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拾壹冲出包间时,真丝衬衫后背湿透成半透明,黏在脊梁骨上像第二层皮肤。她靠在走廊墙上大口喘气,无意识间左手无名指的美甲“咔”地劈裂在墙缝里——那可是她前几天刚花580块做的星空延长甲啊。
“叶子!”季潮踩着那双恨天高“噔噔噔”冲过来,鞋跟在地板上敲出一串急促的声响。她一把抓住叶拾壹的手腕,精心做的美甲都快嵌进肉里了。那双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跟扫描仪似的,把叶拾壹从头到脚扫了个遍:“那王八蛋没占你便宜吧?衣服都扯皱了!”说着就要去整理叶拾壹凌乱的衣领。
“真没事儿,”叶拾壹赶紧按住季潮的手,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有个帅哥救场了。咱赶紧撤吧,这地方邪性得很!”她边说边往包间位置瞄,活像后面有鬼在追,“我们走吧!回去再说!”
刚想开溜,还没走两步,那个金毛老板跟鬼似的突然挡在前面。他手里那个金闪闪的计算器“啪啪” 直响,在安静的酒吧里格外刺耳。霓虹灯照得他那一头金发跟顶了个彩虹似的,晃得人眼晕。
“美女们,”他笑得跟狐狸似的,往旁边一闪,做了个“请看”的手势,“看看这个——”
好家伙!整个酒吧现在活像个灾难片现场——
有个倒霉蛋半个身子插在实木桌子里,两条腿在空中乱蹬,活像只翻不过身的乌龟。另一个蜷缩在角落“哎哟哎哟”直叫唤,也不知道是胳膊折了还是腿断了。
刚才还富丽堂皇得跟宫殿似的酒吧,现在简直堪比拆迁现场:水晶灯碎成钻石雨,亮晶晶的碎片铺的到处都是。某颗棱形碎片正巧扎在墙上的毕加索仿画上,真皮沙发裂口处露出意大利小牛皮的身份编码,里面的海绵都爆出来了,像在无声控诉这场暴行。吧台上还插着半截棒球棍,木头渣子崩得到处都是。最绝的是墙上那个人形大洞,边缘参差不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绿巨人砸过。
“什么情况?你们干的?”叶拾壹机械地转头看向姐妹们,声音都变调了,内心oS:“这得赔多少钱啊!”
西蒙仿佛听见了她的低语,唇角弧度加深:“准确地说,是正当防卫造成的连带损失。”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计算器上飞舞,按键声清脆如催命符。
“我刚刚统计了,总计损失487万。”西蒙推了推金丝眼镜,蓝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当然考虑到责任划分……”他突然压低声音,身上淡淡的乌木香水味飘散开来“各位赔偿我150万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会找那位先生负责的。”
听到最后的赔偿数额叶拾壹整个人都不好了,瞪大眼睛看着满地的玻璃渣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
凌语棠推了推眼镜,看着满地的狼藉突然笑出声:“好家伙,这一架打得比我半年房贷还贵。”她转头对叶拾壹眨眨眼,“要不咱们改行去干拆迁?”
“操!”季潮一脚踹翻旁边的吧凳,战术匕首“铮”地从袖口弹出半寸,“老娘去年在迪拜炸……见过同款音响!”她硬生生咬住话头,修长的手指“啪”拍在计算器上,“82万?这破喇叭低音单元都修过三次了吧!”
西蒙并没有因为季潮的话生气,唇角微扬依旧不紧不慢:“请允许我为各位详细说明一下。”他抬手示意酒保递来ipad,调出一个ppt上面详细的记录着需要赔偿的物品照片、产地、价格等信息。
“首先,”西蒙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划过平板屏幕,那表情那姿态淡定的,活像是在超市核对购物清单,完全看不出这是损失了几百万的现场。“这套b&o音响是全球限量版,价值82万。”他的指尖轻轻一点,切换到下一张图片,“德国进口的水晶吊灯,13万。”
随着他的操作,屏幕上的灯光忽明忽暗。季潮的耳环随着她倒吸凉气的动作剧烈晃动,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意大利真皮沙发组,19万。还有这面……”西蒙正要继续,季潮突然打断。
“停!”她竖起手指,做了个停止的动作,“家具这些我们认了,但这些酒……”她狐疑地眯起眼睛,“谁知道是真是假?”
西蒙唇角微扬,从容地掏出手机:“保真哦。需要我现在就叫鉴定师来吗?佳士得的鉴定师应该半小时就能到。”
“不用了!”季潮连忙摆手,心里暗自嘀咕:开什么玩笑,万一鉴定出来更贵怎么办?我又不傻!
“美丽的小姐,清单在这里那请过目。”西蒙将平板递给她,镜片后的蓝眼睛闪过一丝狡黠。
季潮接过平板,越看眉头皱得越紧。那些高清图片上的价签数字看得她太阳穴直跳。“啧,”她忍不住小声吐槽,“开个酒吧搞这么奢华,钱多烧得慌啊……”
“承蒙夸奖。”西蒙突然接话,吓得季潮手一抖。他优雅地递上一张烫金边的账号纸条:”这是我的账户信息,赔偿款直接打这里就可以。”
说完,理了理袖口,转身就往叶拾壹刚才待过的包间走去。中途似乎想到什么忽然停下,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了旁边的吧台上,“当然,如果……有其他解决方式想探讨,随时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