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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声像是被揉皱的纸片,拖沓地穿过走廊。文茜背着书包,脚步却没往家的方向去,拐了个弯,走向那条种满法国梧桐的老街。树影斑驳,落在她校服裙摆上,像打翻了的墨水瓶。

“又要去看她吗?”月痕香的声音从书包里钻出来,带着点无奈的温柔。这只穿着民族风服饰的娃娃,总说文茜该多和班上同学来往,可文茜只是捏紧书包带,脚步更快了些。

穿过两道铁门,就是封银沙家那栋有些陈旧的居民楼。楼道里堆着杂物,墙皮剥落,阳光只能从狭窄的窗户斜斜地挤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斑。文茜在三楼停下,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封银沙。他比同龄男生显得单薄些,银白的头发在昏暗的楼道里格外显眼,皮肤是近乎透明的白。看到文茜,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侧身让她进来。

“璃凤说你快到了。”封银沙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他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花盆,里面种着株多肉,叶片胖乎乎的,透着健康的粉。

文茜的目光扫过客厅,金璃凤正坐在沙发扶手上,金色的发丝垂落,像流淌的阳光。

看到月痕香从书包里飘出来,金璃凤立刻迎上去,两只娃娃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自从上次解除误会后,这两位叶罗丽仙子倒成了最要好的朋友,连带着她们的主人,也有了旁人插不进的默契。

“阿姨今天怎么样?”文茜放下书包,视线投向紧闭的卧室门。

封银沙的眼神暗了暗:“还是老样子,不肯下床。”

卧室里,封银沙的母亲半靠在床头,盖着厚厚的被子。曾经的她是舞台上耀眼的舞者,如今却像被抽走了骨架,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看到文茜,她才勉强扯出个笑容,声音沙哑:“是小文茜啊,又来陪银沙了。”

“阿姨,我们带了好东西。”文茜把书包里的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月痕香和金璃凤对视一眼,悄悄飞到床边。

“妈妈,”封银沙走过去,轻轻握住母亲的手,“璃凤说,她和痕香或许能试试。”

母亲的眼神动了动,随即又黯淡下去:“没用的,医生都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金璃凤的声音清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魔法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不可能。”

月痕香点点头,伸出纤细的手指,与金璃凤的手交叠在一起。淡紫色与金色的光芒交织着,像两条温柔的丝带,缓缓缠绕上封银沙母亲的双腿。光芒渗入皮肤,原本僵硬的肌肉似乎在微微颤动。

母亲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缩回腿,却被那股温暖的力量包裹着,动弹不得。

封银沙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母亲的脸,手心全是汗。文茜站在他身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别担心。

光芒渐渐散去。金璃凤喘了口气:“阿姨,试着动一下脚踝。”

母亲迟疑着,试探着活动了一下。当脚踝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时,她的眼睛倏地睁大了。

“再……再试试抬腿。”封银沙的声音带着颤抖。

在两个孩子和两只娃娃的注视下,母亲的腿缓缓抬了起来,离床面大约有两厘米。虽然只是微小的动作,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卧室里沉闷的空气。母亲捂住嘴,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不是悲伤,是难以置信的狂喜。

“我……我能感觉到了……”她哽咽着,“我的腿……有感觉了……”

那天之后,治疗成了每天的功课。金璃凤和月痕香轮流输出仙力,封银沙扶着母亲练习站立,文茜则在一旁帮忙递水、擦汗,偶尔还会笨拙地讲个学校里的笑话,逗得大家笑起来。

一周后,母亲终于能扶着墙慢慢行走了。当她迈出第一步时,封银沙背过身去,悄悄抹了把脸。文茜看着他银白的头发,突然觉得那颜色不像以前那样刺眼了,倒像是雪地里反射的微光,带着点温柔。

“我想跳支舞。”有天傍晚,母亲突然说。她扶着客厅的茶几,试着旋转了一下,裙摆扬起小小的弧度。虽然动作还有些僵硬,但眼神里的光彩,是文茜从未见过的明亮。

金璃凤笑着挥手,一道金光落在母亲身上,像是给她披上了无形的舞衣。月痕香也释放出仙力,让她的动作更加灵活。母亲随着记忆中的旋律舞动起来,起初还有些生涩,渐渐地,身体里沉睡的本能被唤醒,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曾经的优雅。

