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元住的小院,属于沐瑶的屋子里,此时沐瑶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缩在床榻的角落。
照顾她的婢女都已经被她赶出去了,这会儿沐瑶已经哭的眼睛红肿,嗓子都开始干的发疼。
她怎么也不明白,碧玺明明已经拥有了那么多,为什么就连原本可以属于她的一点点机会都要夺走,是了,她若想修仙,拜入玖元门下也是一样的,可那跟拜入上仙的名下怎么能相同。
在这凌云峰,所有人都要看上仙的脸色过日子,只有拜入上仙门下,得了上仙的喜欢,她才能在这凌云峰上有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不愿一直做寄人篱下的孤女,不愿这凌云峰上的人提及她的时候说的都是“那个凡界的女娃”,更不愿永远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碧玺耀眼的让人嫉妒。
如果她能拜入上仙的门下,她就也有机会亲近上仙,说不定上仙也会对她如同对碧玺那般好,甚至更好也说不定,她也可能会成为凌云峰的小主子,小公主,让所有人都讨好她,喜爱她。
她想过无数种可以讨好上仙的办法,可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就因为碧玺的不愿结束了。
她怎么就能如此自私,如此恶毒,如此的……理直气壮。
沐瑶越是想,越是哭的厉害,这么久以来的心愿都破灭了,她竟是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如果拜入玖元门下,她将永远没办法接近上仙,甚至永远的在这凌云峰上都要低人一头。
可若是拜入别处,这偌大的九天凌霄阁哪里还有比上仙更好的选择,她已经见过最高处的风景了,哪里还愿意低头。
沐瑶这边悲痛欲绝,但鹿呦呦那边却是心情美到了极点。
“父君,父君你最好了。”小姑娘拉着叶凌宸的手,娇滴滴的小声音不停的撒娇,看着沐瑶的拜师之路被断,鹿呦呦的心情简直都要飞起来了。
还有什么比从源头斩断女主的机缘更让人快乐的事儿呢,没了师徒的名分,自然也就没了师徒的情分,沐瑶这个原女主更没了接近叶凌宸的机会,这段烂桃花都不等打出花骨朵,就让她贴根儿给掐了,这怎么不是大快人心呢。
“我们碧玺小人儿不大,这心眼更是小,但……父君很满意。”叶凌宸的眼底含着笑,手里拿着灵果,任由怀里的小姑娘捧着他的手啃食,小姑娘吃的慢,灵果的汁液染了他的手,可他却半点也不觉得脏。
“没错,我就是心眼小。”鹿呦呦承认的那叫一个干脆,“父君只能是碧玺一个人的,若是父君将疼爱碧玺的半分给了别的什么女仙,女弟子什么的,碧玺是绝对绝对不允许的。”
“好,父君是碧玺一个人的,那碧玺也是父君一个人的?”
“那是当然。”鹿呦呦头点的干脆,“碧玺和父君都是专属于彼此的。”
“好,那就这么说好了,父君是专属于碧玺的,碧玺的眼里,心里,也不可看旁人,碧玺不愿的,父君更不愿。”
环着小家伙的手,指尖绕上了小家伙已经长到腰间的发,他亲手种的花,日日灌溉,日日养护,如今正在他的手心里一点点的绽放,除了他,这世间没人有资格染指他的花。
鹿呦呦很满意自己斩断了沐瑶的路,但她却也没想到,这个小世界的女主能让桃子姐姐折戟沉沙了这么多次,还真是个极有手段和心思的人,明明年岁还这般小,可却已经早慧至极。
三日后,叶凌宸从主峰上回来时,鹿呦呦才知道,叶凌宸多了一个小师妹,沐瑶竟自己求到了主峰,让九天凌霄阁的阁主,收为了关门弟子。
从叶凌宸的徒弟,摇身一变成了叶凌宸的小师妹,这身份的转变,让鹿呦呦气的忍不住对天都翻了个白眼。
还真是女主啊,这般大机缘,能直接拜入阁主的门下,这在整个九天凌霄阁都足以引起一片哗然,要知道,阁主已经上百年都不再收徒了,能让他收入门下,沐瑶无论是身份还是辈分,那可谓是一跃登天。
鹿呦呦很气闷,但她却不是最气闷的,凌云峰上最气闷的,当数玖元了。
看着玖元师兄气的脸都快紫了,鹿呦呦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玖元师兄,你脸色好难看哦。”
鹿呦呦的声音娇娇软软,很是好听,平日里听到鹿呦呦的声音,玖元都觉得心情好,可今天,这也安抚不了他了,“师兄这是养了个白眼狼,膈应的很呢。”
“是那……沐瑶的事?”
“嗯。”玖元点头,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师兄倒是没看出来,那小丫头倒是有个攀高的心思,眼见着师尊不能收她为徒,居然寻到了主峰去,这明摆着是看不上你师兄我,也看不上其他峰的上仙呢,这么长时间,我倒是没看出来,她还有着这样登高的心思。”
玖元当真是气的狠了,沐瑶是在他身边照料大的,对沐瑶他也是颇多关心爱护,不说像师尊照顾碧玺那般照顾的妥帖,可也从不曾亏待半分。
“我倒也不是不想让她有更好的前程,可她大可以与我说一番再如此做,如今可倒好了,她倒是成了我的长辈,当真可笑至极。”玖元冷嗤出声,他给自己养了个长辈,这说出去,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哈哈哈哈……”果不其然,鹿呦呦已经笑开花了,她甚至联想到,日后再见到沐瑶,玖元都得叫一声小师姑,那画面,不敢看……
“好啦,玖元师兄,你换个角度想,我们平日极少离开凌云峰,主峰更是百年都不见得能去一次,她既然去了主峰,以后难有见面的机会,你照顾她这么多年,她又踏上青云路,你们之间的因果你也算了结了,这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相见不相认,从此陌路人,没有因果的牵绊,玖元师兄说不定修为会进境的更快呢?”鹿呦呦笑眯眯的安抚着,她是在安慰玖元,何尝不是在开解自己,沐瑶走的这步棋,可也不见得是一步好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