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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留下的那束薰衣草,在餐桌的玻璃瓶里枯萎了三天。

苏念每天都看到它,但从未碰过。紫色的花朵渐渐失去水分,颜色变暗,香气也从浓郁变得稀薄,最后只剩下一种干燥的、类似灰尘的味道。就像某些记忆,你以为会永远鲜艳,其实时间一长,也就风干了。

第四天早晨,她终于伸手,把那束干花从瓶子里拿出来。花瓣簌簌地往下掉,在桌面上铺了一层淡紫色的细屑。她捏着花茎,走到院子里,想扔进垃圾桶。

但就在要松手的瞬间,她停住了。

花茎上系着一根麻绳,很旧,已经褪色成灰白。她想起安德烈那双粗糙的手,想起他修栅栏时专注的侧脸,想起让-皮埃尔说的那句话——“陆先生曾经看着他修栅栏的背影,看了很久”。

她突然转身,快步走回屋里,从书房抽屉里拿出陆延舟留下的那张字条。展开,再看一遍那些字:

“爱不是用命去证明,是用活着的时间,去修好每一段栅栏。”

她的手开始发抖。

如果这句话是真的,如果陆延舟真的在他最后的时间里,领悟到了这种“简单”的爱——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用死来证明?为什么他不活着,不在这里,不用活着的时间,来修好他和她之间的那一道道破损的栅栏?

她冲出房子,穿过院子,跑向花田边缘那段新修好的栅栏。阳光很烈,晒得她头晕目眩。她扶着新钉的木条,大口喘气。

栅栏修得很仔细。每一根木条都打磨光滑,每一个钉子都钉得笔直,连接处的榫卯严丝合缝。安德烈的手艺很好,这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才会有的细致。

陆延舟不会修栅栏。

她突然想到这一点。那个骄傲的、穿着定制西装在会议室里运筹帷幄的男人,那个从小被保姆和司机伺候长大的少爷,他连锤子可能都没摸过。他怎么会懂“修栅栏”这种粗活?

可他却在生命的最后,用颤抖的手写下这样的句子。

这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溺水前写下的关于游泳的感悟——那么苍白,那么无力,那么……可悲。

“夫人?”

身后传来声音。苏念猛地回头,看见安德烈站在几步外,手里提着一个工具箱。他还是那身褪色的工装,草帽压得很低,眼神里有种温和的困惑。

“您……在检查栅栏吗?”他问,“如果哪里不满意,我可以重做。”

苏念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她只是看着他,看着他粗糙的手指,看着他晒黑的皮肤,看着他工装裤上沾着的泥土和木屑。

“您还好吗?”安德烈走近一步,但保持距离。

苏念突然问:“您妻子……是怎么去世的?”

问题来得太突然,安德烈明显愣了一下。但他没有生气,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后说:“癌症。乳腺癌,发现时已经是晚期。她撑了两年。”

“您……”苏念的声音发紧,“您恨吗?恨命运,恨疾病,恨……所有的一切?”

安德烈摘下草帽,擦了擦额头的汗。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在阳光下像一丛枯草。

“恨过。”他平静地说,“特别是她疼得整夜睡不着的时候,特别是我看着她一点点瘦下去的时候,特别是我知道她就要离开的时候——我恨得想砸碎全世界。”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远方的山丘:“但她走的那天,握着我的手说:‘安德烈,不要恨。恨太累了,你还要活很久。’”

风从花田吹过,带来新鲜的薰衣草香。

“后来我发现她说得对。”安德烈重新戴上帽子,“恨不会让她回来,只会让我也活不好。所以我开始修东西——修房子,修栅栏,修村里所有需要修的东西。每次修好一样,我就觉得,好像也修好了一点我自己。”

他看着苏念,眼神里有种深切的懂得:“夫人,您也在修东西,对吧?只是您修的,是看不见的栅栏。”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苏念心里某扇锁死的门。