封银沙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文茜坐在他旁边,发现他在笑,是那种从眼睛里漾出来的笑,像溪水漫过石头,清澈又温柔。

“真好啊。”文茜轻声说。

封银沙转头看她,夕阳透过窗户,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轮廓。“嗯,”他说,“谢谢你,文茜。”

文茜愣了一下,连忙别过脸:“谢我干嘛,是璃凤和痕香厉害。”可耳根却悄悄红了,像被染上了晚霞的颜色。

母亲的状态越来越好,甚至开始翻看以前的舞蹈录像带。她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每天早上都会去公园晨练,回来时哼着轻快的曲子,给封银沙做他爱吃的鸡蛋羹。

“我想回去工作。”这天早餐时,母亲突然宣布,“舞团虽然回不去了,但我可以去做舞蹈老师,或者……”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手机铃声打断。是以前舞团的同事打来的,母亲接电话时,声音里满是期待,挂电话时,脸色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怎么了?”封银沙放下筷子。

母亲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我以前的位置,已经有人了。那个小姑娘跳得很好,比我当年还要有灵气。”

她起身走进卧室,关上门。客厅里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轻响,还有金璃凤和月痕香担忧的眼神。

“阿姨她……”文茜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封银沙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我去看看她。”

文茜看着他走进卧室,门没关严,能听到里面低低的说话声。她听不清具体内容,只听到封银沙的声音很轻,像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过了一会儿,母亲的哭声传了出来,不是歇斯底里的,是压抑了很久的释放。

月痕香飞到文茜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每个人都有很难的时候。”

文茜点点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想起自己的家,爸爸永远一副醉鬼模样,妈妈永远是打麻将不嫌够,没有人问过她今天在学校过得好不好。

每次考试没考好,迎接她的都是劈头盖脸的责骂,有时还会被推搡几下,胳膊上留下淡淡的淤青。她总是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像只刺猬,生怕别人看到她的狼狈。

不知过了多久,封银沙扶着母亲走出来。母亲的眼睛红红的,但脸上已经有了笑容:“银沙说得对,我不能就这么放弃。就算不能回到以前的舞团,我也可以开个小小的舞蹈工作室,教小孩子跳舞也很好啊。”

封银沙看着母亲,眼神坚定:“妈妈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从那天起,母亲开始忙碌起来。找场地,装修,招生,每天都累得满头大汗,却像换了个人似的,精神头十足。

封银沙放学回家,会帮着打扫卫生,整理教具,文茜也常常留下来帮忙,有时会看到对方对着镜子练习动作,一遍又一遍,直到满意为止。

“以前总觉得,是我拖累了银沙。”有天晚上,母亲看着在厨房洗碗的封银沙,轻声对文茜说,“他从小就受病痛折磨,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在阳光下奔跑,都是因为我……可现在看看,他比我坚强多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愧疚:“我这个做妈妈的,真是太失败了。”

“阿姨才不失败呢。”文茜脱口而出,“阿姨跳起舞来,特别好看,像……像会发光一样。”

母亲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温柔的光:“你这孩子,真会说话。”

文茜低下头,抠着衣角。其实她没说假话,她见过母亲跳舞的样子,那种专注和热爱,是她在自己家里从未见过的。

封银沙洗完碗出来,正好听到她们的对话,看了文茜一眼,眼神里带着感激。

日子像指间的细沙,慢慢流淌。母亲的舞蹈工作室终于开业了,虽然规模不大,但来学跳舞的孩子很多。母亲站在镜子前,耐心地教孩子们压腿、下腰,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等工作室赚钱了,”有天晚上,母亲悄悄对封银沙说,“我就带你去国外治病,听说那里有最好的医生,说不定能治好你的白化病。”

封银沙只是笑了笑,没说话。文茜在一旁听到了,心里有些发酸。她知道封银沙的病有多麻烦,不能晒太阳,视力也不好,夏天出门总要戴着帽子和墨镜,为此在学校里受了不少嘲笑。可他从来没抱怨过,总是安安静静的,像一株在角落里默默生长的植物。

那天放学,文茜和封银沙一起走回家。路过一家冷饮店,文茜突然停下脚步:“我请你吃冰淇淋吧。”

