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正对着楼下卖煎饼的摊子发愣——刚从混沌那连口热乎气都没有的地方回来，闻着油条混着面糊的香，总觉得像在做梦。
“宿主！宿主！紧急任务！”小空的声音突然在识海里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快醒醒！别瞅那煎饼了！”
钱程被惊得一哆嗦，刚要问“啥任务这么急”，脚底下忽然“咔嗒”响了声。他低头一看，不知啥时候多了两样东西：一根半人高的棍子，颜色是深褐带点金纹，摸着不像是木头，敲了敲又没铁器的硬邦邦，倒有点像……浸了灵力的古玉？旁边还放着块巴掌大的东西，黑沉沉的，看着像块老铁，可表面泛着层极淡的银光，捏在手里沉甸甸的，比同体积的铁块沉了不止一倍。
“这啥？”钱程刚把棍子拎起来，小空的声音又追上来：“紧急任务！立刻前往混沌之地，把‘玄灵柄’和‘聚灵铁’送过去！目标是……嗯？定位显示在源种附近！”
“混沌之地？”钱程手一抖，差点把那叫“玄灵柄”的棍子掉地上，“我刚从那儿溜回来！再说送这俩破……”他话没说完，小空又补了句：“任务完成奖励——两百万积分！”
“多少？”钱程猛地拔高了声音，眼睛都瞪圆了。他先前拼死拼活在修真界做任务，攒了大半年才攒下一共三百万积分，两百万？这数儿砸过来，他脑子都懵了，捏着玄灵柄的手紧了紧，“你再说一遍？两百万？”
“千真万确！”小空的声音带着点雀跃，“宿主快准备！传送阵马上启动——哎对了，目标附近好像还有个气息极重的生命体，送过去直接给人就行！”
钱程还没从两百万积分的震惊里缓过神，脚下就亮起阵纹的光。他攥着玄灵柄，另一只手抓着那块聚灵铁，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两百万……别说回混沌了，就是再去劈两斧子都行啊！
混沌里静得能听见源种花苞上水珠渗落的“啪嗒”声。盘古就那么曲着膝盖坐着，额头抵着膝盖，后背那道深伤还在隐隐渗血，连带着原本挺拔的肩背都垮着，瞧着竟有了几分落魄。
忽然一道白光“唰”地落在不远处，带着点轻微的灵力波动——在这死寂的混沌里，这点动静格外显眼。盘古慢悠悠抬起头，眼皮都没怎么抬，只扫了眼从白光里走出来的人。
是个看着挺年轻的小子，穿着一身他从没见过的短褂子，手里还拎着两样东西，一根深褐带金纹的棍子，还有块黑沉沉的铁。身上没什么灵力翻涌的气，瞧着就像个……普通修士？
盘古扯了扯嘴角，声音哑得厉害：“这地方……竟还有人？”
钱程刚站稳脚，被混沌气呛得咳了声，听见这话下意识把手里的玄灵柄和聚灵铁往前递了递，脑子里还没完全从“两百万积分”和“再回混沌”的冲击里转过来，顺嘴就接了句：“你好先生，你的外卖……哦不，东西到了，请你签收。”
说着就把两样东西往盘古面前一送。
盘古盯着那棍子和铁块愣了愣，又抬眼瞅钱程：“你是……给我的？”
“对啊。”钱程点头，刚想催他赶紧接了好完成任务，就听盘古又低低说了句：“怪了……我怎么从你身上……感觉到我血脉的气息？”
他说着还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背的伤口：“虽说是极淡……但我这身子骨，也没往外淌多少血啊。”
钱程刚要张嘴吐槽“大叔你怕不是伤糊涂了”，话到嘴边猛地顿住。
混沌之地！
能跑到这地方来的，还能跟“血脉”扯上关系的……
他心里“咯噔”一下，还没等想明白，小空“嗖”地从他识海里飞出来，化作个半透明的小光球在旁边急喊：“宿主！宿主！检测到匹配信息！这是你们的祖先！他是盘古啊！”
“……”钱程手里的玄灵柄差点没拿稳。
盘、盘古？
就是那个传说里开天辟地的盘古？
他感觉自己脑子里像有无数个烟花“砰砰”炸开，差点当场跳起来喊“祖宗好”，但瞅着面前盘古那浑身是伤、蔫蔫的样子，又硬生生把那股激动压了下去，只干巴巴地又把东西往前递了递：“那、那您先拿着？”
钱程压着心头的狂跳，指尖捏着玄灵柄的纹路，试探着往前凑了半步，声音都带了点发颤：“请、请问大叔……您是盘古？”
这话刚落，盘古原本蔫着的身子猛地一僵，刚才还涣散的眼神“唰”地聚起厉色，手闪电般按向地上的斧刃，虽没力气拿起来，那架势却瞬间戒备十足：“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混沌里除了他自己，从没人知晓这名号——那些追杀他的人只唤他“叛贼”，哪会知道他的真名？
钱程被他这骤然绷紧的气势吓了跳，随即想起传说里这位大神的刚烈，再瞧他满身的伤，心里又酸又热。他“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上，膝盖砸在土上发出闷响，眼泪没忍住“唰”地掉了下来，不是怕的，是激动得发颤：“盘古大神！我、我太崇拜您了！您是我们的祖先啊！”
他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却亮堂：“传说里就是您开天辟地，才有了后来的山川河流、日月星辰，才有了我们活的世界！我们都念着您的功呢！”
见盘古眉头皱得更紧，眼里满是疑色，钱程赶紧摆手解释，连话都快说不连贯了：“您别防着我！我真是您的后辈！是从几万年后来的，穿越时空过来的！我们身上都留着您的血，只是淡了些……我来这儿真是做任务的，系统让我把这两样东西给您送过来，就是这个——”
他把玄灵柄和聚灵铁往盘古面前又推了推，掌心都因为用力泛白。
盘古盯着他看了半晌，又低头瞅了瞅那两样东西。那根深褐棍子上的金纹隐隐发亮，竟和他血脉里残存的灵力有了丝微弱的呼应；那块黑铁更奇，拿在手里时，能感觉到混沌气里的散逸灵力正往铁里钻。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背的伤口又开始疼，气息渐渐弱了下去，戒备才松了些。半信半疑地伸出手，先捏起了那块聚灵铁，入手沉甸甸的暖意让他紧绷的肩背松了松，跟着又握住了玄灵柄——刚握住断口处，那棍子竟像长了眼睛似的，“咔哒”一声嵌在了斧刃的断茬上，严丝合缝，仿佛本就该是一体。
锈迹斑斑的斧刃瞬间亮了起来，冷光顺着金纹漫开，连周遭的混沌气都似被震得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