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然懒得再跟这个男人浪费时间,因为知道两个人要是再纠缠下去,还不知道要纠缠多久。
这个男人对她的耐心是十分足的,反正对他来说,只要能够得到他想要的,他浪费一些时间无所谓。
可是江舒然怕自己应激。
一个人的精神状态,不是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尤其是她在一个社会环境中,别人很容易引发她的一些负面情绪。
她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疯子,尤其是在这个男人面前。
他本来就很喜欢掌控她,说不定他变疯了之后,这个男人反倒会更得意。
“我们两个人都各退一步,你至少要给我一两年的时间,如果两年不行,那就一年。你应该很清楚你对我的影响力有多大,我当初都逃了,你说呢?为什么就不能听一听我的想法呢?你逼着我回去,又不想让我死,又说我的求生欲强,然后你就想让我落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吗?”
“对你来说,伤害一个女人会给你那么大的自豪感吗?你是一国之君,你是皇帝,你不是欺凌弱小的人物,对你来说,我受到的伤害或许根本不重要,满足你的私欲才是最重要的,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慕容烈脸色变了又变,他发现这个女人真的很容易激起他的怒火。
他要是真的不在乎这个女人的想法,就不会时时刻刻照顾这个女人的情绪,生怕自己哪一句话说的不好,让这个女人生气,让她的病情进一步加重。
他是真心希望这个女人能好起来。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身边能够说得上话的人没几个,能够让他动心的人是特殊的。
她的特殊,从两人初次见面,他就知道了。
他的灵魂一直叫嚣着想要这个女人,所以他在努力,他一直在努力的克制自己,没想到自己的克制,在这个女人眼里一文不值。
可慕容烈的确确不想触怒江舒然,因为他也怕她再次气大伤身。
他知道这个女人很容易内耗,思虑过重。
大夫给她开的那些药也都是解郁的,她就是这么一个容易去思考的人。
慕容烈觉得女人不应该思考很多,老老实实等着男人养着,享尽男人的福气不好吗?
到时候,他要是有什么意外,他们的孩子也会把她养得很好,让她一辈子都能够安享极乐。
然而人家就是不愿意,人家非要去挑战。
深吸一口气,慕容烈耐心想了想,说:“一年就一年,一年的时间不短了,我希望在这一年里,你能够好好想想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你想要追求的生活,你想要的乌托邦,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凡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勾心斗角,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对你的好不是说说而已,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好起来,在我的眼里面,你是我内心最深处想要的人,所以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为你退后,为你降低底线。”
江舒然没有吭声。
她什么话都没说。
“既然你认为我是一个需要你才能支撑的人,那你就这样认为吧,反正我们两人已经谈妥了一年的时间,你愿意给我这一年的时间,我也会好好考虑什么,事后才能够放下一切,所以大家都各退一步,你让我休息一下吧。”
江舒然的语气很冷酷,她的冷酷,慕容烈感受的最彻底,这个女人对谁都是可亲的,就对他不好。
“有时候我想问问你,你对待自己的朋友也是这样吗?明明你连那个沈知薇都能好好说话,在我这里却永远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够不触发别人的怒气。”
江舒然抬头看着慕容烈:“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但事实上我对谁都一样,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我可以去寄托信任的人,我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慕容烈嘴角勾了勾,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可能在她的眼里面,他这个人已经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了。
他默不作声的走了,他离开之后,江舒然的心情仍旧不是很好。
一个人改变自己很难,改变别人更难,但是如果真的要改变别人,还不如改变自己,这是正常人都知道的。
江舒然就很清楚这个道理的重要性。
在现代的时候,她自己明明只有一个家人,那就是她的姥姥。
除了对她的姥姥,她可以付出所有的信任之外,江舒然永远都是孤身一人,她从来都不相信别人。
或许是受够了伤害,才发现这个世界的人性是最不可靠的,要是相信别人,无非就是放纵葬送自己。
江舒然在幼年时期遭受了许多歧视,因为她的爸爸妈妈都不要他了,她唯独跟着姥姥生活。
所以在别人的眼里面,她就是一个没爸没妈的孩子,在小孩子的眼神中没有那么多的是非曲直,他们也不会受到多大的教育。
尤其是在一个环境里。
环境的影响是最明显的。
只要一个人表现出对于这种没爸没妈孩子的厌恶,那么其他人就会不自觉的合群。
尤其是这个孩子是班里的孩子王,之后这种现象就会更明显。
而江舒然就是在这个时期,发觉其实她真的不需要朋友。
朋友对她而言,很容易造成一些伤害。
但其实她在大学时期也是交过一个朋友的,那个时候,她自己刚刚失去亲人,她在外地上大学,也需要一些情感上的寄托。
同寝室的一个朋友就变成了她心目中的好朋友,两个人一起上课,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放学,回到宿舍里,两个人是最好的朋友,形影不离。
那个时候,江舒然终于感受到一种友情的关爱,她以为人都是这样的,她们都可以一起扶持着走到最后。
可她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这个世界上人是最善变的。
一个人的善变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会随时随地的变化。
而且,江舒然发现,其实大家活的都很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