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急讯传来，马蹄声还在城楼下回荡。颜心心站在石板上，手指微微发抖。她没看那报信的士兵，而是盯着系统界面。
【最终任务已激活：种下天地灵树，缚奸佞之魂】
她吸了口气，血珠顺着脖子往下淌，滴在肩头布料上晕开一小片红。直播镜头还举着，画面里她的脸有点白，但眼神稳。
“家人们。”她说，“别走，最后一幕开始了。”
萧沉渊站在她侧后方，手按在剑柄上。他没说话，只是看着谢无妄。那人瘫在地上，手里攥着断刃，嘴角抽动，像是想笑又笑不出来。
颜心心闭眼，心里默念：“所有人打赏全压进去，我要用光所有人气值。”
系统立刻响应。眼前数据飞转，人气条瞬间清空，换来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落在她掌心。一颗种子静静躺着，表面有细密纹路，像树根缠绕成字。
她蹲下身，把种子按进城楼石缝里。地面裂开一条缝，泥土翻起，带着温热。
“地脉还有力气吗？”她低声问。
【检测到残余灵力，可支撑一次催生】
她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上去。土壤猛地一震，一根嫩芽破土而出，眨眼长到一人高。枝干扭曲向上，树皮泛青黑，叶片如刀锋般窄长。根须从地下暴起，像蛇群扑向谢无妄。
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两条粗根缠住他手腕，把他整个人提离地面。他又踢又挣，可更多的根须涌上来，绕过肩膀、胸口、喉咙，一层层裹紧。
“放开我！”他嘶吼，“你懂什么！我是前朝血脉！这天下本该归我！”
“哦。”颜心心站起身，拍了拍手，“所以你就烧农书？毒杀老学士？逼边关将领喝蛊酒？就为了你的‘天下’？”
她对着镜头抬手：“家人们，看看这位‘真命天子’都干了啥。”
直播画面自动切换——
村妇跪在焦土前哭喊，说自家粮种被毁；
太子指着伪造圣旨怒斥；
太医掀开病人衣领，露出背上爬行的黑线虫痕。
谢无妄脸色变了。他拼命摇头：“不是我！是局势逼我！我没有选择！”
“你有。”颜心心声音不高，“你可以不当那个疯子。可你选了杀人，选了骗人，选了拿别人的命铺你的路。”
根须越收越紧。他呼吸变得困难，脸上青筋暴起，眼睛开始充血。
萧沉渊往前走了几步。他摘下背上的弓，从箭囊抽出一支黑羽箭。箭头泛着冷光，像是浸过寒潭。
谢无妄看见他，突然笑了：“七哥……你也来了？你要杀我？为了一个女人？呵……你不配当皇子……你不配……”
萧沉渊拉满弓弦，手臂稳定如铁。
“你不配谈配不配。”他说，“你只配死。”
弦响。
箭矢划破空气，正中心脏。
谢无妄身体猛地一挺，嘴里涌出一口血。他低头看向胸口，那支箭穿过去，钉进身后旗杆。他的腿软了，根须松开一点，整个人缓缓滑倒在地。
眼睛没闭。
他还想说话，可喉咙咯咯作响，只吐出几缕血沫。
颜心心走上前，低头看他。
“你说你是真命天子？”她问，“那你告诉我——谁给你权力逼人喝毒酒？谁准你烧毁农书灭口？谁让你用蛊虫控制边境守将？你的‘天命’，不过是踩着千百具尸体爬出来的疯梦！”
她转身面向镜头，声音清楚：“今天他倒在这儿，不是因为皇叔一箭，也不是因为我种了棵树。是因为他忘了——百姓不是棋子，土地不会说谎，种下的恶因，迟早结出死果。”
弹幕炸了。
“怼王护国！”
“灵树镇邪！”
“皇叔威武！”
人气值疯狂上涨，数字跳得看不清。系统提示音响起：
【宿主等级提升至S级】
【解锁新技能：地脉共鸣】
【奖励：凤凰蛋x3、龙纹米种子x1】
城楼下人群安静了几秒，然后有人跪下。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不是冲着皇权，是冲着城楼上那个满身尘土的女人。
“谢卿护国！”
“皇叔威武！”
更多人齐声喊：“田园有卿，山河无恙！”
颜心心没动。风吹乱她的发，鬓边野花早掉了。她只是站着，看着脚边尸体，看着远处天边微亮。
萧沉渊走到她身边，弓收起，手垂在身侧。
“结束了。”她说。
“是啊。”他答，“结束了。”
两人并肩站着，谁也没回头。
天快亮了。城楼石板缝隙里，那棵灵树还在长，枝叶伸向天空，根须牢牢缠着尸身。
远处传来脚步声，整齐有力。一队禁军正从街角走来，领头太监捧着明黄诏书。
颜心心眨了下眼。
她抬起手，把直播终端往胸前一收。
画面最后定格在她沾着灰的脸，和身后那株仍在生长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