封银沙愣了一下:“不用了。”

“没事,我有钱。”文茜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走进店里,点了两个巧克力圣代。

坐在靠窗的位置,文茜看着封银沙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挖着冰淇淋,生怕滴在衣服上。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他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

“其实……”文茜犹豫了一下,“你不用总躲着阳光的,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

封银沙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真的,”文茜认真地说,“你的头发像雪一样,很好看。”

封银沙的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不觉得尴尬。文茜舔着冰淇淋,忽然觉得,和封银沙在一起的时候,不用刻意伪装,不用想怎么讨好别人,很舒服。

“你胳膊上的伤……”封银沙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是怎么回事?”

文茜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把袖子往下拉了拉。那天帮母亲搬镜子时,袖子卷了上去,露出了胳膊上那块淡淡的淤青,是上次考试没考好,被妈妈推了一下撞到桌角留下的。

“没什么,不小心撞到的。”文茜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有些发紧。

封银沙没再追问,只是眼神暗了暗,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他瞥见文茜袖口下露出的那片青紫色,边缘还带着点不规则的棱角,不像是普通磕碰会有的形状。

月痕香在文茜书包上悄悄叹了口气,金璃凤也皱起了眉——她们比谁都清楚,那道伤里藏着怎样的委屈。

从那天起,封银沙看文茜的眼神里,多了些什么。有时文茜皱眉,他会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有时文茜沉默,他会讲个金璃凤和月痕香在叶罗丽仙境的趣事逗她开心。

文茜起初有些不适应,渐渐地,也开始回应他的关心。她会把课堂上记的笔记借给封银沙看(他视力不好,板书总看不太清),会在他被阳光晒得睁不开眼时,悄悄把自己的遮阳帽摘下来给他戴上。

有一次,文茜的爸爸来学校接她,当着很多同学的面骂她笨,说她考试又没及格。文茜低着头,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在这时,封银沙突然走过来,挡在她面前。

“叔叔,文茜这次进步很大。”他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老师都表扬她了。”

文茜的爸爸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会有人替文茜说话,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文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封银沙递给她一张纸巾,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边。金璃凤飞到封银沙肩头,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像是在说“做得对”;月痕香则落在文茜手背上,用仙力给她传递了一丝温暖。

“谢谢你。”文茜哽咽着说。

封银沙摇摇头:“以后他再骂你,你就告诉我。”

文茜抬起头,看到他银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眼神里满是认真。那一刻,她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好像悄悄融化了。

从那以后,文茜和封银沙的关系更近了。

他们会一起在放学后去母亲的舞蹈工作室帮忙,看着孩子们在镜子前蹦蹦跳跳;会坐在阳台上,听金璃凤和月痕香讲叶罗丽仙境的故事——璃凤说那里的宫殿是用月光石砌的,痕香说她曾在花海潮圣殿见过会唱歌的蝴蝶;会分享彼此的秘密,文茜说她其实很喜欢画画,只是妈妈觉得没用,藏在床底的素描本里画满了各种姿态的舞者;封银沙说他其实很想去海边,看看真正的蓝色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像璃凤的仙力那样,带着温暖的光。

母亲的舞蹈工作室越来越红火,她甚至开始参加一些小型的舞蹈比赛,虽然没能拿到大奖,但每次站在舞台上,她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光彩。

“下个月有个慈善演出,”母亲兴奋地对他们说,“主办方说可以给我一个名额,我想跳一支独舞。”

“太好了!”文茜和封银沙异口同声地说。

接下来的日子,母亲开始了密集的排练。每天都练到很晚,累得倒头就睡。封银沙心疼她,每天都给她泡一杯热牛奶,里面加了点痕香偷偷给的安神草药;文茜则帮她整理演出服,缝补不小心勾破的地方,还照着素描本里的样子,给演出服的裙摆加了几针亮片,在灯光下会像星星一样闪。

可就在演出前一周,母亲在排练时不小心扭伤了脚踝。虽然不严重,但医生说最好不要剧烈运动。

“怎么办……”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着肿起来的脚踝,眼圈红了,“我准备了这么久……”

“妈,没关系的,”封银沙蹲在她面前,轻轻揉着她的脚踝,月痕香的淡紫色仙力顺着他的指尖渗进去,缓解着疼痛,“以后还有机会的。”

