 —— 谢云说他胃不好，得多吃点软和的。
“队里经费紧张，能穿就行。倒是你，上个月发的奖金，别总想着给我买东西。”
谢云撇撇嘴，晃了晃他的胳膊：“我乐意。再说了，你天天跑现场，穿得太寒酸也不像话。”
两人沿着街边慢慢走，路边的小摊摆得满满当当，卖糖画的老师傅正用勺子在石板上画着龙，甜香飘得老远；卖布的摊子前，几个大妈围着花布叽叽喳喳地讨价还价；还有推着自行车卖冰棍的，车后座的泡沫箱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时不时掀开一角，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包装。
“要不要吃冰棍？” 沈辞停在冰棍摊前，从口袋里掏出几分钱。
谢云眼睛一亮，点头：“要奶油的！” 她是从 2021 年穿过来的，刚到这年代时，还嫌弃冰棍种类少，可吃了几次后，倒觉得这朴素的奶油味比后来的网红雪糕还香甜。
两人拿着冰棍慢慢走，谢云咬着冰棍，看着街上的景象，心里忍不住感慨。
穿越过来快两年了，从一开始的格格不入，到现在渐渐适应，甚至觉得这慢节奏的日子也挺好 —— 尤其是遇到了沈辞。
他是重案队的队长，话不多，却心思细腻，知道她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处处照顾她。
刚开始她还因为身份的事小心翼翼，后来相处久了，也就卸下心防，跟他谈起了恋爱。
“前面好像有杂耍团，去看看？”
沈辞指了指前面围了一圈人的地方，隐约能听到锣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