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救人心切,赶忙夺过禁军手中的三爪钩,去救人。
岂料,他的技术还不如旁边的禁军,一爪子下去,正中陈母的面部,腥红的血液在水面晕开,吓坏了一众千金大小姐们。
“啊啊,轻些,快轻些,要出人命啦。”有贵女惊呼,白玉一般的小手捂着脸,张开指缝偷偷地看。
一副既怕,又好奇的模样。
陈父也顾不得这许多,毁容了,总比淹死在这湖里要强。
于是,抓到人的陈父,哼哧哼哧地将陈母往岸边拉,好不容易才将人救上来,有大夫匆匆上前查看,看到满脸的血迹有些不忍直视。
那禁军接过陈父手中的钩子,再甩出去救人。
却是连打三次都没有将人抓住,直到第五次才将人拉上来,只是可惜,人被溺死了。
错过了黄金救援时间。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胡太医是必死无疑的,因为方才,她帮着太后和端王遮掩水中有毒一事。
由此可见,他就是端王的人。
现场有人小声议论:“胡太医是端王的人,他的家人自然不能留。”
此话,得到身边好几人的附和。
端王敢拿二十五万的无辜百姓做为要挟,可见其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作为他的同党自然不能留。
北夏帝负手立于假山石旁,看着湖边的混乱场景,良久才开口:“胡太医暗中勾结端王意图谋害命官之女,罪无可恕。不过眼下,人已死,看在胡太医这么多年尽心尽责的份上,朕便不再追究他家人之过。”
“传令下去,让胡太医的家人自请还乡。”
这话让不少人感到错愕。
他们满以为北夏帝会斩了胡太医的家人,却不想,就只是让其回乡而已?
“陛下宅心仁厚,这是不想牵连胡太医的家人啊。”
“是啊,是啊,陛下有一颗仁义之心。这端王当真是可恨,竟是揪准了陛下这一弱点,才拿凉城的百姓作要挟。”
“如此之行径,若让他.....哎,北夏危矣!”
官员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奉承着北夏帝。后者摆了摆手道:“入宴的膳食既已备好,万不可浪费,大家便随朕入宴吧。”
端王入狱了,为他准备的宴会照旧,这多少有点讽刺了。
看北夏帝那颇为忧伤的神情,似是在忧虑太后。
就连他们也想不明白太后为何要帮容太妃的儿子,这其中到底有何秘辛呢?
若这北夏帝不是太后亲生,那他的母亲又是何人?若是亲生,那太后的意图又是什么?
长公主的神情也颇为哀伤,今日这宴,她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一点都吃不下。
“母亲,莫要太过于伤怀,小心身子。”楚瑶枝扶着自家母亲往长乐殿去。
身后跟着一众大臣。
谢清辞想与许宁说话,寻了个理所当然的理由给旁人瞧。“哎呀,这不是许家那福星小姐吗?快快过来,让本皇子沾沾你身上的福气。”
见许宁不动,谢清辞嘿笑一声,“呀嘿,你这福星小姐还挺神气,哎,罢了罢了,谁叫本皇子想沾你身上的福气呢。”
话罢,眨眼的功夫就站定到了许宁的右手边,跟着她一路往长乐殿去,边走边压低声音问她:“宁儿,父皇为何不斩胡家人?”
“难道他是想得一个仁义之君的好名声?可依他平常的行事作风来看,不可能因为得一个好名声就放过胡家人啊?他会不会是想下暗手啊?”
许宁在谢清辞近身时,捻指,凝起灵力设了一层隔音罩。
修为要达到筑基中期,他们才能使用灵力隔空传音。眼下,为避免旁人听到,只能如此。
许宁很快回了他:“并非如此。”
“那是因为什么?”谢清辞十分好奇,他就是知道许宁的脑子比他好使,才上跟前来解惑的。
此刻,他听得十分的认真。
许宁刮了他一眼,好似在说:都死两次的人了,也没有学聪明些。
顿了顿,她才开口:“那是因为,胡太医是你爹的暗线。”
接着,听她又道:“在来的路上,他就受到了李公公的敲打。让他否认湖水有毒。”
谢清辞听不明白了,“不对呀,若是父皇想对付端王,正好借湖水有毒这一契机才对。为何就要否认呢?”
许宁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在此之前,你父皇就从张嬷嬷那里得知了太后和端王的所有计划。”
“他之所以不动声色,也是想借端王之手除掉大舅母和我。”
“啊???”谢清辞十分的震惊。
许宁不理会他的震惊,接着又分析道:“若是端王成功还好,皆大欢喜。他也算是解决了一桩忧心事。若是端王失败,我们不可能在知道水有毒的情况下还无动于衷。”
“他便可以借我们之手引出端王来。”
“此事虽说他没有参与,但知道全部计划,想坐享其成。不管谁死,对他来说都算是解决了一大隐患。”
“你爹暂时不会杀端王,于公于私都不会。能抓住他,他就该偷着乐了。”
谢清辞一脸崇拜地看着许宁,“宁儿,你真聪明,知道得这般详细,就像是亲眼所见的一样,莫非你真看见了?”
许宁白了他一眼,丢下一句:“我猜的。”往大殿里走。
谢清辞赶紧紧追两步,问她:“那你猜猜皇太后到底是不是我父皇的亲娘啊?”
“这事儿,我可猜不到。若他不姓谢的话,那可真是讽刺了。”
谢清辞瞪大了眼睛,“那我岂不是......”
“放心,就算他得知自己并非姓谢,他也不会让此事传扬出去,因为他只能且必须姓谢。”
谢清辞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有余悸道:“那就好,那就好,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只是个平民呢,那样怎配得上.....”
“咳咳.....”后面的话,谢清辞没有再说。
许宁恨铁不成金钢地刮了他一眼,来了句:“跟了我三十余年,也没见你长脑子?”这傻瓜以为她会在意他是什么身份吗?
谢清辞很不服气的瞥嘴,“其实我还是很聪明的,只是在更聪明的你面前,显得笨拙罢了。”
许宁:......
随后又听他来了一句:“那宁儿用你聪明的脑子再猜猜,端王都入狱了,这宴会还举行,是为什么?我可不会相信,只是不浪费膳食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