“可是……”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还想靠这次演出攒点钱,带你去国外看病啊……我查过了,那边的专家说你的病不是完全没希望,只要凑够手术费……”

封银沙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坚定:“妈,我不在乎能不能治好病。对我来说,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再说,”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文茜,嘴角弯了弯,“现在有文茜和我一起,就算一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文茜心里一暖,连忙点头:“是啊阿姨,银沙说得对!而且你的脚很快就会好的,痕香说她可以帮你调理呢。”

月痕香配合地飞起来,在母亲脚踝上方转了个圈,淡紫色的光晕让红肿看起来消了些:“只要别做太剧烈的动作,慢慢养着,演出前肯定能恢复七八成。”

母亲看着两个孩子认真的脸,又看了看在旁边点头的金璃凤,突然笑了:“好,听你们的。”

演出那天,舞台上的灯光亮如白昼。当主持人报出下一个节目时,台下的观众有些惊讶——走上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

封银沙的母亲站在中间,虽然脚踝还有些不适,但眼神明亮。她的左边是封银沙,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右边是文茜,扎着高高的马尾,裙摆上的亮片在灯光下闪烁。金璃凤和月痕香的仙力悄悄萦绕在他们身边,像一层薄纱,抚平了母亲脚踝的疼痛,也给了两个孩子勇气。

音乐响起,是母亲最熟悉的那支《月光曲》。她轻轻舞动起来,封银沙和文茜在她身边配合着,做着简单的旋转和托举动作。起初文茜还有些紧张,手心冒汗,直到封银沙悄悄碰了碰她的手,低声说“别怕”,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母亲的舞姿依旧优雅,旋转时裙摆像盛开的花;封银沙的动作虽然简单,却很稳,每次母亲转身时,他都会及时伸出手护着她的腰;文茜的脚步轻快,像只小鹿,在两人之间穿梭,裙摆上的亮片洒下细碎的光。金璃凤的金色仙力和月痕香的紫色仙力在舞台上空交织,形成一道淡淡的光弧,把三个人温柔地裹在里面。

台下的掌声越来越热烈,母亲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却笑得无比灿烂。文茜看着身边的封银沙,他虽然因为灯光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但嘴角却扬着好看的弧度。阳光透过舞台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他银白的头发上,像撒了一层碎金。

文茜突然觉得,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那些藏在心底的自卑和孤独,好像都在这一刻,被舞台上的光芒融化了。

演出结束后,母亲抱着封银沙和文茜,笑得像个孩子。“谢谢你们,”她说,“这是我跳得最开心的一次舞。”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居然一点都不疼了,忍不住摸了摸月痕香的头,“多亏了我们痕香和璃凤。”

金璃凤骄傲地挺了挺胸:“能帮到阿姨就好!”月痕香则笑着蹭了蹭文茜的手指。

回去的路上,月光洒在街道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金璃凤和月痕香手牵着手,在他们头顶飞着,像两盏小小的灯笼。晚风掀起文茜的裙摆,露出她胳膊上那道已经淡去的淤青,封银沙看了一眼,悄悄往她那边靠了靠,用自己的影子把那片痕迹遮住了。

“以后,我们还一起跳舞吧。”文茜突然说。

封银沙转头看她,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好啊。”

文茜笑了,是那种从心底里漾出来的笑,像盛开在逆光里的花。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很多困难——母亲的舞蹈室可能会遇到挫折,封银沙的病或许永远治不好,她家里的争吵也未必会停止。

但只要身边有彼此,有璃凤和痕香的魔法,有这些温暖的陪伴,就一定能走下去。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夏末的温柔。两个年轻的身影并肩走着,影子在地上紧紧依偎,像一对永不分离的翅膀,正朝着光的方向,慢慢飞翔。

咳咳咳,在这里重新为金公主和黑香菱起了名字,金公主名为金璃凤,黑香菱名为月痕香。望周知……

这章属于小甜文,也是封银沙和文茜的心路历程,两个人慢慢融化对方的外壳,互相守护。

本小者也希望两个像小天使一样的人物可以得到他们应有的幸福。

希望大家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勇敢在逆境中生长,寻求生机。

就这样,拜拜啦,宝宝们。

下一章节见,啾咪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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