她突然哭了。

没有声音,只是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站在新修好的栅栏边,站在普罗旺斯炽热的阳光下,站在一个陌生工人面前,哭得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安德烈没有安慰她,没有递纸巾,甚至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堵可以依靠的墙,等待这场迟来的风暴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苏念终于擦干眼泪。她的眼睛红肿,但眼神清晰了许多。

“谢谢您。”她说,声音嘶哑,“谢谢您的话,也谢谢您……说这些话。”

安德烈点点头:“如果还需要修什么,随时让-皮埃尔叫我。我的女儿在阿维尼翁,她是心理医生。如果您……”

“我还不需要。”苏念打断他,但语气温和,“但我记住您的话了。修好一样东西,就修好一点自己。”

安德烈笑了,那是苏念第一次看见他笑——眼角皱纹堆叠,眼神温暖。“那就好。夫人,祝您今天愉快。”

他提着工具箱离开了。苏念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一次,她没有再把他错认成陆延舟。

安德烈就是安德烈。一个失去妻子的男人,一个靠修东西来治愈自己的工人,一个会说“恨太累了”的普通人。

而陆延舟……陆延舟是另一回事。

那天晚上,苏念做了一个决定。

她把陆延舟留下的那张字条仔细折好,放进一个信封里,然后在信封上写下一行字:“给十年后的苏念。如果那时你还记得这张纸,请打开看看,你是否已经修好了自己的栅栏。”

她把信封塞进书桌抽屉最深处,用几本书压住。

然后她走进卧室,打开那个从苏黎世带来的行李箱——里面还有一些没完全整理出来的东西。她在箱底翻找,手指触到一个硬质的封面。

是陆延舟的日记本。

不是姜暖留下的打印稿,是原本。深蓝色的皮质封面,边缘已经磨损,里面夹着照片、干花、车票,还有他颤抖的字迹。她在离开苏黎世前,鬼使神差地把它塞进了行李箱,但一直不敢打开。

现在,她把它拿出来,抱在怀里,走到客厅。

苏忘已经睡着了。孩子今天在花田里玩了一整天,累得晚饭都没吃完就趴在桌上睡着了。苏念把她抱回房间,盖好被子,亲了亲她的额头。

“晚安,星星爸爸。”苏忘在梦里嘟囔了一句。

苏念的心软了一下。她关掉儿童房的灯,走回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窗外,普罗旺斯的夜空清澈如洗。她没有开灯,就着月光,翻开了日记本。

不是从头开始看——她已经看完了打印稿,知道每一页的内容。她只是随意地翻着,指尖划过那些或工整或潦草的字迹,像在触摸一个已经消失的生命。

翻到中间时,有什么东西从页缝里滑出来,飘落在她腿上。

她低头,借着月光,看见那是一片干枯的叶子。

银杏叶。金黄的颜色已经褪成淡褐色,但叶脉依然清晰,形状完整得像一件精致的标本。她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放在掌心。

月光下,她能看见叶子上还有极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字迹。她起身,打开台灯,把叶子凑到光下。

是陆延舟的字,用极细的笔写的,写在叶脉的缝隙间:

“今天在苏黎世大学散步,捡到这片叶子。它卷曲的形状,像你笑起来眼睛的形状。苏念,我想你了。”

日期是三年前的秋天——他确诊后的第二个月。

苏念握着那片叶子,在灯光下看了很久。叶子很轻,轻得几乎没有重量。可就是这么轻的一片叶子,此刻却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想起很多年前,他们还没结婚时,有一次在苏黎世大学的银杏大道上散步。那是秋天,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她兴奋地跑来跑去,捡起一片又一片,说要做成书签。他跟在后面,表情还是惯有的冷淡,但脚步放得很慢,耐心地等她。

那时她多希望他能说一句“你喜欢的话,以后每年秋天都陪你来”。但他没说。他只是在最后,从她手里抽走一片最完整的叶子,说:“这片归我。”

