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桌子的人？”
龙天佑咀嚼着这五个字，心脏狂跳。
他看着眼前这个平静得不像话的少年，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们这些顶级世家，耗费数百年光阴，动用无数资源，小心翼翼地在牧羊人划定的规则内寻求生存与壮大。
而眼前这个人，却说他要掀桌子。
他凭什么？
可这个问题刚在脑中升起，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凭那道贯穿天地的光，凭那瞬间净化整个下城区的神迹。他有这个资格。
“你的意思是……”萧轻舞的声音干涩，他比龙天佑想得更深，“你要与‘牧羊人’为敌？”
林渊没有直接回答。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那幅巨大的下城区地图，地图上用红色的标记，圈出了一个个镇魔司的据点，像一颗颗钉子，牢牢地扎在这片土地上。
“羊圈太小了，也太脏了。”
林渊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地图上那道将下城区与中上城区隔开的墙壁。
“这堵墙，该拆了。”
龙天佑和萧轻舞的瞳孔猛地收缩。
拆墙？
这句话所代表的意义，比“与牧羊人为敌”更加直接，更加疯狂。
那堵墙，不仅仅是物理上的隔绝。它更是超级都市百年来的秩序基石，是区分人与食粮的界限。
拆了它，就意味着将下城区这片混乱的、充满诡异残骸的土地，与中上城区的文明彻底贯通。
那将引发的混乱与恐慌，是任何一个世家都无法承受的。
“你疯了！”龙天佑脱口而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下城区一旦失控，整个超级都市都会被拖入深渊！”
林渊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却让龙天佑后面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深渊？”林渊的声音很轻，“你们不一直都在深渊里吗？”
他收回目光，语气淡漠。
“我找你们来，不是为了征求你们的意见。”
“只是通知你们一声。”
“天亮之后，你们可以回到自己的家族。告诉他们，时代变了。”
说完，林渊不再看他们一眼，迈步向门口走去。
当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萧轻舞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们……能做什么？”
林渊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了一句话。
“当墙倒塌的时候，选好自己要站的位置。”
话音落下，他推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
房间里，只剩下龙天佑和萧轻舞两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墙要倒了。
这个念头，像一记重锤，反复敲击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遍体生寒。
……
林渊处理了诸多俗事之后就独自一人回到了潜龙渊深处。
感受着再次前进了一步的修为，林渊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丝笑容。
虽然这次他依然没有找到幕后黑手，但是他相信经历了这两次诡异事件之后，对方绝对不好受。
因为在这次博弈当中他无时无刻不在赚取好处。
首先那庞大的SS级无光之夜大范围的诡灾，为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 阴属性的元灵，让他刚刚突破化灵境的修为直接迈上了化灵境第二重。
就说这几次他动手以及他手下动手所消灭的诡异，他累计的源点就足足达到了一万点。
此消彼长，林渊得到了好处就意味着对方会失去更多的能量来为此弥补。
而有了这一万点源点，林渊感觉自己是时候进入梦中世界去消化了，这次等他从入梦当中清醒过来，他一定要找出那个隐藏在暗中的家伙。
想到此林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两界，进入游戏世界！”
“好的！宿主！”
下一刻林渊眼中的世界开始发生了变化，他出现在了他小型飞舟的座驾当中。
林渊从小型飞舟的座椅上醒来，意识从现实世界的喧嚣回归到这片古老而宁静的天地。
窗外，一片苍茫景色。
飞舟依旧保持着隐匿状态，如同一粒尘埃，悬浮在高空云层之中。
