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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迁办主任的皮鞋刚踩进巷口的灵韵迷雾边缘,就被一阵暖金色的光拽住了视线 —— 不是施工队机械的冷光,也不是晨雾的灰白,而是从咖啡馆方向漫过来的、带着甜意的光。他原本是按流程来 “监督拆迁”,手里还攥着开发商递来的 “合规报告”,却在看到光的瞬间,脚步像被钉在了青石板上,连掉在地上的文件袋都忘了捡。

光来自老挂钟的钟面。此刻钟面上的画面已经定格在糖画摊前:穿蓝布衫的老人正弯腰,把刚画好的阿橘糖画递给一个穿红棉袄的孩子,孩子的袖口磨出了毛边,手里还攥着半块咬过的月饼,油纸上的桂花印子清晰可见。阳光落在老人的白发上,泛着柔和的光,她的手指关节有些粗,却灵活地捏着糖画棍,递到孩子面前时,还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

“这…… 这是……” 主任的声音突然发颤,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他快步往前挪了两步,不顾灵韵迷雾带来的轻微眩晕,死死盯着钟面里的老人 —— 蓝布衫是斜襟的,领口缝着一块补丁,是他小时候常看到的样式;老人递糖画的手势,指尖微微弯曲,和记忆里奶奶给她递糖时的模样一模一样。

更让他心脏骤停的是那个孩子 —— 红棉袄的布料是灯芯绒的,是当年奶奶托人从城里买来的;袖口的毛边是他自己玩闹时勾破的,奶奶没舍得扔,只是用针线悄悄锁了边;手里的月饼是五仁馅的,边缘还沾着一点焦糖,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总爱咬一口月饼再去换糖画,让两种甜味混在一起。

“奶奶……” 主任喃喃地念出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千斤重的情感。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他的视线,钟面里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 他想起小时候,每次中秋,奶奶都会带着他去拾光巷,先在林夏奶奶的咖啡馆领一块月饼,再去王爷爷的糖画摊换一个阿橘糖画,奶奶总说 “拾光巷的糖最甜,月饼最香,住着踏实”。

“怎么会…… 怎么会是拾光巷……” 主任蹲下身,双手撑着膝盖,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他一直以为奶奶说的 “住了一辈子的巷” 是别处,直到看到钟面里的糖画摊、咖啡馆、老槐树,才突然明白 —— 奶奶年轻时就在拾光巷住,后来因为工作才搬走,却总念着这里的好,说 “等我老了,还要回去,闻闻槐花香,尝尝薄荷茶”。

可他呢?他不仅忘了奶奶的话,还拿着开发商的 “合规报告”,准备来监督拆迁。之前开发商找到他时,说拾光巷是 “危房集中区”,拆了是为了 “改善居民生活”,他没多想就答应了,甚至没去查报告的真伪,没去问巷里的居民愿不愿意,就成了帮凶。

“主任?你怎么了?” 开发商负责人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不耐烦,“别在这耽误时间,赶紧签了字,我们好拆!” 他不知道主任为什么突然失态,只觉得这个人突然变得奇怪,盯着一个破钟看个不停,还哭了。

主任没理他,视线依旧锁在钟面的画面上。钟面的金光轻轻波动,画面里的奶奶又笑了,对着孩子说了句什么,虽然听不见声音,却能从口型看出是 “慢着点吃,别噎着”。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 —— 小时候他总急着吃糖画,每次都噎得咳嗽,奶奶就会拍着他的背,说这句话,声音温和得能化开糖。

巷民们也注意到了主任的异常。林夏看着他通红的眼眶,看着他盯着钟面里奶奶的模样,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 这个主任,和拾光巷有渊源,和画面里的奶奶,有更深的联系。王爷爷也皱着眉头,看着主任的侧脸,突然说:“你…… 你是不是当年张阿婆的孙子?穿红棉袄的那个?”

主任猛地抬头,看向王爷爷,眼里满是震惊:“您…… 您认识我奶奶?”

“认识!怎么不认识!” 王爷爷激动地说,“张阿婆当年在巷里住了十年,就住在咖啡馆隔壁,手巧得很,总帮我们缝衣服、补袜子。你小时候总跟着她来,爱要我画的阿橘糖画,还总把月饼掰一半给阿橘吃,是不是?”

主任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点了点头,声音哽咽:“是…… 是我…… 我那时候不懂事,总缠着奶奶来这里,说这里的糖最甜……” 他看着钟面里的孩子,又看看眼前的王爷爷、李姐,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 他差点拆了奶奶最爱的巷,拆了自己童年最甜的回忆。

点点的灵韵飘到主任身边,翡翠绿的光轻轻绕着他转了一圈。灵韵里带着薄荷的清冽和糖画的甜香,像在安抚他的情绪,又像在唤醒他最后的良知。主任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灵韵,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像奶奶当年的手,轻轻摸他的头。

开发商负责人终于不耐烦了,上前想去拉主任:“别在这装模作样了!赶紧签……”

“你别碰他!” 林夏突然开口,声音坚定,“他现在需要的是回忆,不是你的催促!” 巷民们也纷纷附和,李姐把掉在地上的文件袋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正是开发商伪造的 “危房报告”,她把报告递给主任:“你自己看,这就是你要监督的‘合规拆迁’,全是假的!”

主任接过报告,手指颤抖着翻开。看到检测日期是去年的,看到机构资质编号查无此人,他的脸色彻底白了。他想起奶奶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 “拾光巷是我的根,也是你的根,以后要是有人想拆它,你一定要护着,别让它没了”,眼泪滴在报告上,晕开了字迹。

他终于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 他不仅忘了奶奶的话,还差点帮着外人,拆了自己的根。钟面里的画面还在闪,孩子拿着糖画,跟着奶奶在巷里走,阳光落在他们身上,留下长长的影子。主任看着那道影子,突然觉得自己的影子,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渺小。

灵韵迷雾渐渐淡了些,晨光照在主任的脸上,映着他的泪水和悔恨。林夏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清楚:这场守护战,或许会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 “熟悉身影”,迎来最关键的转折。只是,主任会选择站在回忆这边,还是继续跟着开发商,做那个拆毁根的人?他手里的报告,会成为揭穿开发商的证据,还是依旧被当作 “合规” 的幌子?

钟面的金光慢慢暗了下去,画面定格在孩子和奶奶的背影上,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巷的深处,像一条看不见的线,把主任的童年和现在,紧紧连在了一起。而主任的选择,即将决定这条线,是继续延伸,还是彻底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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