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蔡叔的问题,郑无忧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随后轻启双唇,缓缓吐出几个字……
“新任务其实已经摆在所有人的面前。”
“你是说……这个童谣?”胡羽夸张的瞪大双眼,手顺势指向地面上快干涸的第一点。
而苗来生的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想。
“如果我们无法得知童谣开头两句,或许今晚就得重蹈覆辙。”郑无忧眼中对文点投去赞赏,感谢他不对此事隐瞒。
接着她将自己的发丝撩到耳后,严肃的站在视线聚集中心。
“花台即知朱村,那这场戏该谁来唱?谁又该戴上阎王的面具?困住朱村……前面的字谜看似是在完成任务,其实每一步都在引导我们了解朱村,以及找到规律。而这个童谣才是真正的开始。”
郑无忧抬眸,目光坚定的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
一阵有节奏地拍手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众人惊恐的回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坐在轮椅上,双手合在一起。
脸上带的笑,似乎是在赞同他们的说法。
而此人身后……
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不论是认识的中年男人,爱抽大烟的老婆子,老爷子,还是脚朝向背面的白发老太太。
都像行尸走肉一般聚集在他身后。
其中还有不少他们没见过的人。
人群的目光全部目不转睛地锁定在木屋门内,众人见状瘆得慌。
立马起身,争先恐后的朝通往后院的入口挪了挪。
尽量使自己远离这群陌生的人。
“很精彩,没想到你还真取回了发簪。”轮椅上的男人停下鼓掌的双手,眼神扫过人群最终停在郑无忧身上。
郑无忧警惕地看着轮椅上的男人,“朱沥?你能离开屋子?”
男人轻轻转动轮椅的轮子,向前挪动了些许,“朱家人的话皆不可信,别忘了,我也是朱家人。”
“我即是规则的维护者,规则由我而定,自然随我而出。”
朱沥文雅的声音响彻在半山,却像一根棒槌重重敲在郑无忧几人的心上。
众人听闻,心中更加紧张。
“你们解开了部分谜题,很不错。但要想真正离开,恐怕还需要废些心神。”轮椅上男人的笑容变得阴森起来。
郑无忧握紧拳头,“是你在暗中操局?”
仔细回想,每一步都安排得恰到好处。
每到关键地方,就会出现引导者……
男人摇摇头,“非也,我不过是遵循一个远方的约定。”
这时,人群中突然拎出一个身影,是被他们捆在西三屋的肖霞……
肖霞静静地保持半蹲的姿势,双目紧闭,已然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毫无苏醒的迹象。
令众人惊愕不已的是,肖霞原本清晰的身影开始在他们面前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就好像一层薄纱轻轻地覆盖在她的身上。
又像她蜷曲的身体深陷小婉灵魂的怀抱。
使得她整个人都显得虚幻而不真实。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紧紧地拎着肖霞的身体。
“你干了什么?”胡羽朝前冲出两步,口中的怒吼无济于事。
无法缓解肖霞越来越轻、越来越透明的身体。
哪怕肖霞当初失去了意识。
但这一刻让他们意识到,她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她与自己才是同类!
终于,就在文点与胡羽看不下去,想去夺回肖霞时。
肖霞的身躯彻底化作一滩清澈的液体,宛如流水般从中年男人的指缝间迅速滑落而下。
那摊液体没有丝毫停留,径直坠落到地面之上,发出“啪嗒”一声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它便如同被大地吞噬了一般渗入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胡羽呆呆地伫立在原地,隔着门框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门内众人惊呼,男人却依旧镇定,“时间不多了,如果不想一个个就此消失,就尽快找出‘阎王’和‘玫瑰共生’的含义吧。”
郑无忧深吸一口气,令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苗来生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合作。”
郑无忧点头,眼睛再次扫向周围的环境,企图先从木屋下手。
朱沥领着朱村所有人堵住木屋的入口,就不会让他们口头解释那么简单。
回想起第一日,老头子不让众人环顾后院的景象……
那么后院一定藏着某些不可言说的东西!
郑无忧附耳在苗来生一侧,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
随之挤到人群最后面,两人像是有天大的秘密一般。
就连离得最近的万斯都没有听清对话内容。
朱沥坐在轮椅上,饶有趣味的看着屋内慌乱的众人。
太阳斜向西山,说明已经过了正午的时间。
鬼鬼祟祟地从熙熙攘攘的人群后面一路摸行到后院的郑无忧,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头顶上方。
只见高悬于天空中的烈日,依旧毫不留情地释放着它炽热无比的光芒。
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烤化。
郑无忧心里暗自思忖着,她清楚地记得每天的早、晚饭都会被安排在后院左侧那间破旧不堪的土屋里。
当她扭过头朝着后院右侧的方向望去时,却发现灶房隔壁的门口堆积如山般地摆放着一捆又一捆紧紧绑缚在一起的木柴。
这些木柴形态各异,大小不一。
有的是细长的木棍,还有些则是经过精心劈砍而成的整齐木块。
回想起之前老朱家的老婆子曾经郑重其事地警告过他们不可以踏入后院。
但方才朱沥才提醒过他们,朱家人的话不可信。
其实进入后院不会有任何的惩罚……
想到这里,郑无忧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迎着大太阳直直冲向灶房所在之处。
灶房里最引人注目的无疑就是那个用黑土堆砌而成的巨大灶台。
它静静地蹲伏在那里,宛如一个巨兽。
而在灶台旁边的墙角,则胡乱堆放着一大堆黑乎乎的废渣。
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厌恶之情。
由于整间灶房的墙壁都是由同样颜色的黑土涂抹而成,以至于郑无忧一时间根本难以分辨出究竟哪部分是原本就被柴火烟熏火燎变黑的。
而哪些又是墙体本身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