林渊没有立刻起身，他静静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化灵境第二重的修为，让他对次方天地有了新的感悟，此时他才发现，在这囚笼之地自己就好似一头搁浅的鲸鱼，无比的难受。
识海中的生死磨盘缓缓转动，每一次旋转，都将龙魂本源的力量与他自身的阴阳真元完美融合，淬炼着他的神魂与肉身，这才让他微微好受了一点。
“一万源点……”
林渊的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极有韵律的轻响。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将源点全部投入到功法推演上。
化灵境之后的每一步提升，都不仅仅是力量的叠加，更涉及到对天地规则的感悟。单纯提升功法等级，效果已经远不如前。他需要更契合的道路。
心念一动，他从潜龙渊秘境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人头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布满天然金色纹路的金属。
虚空元金。
这是从张剑一手中抢来来的战利品，如今时间一道他已经初步涉猎。
唯有空间之道他还没踏入门槛，虽然靠他现在的力量强行撕裂空间也可以，但这种方式终究只能用在赶路上，并不能用在平常的作战当中。
林渊伸出手指，轻轻点在虚空元金之上。
指尖的元灵探入其中，立刻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空间排斥之力，以及一种无序、混乱的空间法则波动。
这东西，像是一块被浓缩了的、狂暴的空间碎片。
寻常手段，根本无法炼化。
林渊闭上双眼，神念沉入识海，细细感悟了起来。
如今在进入了更高的境界之后，源点也有了新的用法，那就是用来推演法则，
“消耗一千源点，解析虚空元金，并推演出最适合我的炼化之法。”
“指令接收，开始解析……”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
识海中的生死磨盘猛然加速，一股无形的力量从磨盘中延伸而出，包裹住那块虚空元金。复杂的金色纹路在林渊的脑海中被一一拆解、分析。
无数关于空间法则的碎片信息，如同洪流般涌入他的神魂。
与此同时，林渊左手一翻，另一件物品出现在掌心。
那是一枚巴掌大小，形如竹笋，通体呈紫色的奇异植物，表面隐有雷光闪烁。
紫霄神雷竹笋。
这也是潜龙渊最为珍贵的秘宝。
“消耗两千源点，解析紫霄神雷竹，并推演出《太阴圣典·雷法篇》。”
林渊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光。
之前姬玄臣的太阴皓月神雷，威力诡异莫测。
显然是属于太阴圣典后半部分的神通，既然同出一源，再加上又有充足的源点他没有理由不去掌握。他不但要掌握，还要比姬玄臣更强。
至于说去太阴圣门获得太阴圣典后半部分，林渊不是没想过。
但是很明显这种高深的秘籍不是那么好获得的，从四长老到走都没有提过要把后半部分功法传授给他。
就可以看的出，太阴圣典后半部分绝对是太阴门不传宝典。
这部功法囊括了心法，神通，以及一切关于太阴之力的使用方法，就算传可能也只是一部分一部分传的。
毕竟同为圣子圣女，洛清寒和姬玄臣使用的神通就不同，可谓是天差地别。
生死磨盘之上，再次分出一股力量，将那枚竹笋包裹。
磅礴的雷霆之力与太阴之道的奥义，开始在他的神魂中交织、碰撞、演化。
做完这一切，林渊并未停下。
他将剩下的七千源点，全部投入到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中。
“以潜龙渊龙魂本源为根基，以我自身阴阳二气为引，推演《化龙诀》。”
他要创造一门独属于自己的功法。
一门能够将龙魂本源的力量，完美转化为自身战力的法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被动地接受其润养。
“轰！”
整个识海都在这一刻剧烈震颤。
生死磨盘疯狂转动，发出的轰鸣声几乎要将他的神魂撕裂。七千源点所化的庞大能量，如同燃料般投入其中，将推演能力催动到了极致。
苍凉古老的龙吟，与阴阳轮转的道韵，在他的识海中奏响了一曲开天辟地般的宏伟乐章。
林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
三项推演同时进行，其中两项还是解析外界神物，最后一项更是近乎于开创道路。这对他的神魂造成了难以想象的负荷。
若非融合了龙魂本源，神魂强度远超同阶，只这一下，就足以让他神魂崩溃，变成一个白痴。
他强忍着那股仿佛要将灵魂碾碎的剧痛，心神死死守住灵台的一点清明。
时间，在痛苦的煎熬中缓缓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