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月 7 日,秋老虎肆虐,早上五点,铁路工人老周推着巡道车例行检查,刚走到城郊的铁路桥附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腐烂的草叶味,让人作呕。
“谁家的猪死这儿了?” 老周嘟囔着,顺着气味往前走,刚绕过一堆废弃的枕木,脚下就踢到了软软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 铁轨旁的荒草里,散落着一堆血肉模糊的碎块,大小不一,像是被重型机器搅碎的,暗红色的血浸透了周围的泥土,几只苍蝇在上面嗡嗡乱飞。
“杀人了!出人命了!” 老周连巡道车都扔了,连滚带爬地往最近的派出所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铁路桥那边!碎尸!好多碎尸!”
上午七点,市公安局刑侦队的吉普车在土路上颠簸着赶到现场。
沈辞跳下车,蓝色的警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他刚从邻县的盗窃案现场赶回来,眼里还带着血丝。
谢云拎着那个掉漆的棕色法医工具箱,跟在后面,白大褂的袖口沾着污渍,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神格外锐利。
“沈队,谢法医,可算来了!” 辖区派出所的老张迎上来,脸色惨白,“现场太吓人了,我没敢让工人靠近,就拉了警戒线。”
沈辞点点头,戴上手套,掀开警戒线往里走。越靠近,血腥味越浓,谢云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眉头紧锁。走到荒草旁,两人都愣住了 —— 碎尸堆得有半米高,胳膊、腿、躯干的碎片混杂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块属于哪个人,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现场没有找到头颅,连一点骨头碎片都没有。
“谢云,先勘查。” 沈辞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见过不少命案现场,但这么惨烈的还是第一次。
谢云蹲下身,打开工具箱,拿出镊子和放大镜,小心翼翼地翻看碎尸。她先是捡起一块较大的躯干碎片,仔细观察切口:“沈队,切口很不整齐,像是被斧头砍碎后,又用钝器反复砸过,骨头都碎成了渣。你看这里,” 她用镊子夹起一块肌肉组织,“上面有碾压的痕迹,凶手应该用了很重的工具,而且力气极大。”
“两个人,” 谢云突然说,“这些碎尸分属两个人,一个男性,一个女性,从骨骼和肌肉组织判断,男性年龄在 30 到 35 岁之间,女性在 25 到 28 岁之间。”
“两个人?” 老张瞪大了眼睛,“没头,还碎成这样,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骨盆结构和颅骨碎片残留,” 谢云指着一块细小的骨渣,“男性骨盆窄,女性骨盆宽,这块骨渣是女性的髂骨碎片,还有这块,是男性的股骨碎片,尺寸和密度都不一样。”
沈辞蹲在一旁,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现场除了碎尸,没有留下任何脚印或指纹,铁路沿线人来人往,痕迹早就被破坏了。“凶手很狡猾,清理了现场,” 他站起身,“老张,立刻通知铁路部门,暂停这一段的列车通行,扩大搜查范围,重点找两颗头颅,还有可能的凶器。”
“是!” 老张立刻让人去安排。
谢云继续勘查,突然,她在碎尸堆底部发现了一块布料碎片:“沈队,你看这个。” 布料是蓝色的卡其布,上面有一个模糊的补丁,像是工人制服上的。“还有这个,” 她又捡起一枚小小的纽扣,“是女性衣服上的,塑料材质,上面印着‘上海牌’。”
“上海牌纽扣,卡其布制服,” 沈辞琢磨着,“80 年代,工人穿卡其布制服的不少,尤其是国营工厂的。老张,你去附近的国营工厂打听,最近有没有失踪的男女职工,年龄和死者吻合的。”
中午时分,搜查有了结果 —— 在离现场三公里外的一口枯井里,找到了两颗头颅!头颅被用布包裹着,上面有明显的钝器击打痕迹,五官扭曲,死状凄惨。
谢云立刻对头颅进行检验:“沈队,两颗头颅确实属于现场的碎尸,男性头颅的太阳穴有凹陷性骨折,女性头颅的后脑勺有粉碎性骨折,都是致命伤。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
“先确认死者身份。” 沈辞看着两颗头颅,心里沉甸甸的。
下午三点,死者身份确认了 —— 男性叫王强,32 岁,是附近国营机床厂的工人;女性叫李梅,26 岁,和王强在同一个工厂,也是他的未婚妻。两人昨晚下班后就没回家,家属已经报了失踪。
沈辞和谢云赶到机床厂,找到王强和李梅的同事了解情况。车间主任老陈叹了口气:“王强和李梅都是好工人,干活踏实,两人马上就要结婚了,感情一直很好,没跟谁结过仇啊。昨天晚上他们说要去买结婚用的东西,下班就走了,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他们下班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跟谁一起走的?” 沈辞问。
“没有,他们是单独走的,” 老陈说,“不过最近厂里不太太平,听说有个外号叫‘无头哥’的杀人魔,专杀情侣,还会把人头拿走,没想到会轮到他们……”
“无头哥?” 沈辞心里一沉,“你怎么知道‘无头哥’?”
“报纸上登过啊,” 老陈说,“去年南边的城市就发生过两起类似的案子,都是一对男女被杀,头颅被拿走,尸体被剁碎,大家都叫凶手‘无头哥’,没想到他跑到我们这儿来了!”
沈辞和谢云对视一眼,他们也听说过去年的两起悬案,没想到和这起案子这么相似。难道是同一个凶手?
回到局里,谢云整理了三起案件的资料:“沈队,去年的两起案子,受害者都是年轻情侣,都是被钝器击打头部致死,头颅被拿走,尸体被剁碎,作案手法和这起案子一模一样。而且,凶手每次都选择在偏僻的地方作案,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力气极大,能轻易压制两个成年人的反抗。”
“大力士,单独作案,有交通工具,” 沈辞列出凶手的特征,“他每次都拿走头颅,剁碎尸体,到底是为了什么?癖好?仪式?还是心理疾病?”
“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个凶手很危险,” 谢云的语气凝重,“他已经杀了六个人,而且作案间隔越来越短,我们必须尽快抓住他。”
就在这时,老张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沈队!刚刚有人匿名举报,说昨晚在铁路桥附近看到一辆黑色的吉普车,车牌号最后三位是 372,开车的是个男人,身高大概一米八以上,身材魁梧,戴着帽子,看不清脸。”
“黑色吉普车,372,” 沈辞立刻站起来,“立刻排查全市的黑色吉普车,重点找车牌号最后三位是 372 的,还有身高一米八以上、身材魁梧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