她当时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的留了三年。

不,不止三年。这片叶子在他日记本里躺了三年,现在又来到她手里。时间像是一个轮回,把所有错过的东西,又以另一种方式还了回来。

苏念把叶子小心地夹回日记本里,然后继续往后翻。

后面的日记越来越潦草,疼痛的痕迹越来越明显。有些页面上有深色的斑点——是血吗?还是止痛药洒了?她不敢细想。

翻到最后一页时,她停了下来。

那一页她早就看过,在打印稿上。但此刻看着原本,看着那些几乎要穿透纸背的用力笔迹,感觉完全不同。

“念念,如果爱有来生,我愿做你窗前的树,为你遮风挡雨,安静陪伴,绝不奢求。只求你路过的每一眼,能记得我曾如此爱你。”

她的指尖拂过那些字,能摸到笔迹的凹陷。他写得多用力啊,好像要把所有的生命都压进这一页纸里。

然后她发现,在页脚最不起眼的地方,还有一行极小的字,用铅笔写的,几乎看不见:

“pS:普罗旺斯书房,书桌左边第二个抽屉,底板有夹层。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放下了,就打开看看吧。如果没有,就让它永远在那里。”

苏念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合上日记本,冲进书房。打开台灯,拉开书桌左边第二个抽屉——就是她今天早上放信封的那个抽屉。

她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几本关于薰衣草的书,一些空白信纸,她刚放进去的那个信封。然后她敲了敲抽屉底板——声音很实,不像有夹层。

她用手指仔细摸索底板的每一寸。边缘,角落,中央……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她理解错了?还是陆延舟在神志不清时写的胡话?

她不甘心,把抽屉整个抽出来,翻过来看底部。还是实心的木板,没有任何机关。

就在她要放弃时,目光落在抽屉内侧的侧板上——那里有一个极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凹陷,形状像一枚指纹。她试探着按下去。

“咔”一声轻响。

底板的一角弹起来了。原来夹层不在底板下面,而是在底板本身——那是一块中空的木板,上面贴着一层仿木纹的薄板,做工精致到肉眼难以分辨。

苏念颤抖着手,掀开那块弹起的部分。

夹层里只有一个东西:一个小小的U盘,银色,没有任何标识。下面压着一张更小的纸条,上面是陆延舟最后的字迹:

“念念,这是我最后的自私。里面是一段视频,录于我最清醒也最痛苦的时候。如果你看到了这张纸条,说明你已经能够面对了。那么,看看吧。看完后,你是选择记住还是删除,都随你。但请相信,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接受。陆延舟 绝笔”

U盘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苏念盯着它,像盯着一枚定时炸弹。

看,还是不看?

如果看,她可能会看到更残忍的真相,更沉重的爱,更无法承受的告别。

如果不看,这个U盘就会像一根刺,永远扎在她心里,提醒她还有一个未解的秘密。

窗外的风大了,吹得百叶窗轻轻晃动。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午夜十二点。

苏念握着那个U盘,握了很久很久。掌心被金属硌出了红印,但她感觉不到疼。

最后,她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电脑启动的蓝光在黑暗中显得刺眼。她插入U盘,屏幕上弹出一个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命名很简单:“给念念的最后一段话”。

她的手指悬在触摸板上,迟迟没有点下去。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窗外,普罗旺斯的夜深沉如墨,那颗最亮的星星挂在东南方的天空,固执地闪烁着。

她想起安德烈的话:“恨太累了,你还要活很久。”

她想起陆延舟的字条:“爱不是用命去证明,是用活着的时间,去修好每一段栅栏。”

她想起自己扔掉戒指时说的那句话:“我用命爱过,现在我不要了。”

视频文件的图标在屏幕上静静地亮着,像一个等待被揭开的潘多拉魔盒。

苏念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然后她移动光标,双击。

屏幕黑了一瞬,然后,陆延舟的脸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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