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石壁上渗着冰冷的水珠,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叶风蜷缩在角落,长发如黑色绸缎般铺散在稻草上。他——或者说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已经变得曲线玲珑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无声诉说着这一个月来发生的可怕变化。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么...叶风的声音已经完全变成了女声,柔媚中带着一丝沙哑。
月光从小窗斜射进来,照在她那张已经雌雄莫辨的脸上——柳叶眉、桃花眼、樱桃唇,配上尖细的下巴,任谁看了都会以为这是一位绝色佳人。宽松的白衣下,胸前的隆起已经十分明显,腰肢纤细得不堪一握。
叶风苦笑着摇头,这个动作让她耳边的长发轻轻晃动。一个月前,他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浪子叶风,如今却...
突然一声巨响,地牢的铁门被猛地撞开。叶风警觉地抬头,只见一群黑衣人持刀冲了进来,为首的男子身形矫健,手中钢刀寒光凛凛。
六扇门办案!闲杂人等退避!男子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叶风眯起眼睛,借着月光认出了那张刚毅的脸:铁手判官...赵无涯?
赵无涯闻声看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震惊与心疼:叶兄弟?真的是你?他快步上前,一刀劈开牢门锁链,我们找了你整整一个月!
叶风还未来得及回答,地牢另一端又传来一阵骚动。另一队人马如鬼魅般出现,为首的男子一袭黑衣,面容冷峻,手中长剑滴着血。
拘魂阁办事,挡我者死。男子声音冰冷如铁。
叶风瞪大眼睛:冷面阎罗...莫七杀?
莫七杀看到叶风,冷峻的面容微微松动:叶恩公,终于找到你了。他瞥了一眼赵无涯,六扇门的人怎么也在这里?
赵无涯冷哼一声:我倒是要问,你们这些杀手来做什么?
救人。莫七杀言简意赅。
巧了,我也是。赵无涯不甘示弱。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叶风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带着男子特有的豪爽:哈哈哈...好!好!我叶某人何德何能,竟让六扇门的铁手判官和拘魂阁的冷面阎罗同时来救!
两人这才收起敌意,同时看向叶风。月光下,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让他们都怔了怔。
叶兄弟,你...赵无涯欲言又止。
莫七杀则直接问道:恩公,你的身体...
叶风摆摆手,艰难地站起身。虽然身体已经变得柔弱,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如初: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三人带着各自人马迅速撤离。临走时,叶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囚禁自己一个月的地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
李时珍的草庐内,老神医放下叶风的手腕,长叹一声:叶小友,恕老夫直言,你体内雌性激素已经彻底改变你的体质,这种变化...不可逆转了。
屋内一片寂静。赵无涯和莫七杀站在一旁,神色凝重。
叶风却出人意料地笑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完全是女性的身体,又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好一个冷无霜,真是好手段!
叶兄弟...赵无涯担忧地上前一步。
叶风摆摆手,站起身来。虽然身材已经变得娇小玲珑,但她站姿依旧挺拔如松:无妨!男也好,女也罢,我叶风还是我叶风!她转头看向两位救命恩人,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二位兄弟,今天是我逃出来的第一晚,你们可要请我喝酒啊,今晚不醉不归!
赵无涯和莫七杀对视一眼,同时露出笑容。赵无涯豪迈地拍桌:好!不醉不归!
莫七杀则难得地勾起嘴角:我知道城南有家酒肆,女儿红堪称一绝。
叶风左臂一伸,搂住赵无涯的肩膀;右臂一揽,勾住莫七杀的脖子。虽然现在的她比两个大男人矮了半个头,但气势丝毫不减:那还等什么?走啊!
三人就这样勾肩搭背地走出草庐,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叶风走在中间,长发随风飘扬,笑声爽朗。过往的行人无不侧目——这是何等奇特的组合:一个六扇门捕快,一个冷血杀手,中间还夹着一位绝色佳人。
可谁又能想到,这位佳人一个月前还是个男儿身呢?
酒肆里,叶风豪迈地一脚踩在长凳上,举起酒碗:来!第一碗敬二位兄弟的救命之恩!她一仰头,将整碗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滑过白皙的脖颈。
赵无涯和莫七杀也不含糊,同时干了自己碗中的酒。
第二碗,叶风又倒满酒,敬这该死的命运!既然它让我变成女人,我就做这江湖上最飒爽的女侠!
说得好!赵无涯拍案叫绝。
莫七杀则默默举碗,一饮而尽。
三碗过后,叶风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更添几分娇艳。但她言行举止依旧豪迈不羁,拍桌大笑的样子活脱脱还是当年那个浪子叶风。
赵兄,叶风突然凑近赵无涯,带着酒气问道,我现在这样子...还算好看么?
赵无涯被问得一愣,随即红着脸点头:好...好看。
哈哈哈...叶风又转向莫七杀,莫兄,你说呢?
莫七杀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甚美。
叶风笑得前仰后合,引得酒肆里其他客人纷纷侧目。她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又给自己倒了碗酒:来!继续喝!今晚谁先趴下,谁就负责背其他人回去!
夜深了,酒肆里的喧闹渐渐平息。三个醉醺醺的身影歪歪斜斜地走在街上。叶风一手搭着一个,嘴里还哼着小曲。
我说...叶...叶姑娘...赵无涯大着舌头说,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叶风停下脚步,仰头望着满天繁星,轻声道:江湖路远,儿女情长。我叶风...不,我叶风雪既然得了这副女儿身,自然要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莫七杀默默点头: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还有我!赵无涯拍着胸脯保证。
叶风雪——这个新生的名字在她心中悄然生根——看着两位挚友,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光:有你们这样的兄弟,我叶风雪此生无憾!
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也带走了过去的身份与遗憾。前方等待她的,将是一段全新的江湖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