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不喜欢吗？”
络腮胡大汉——黄三，面色不善地看了过来，聚义厅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投来了戏谑的目光。
刘满银猛地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黄三连连摆手：“不不不，大哥误会了！这么好的东西，我……”
“嗝——！”
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饱嗝就从他嘴里打了出来，“大哥们赏的肉太多，我实在是吃饱了！这宝贝，还是留给他们俩吧！”
黑子见状，有样学样，也赶紧拍着肚子，“我也吃不下了，大宝！给大宝吃！”
大宝看看两人相互推诿，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没有去捡地上那个没人要的玩意儿，“俺也一样！”
“吃饱了？”
黄三眯起眼睛，面色更加阴沉了几分，自己忍痛割爱赏赐的宝贝，这三个狗东西居然还敢找借口推三阻四？
“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黄三怒骂一声，随手从桌上的盘子里又抓起两个鸡屁股，直接朝着下方扔了过去。
“啪！啪！”
两个油腻腻的玩意儿精准地落在了刘满银和黑子的脚边。
“这下好了，一人一个，谁也不用抢！”黄三瞪着三人，“今天，你们要是不把老子赏的这宝贝给吃干净了，老子就把你们剁了喂狗！”
“吃啊！”
“哈哈哈，黄三爷赏脸，你们还敢摆谱？”
“快吃！再不吃可就凉了，那味道就不对了！”
周围的马匪们再次爆发出哄笑，拍着桌子起哄，一声高过一声，那刺耳的笑声像鞭子一样抽在三人的脸上。
刘满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知道，今天这东西不吃下去，绝对走不出这个门。
他颤抖着手，捡起地上那个沾满灰尘的鸡屁股，闭上眼睛，像是吞毒药一样，猛地塞进了嘴里。
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臊油腻味瞬间在口腔里炸开，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他死死咬住牙关，屏住了呼吸，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那口东西给咽了下去。
旁边的黑子更是狼狈，刚咬了一口，脸就绿了，差点当场吐出来，最后还是一边干呕一边硬生生吞了。
只有大宝，他捡起鸡屁股，好奇地闻了闻，然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他咀嚼着，愣了愣，随即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人间美味，三两口就把整个鸡屁股吃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油乎乎的手指，“好吃！”
“噗——”
一个正在喝酒的马匪没忍住，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整个聚义厅随即爆发出阵阵嗤笑！
“哈哈哈！他娘的饿死鬼投胎啊！”
“人才啊！这小子是个人才！”
黄三自己也愣住了，他看着一脸享受的大宝，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知己般的狂喜。
他一拍大腿，指着大宝哈哈大笑：“好！还是你小子识货！不像那两个废物，连好东西都不会吃！”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彻底沦为了马匪们的玩物。
大宝因为“识货”，反而成了最受欢迎的那个，不断有马匪扔下各种“好东西”让他品尝，而他也总能吃得津津有味，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刘满银和黑子则被逼着模仿各种动物的叫声，不时在地上翻滚，模样滑稽又可怜。
这场充满屈辱的夜宴，一直闹腾到后半夜。
马匪们个个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最后才相互搀扶着，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聚义厅。
喧嚣散去，刘满银三人再次被丢进了柴房，缩在角落的干草堆上，每个人身上脸上沾满了油污和尘土。
荣华富贵的幻梦，此刻碎得连渣都不剩。
......
聚义厅的喧嚣落幕，后山的夜色却更显深沉。
一只毫不起眼的飞蛾，翅膀不沾半点风尘，悄无声息地穿过几个东倒西歪、鼾声如雷的马匪哨兵，轻巧地飞进了一处隐蔽的山洞。
洞内点着一盏油灯，飞蛾翅膀一振，光华流转间，罗皓的身形显现了出来。
他打量着这个赃宝洞，嘴角忍不住一抽。
“就这？”
借着油灯的光芒，他看清了洞里的全部家当。
没有想象中的金山银山，只有十几个破旧的木箱码在角落，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银锭，成色一般。
除了银子，只有几件品相一般的玉器，还有一些明显是从商队抢来的布匹绸缎。
“穷不忍睹！”
罗皓撇了撇嘴，就这点家底，难怪整天盯着过往的商队！
忽然他鼻子动了动，目光一转，却看到了山洞另一侧堆积如山的粮食，还有挂在洞壁上的一排排腊肉、风干鸡鸭，旁边还放着几大筐看着还算新鲜的蔬菜。
这才是马匪们真正的命根子！
罗皓心念一动，整个山洞瞬间变得空空荡荡，连一根菜叶子都没有留下，所有东西都被他悉数收进了系统空间。
既然来了，总不能只光顾宝库。
他再次化作飞蛾，悄无声息地飞出山洞，开始在整个山寨内“寻宝”。
歪嘴马匪鼾声震天，枕头底下藏着的一沓银票和一小袋金豆子不翼而飞。
黄三的房间里酒气冲天，他抱着个空酒坛子，正咂吧着嘴说着什么床底、大宝贝之类的梦话！
罗皓轻车熟路地从床底搜出一个木匣，打开一看，几件金银首饰，看样子是准备送给哪个姘头的。
在首饰旁边，还有一个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小包。
罗皓好奇地打开，一股熟悉的、浓郁的腥臊味扑面而来。
油纸里，竟是三四个被精心保存的鸡屁股，个个油光锃亮。
“……”
罗皓沉默了片刻，将所有金银首饰扫入空间，默默将鸡屁股放回了原位，大概是因为不喜欢吧！
厨房里，刚杀的半扇猪，没了。
酒窖里，几十还没开封的烈酒，也没了。
每个马匪的房间，床板下、墙缝里、臭靴子里的私房钱，哪怕是一枚铜板，都给搜刮得干干净净。
整个山寨，此刻已经一贫如洗，罗皓身影一闪，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只留下一个被搜刮到极致的山寨，静静等待着一个鸡飞狗跳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