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偷听族老议弃夫君，女主认清家族凉薄
夜色如墨，将凤家大宅的轮廓晕染得模糊不清。几点疏星悬在天际，冷冷地俯瞰着这片沉睡中的庭院。
凤清瑶的身影凝固在族老堂外的阴影里，像一尊被瞬间冰封的雕像。晚风带着寒意，拂过她的脸颊，却吹不散她耳边那几句清晰入骨的话语。
“……不如将他弃了，扔到后山喂妖兽。至于凤清瑶，她如今既已是筑基后期，也算是一块不错的筹码，再为她寻一门亲事，与李家或是王家联姻，能为我们凤家换来不少资源。”
那声音苍老而阴冷，来自族老凤坤。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淬了冰的钢针，穿透窗纸，精准地扎进凤清瑶的心里。
方才在小院中，因叶烬手指微动而升腾起的满腔喜悦与温情，在这一刻，被这盆兜头淋下的冰水浇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刺骨的寒意，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她原本只是想去后山药渣场探查一番，为她的“聚气丹”生意做些准备。路过此地，不过是巧合。可这巧合，却让她听到了最赤裸、最残酷的真相。
议事厅内，灯火通明，窗纸上印着几道摇曳的人影。
凤坤的话音落下后，是短暂的沉默。随即，另一个略显迟疑的声音响起：“凤坤兄，此举是否太过……绝情了些？叶烬毕竟曾是叶家少主，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我们凤家，倘若日后叶家追究起来……”
“追究？拿什么追究？”凤坤冷笑一声，语气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如今的叶家，自顾不暇，一个旁支的墨长老都能搅得天翻地覆。更何况，叶烬早已被他们当成弃子，送来我们凤家冲喜，就是最好的证明。一个活死人，扔到后山，被妖兽叼了去，谁能查出什么？就算查，谁又会为了一个废人，与我们凤家交恶？”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解剖刀，将所谓的亲情、道义一层层剥开，露出底下血淋淋的利益算计。
“至于凤清瑶……”凤坤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算计的油滑，“她一个旁支孤女，无依无靠，能有今日的修为，已是天大的造化。家族为她再寻一门好亲事，是抬举她。李家的二公子，王家的嫡孙，哪一个不比守着一个活死人强？她若识相，就该感恩戴德。家族养育了她，现在，是她为家族回报的时候了。”
“说得有理。”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一个废人，一个新晋的筑基，如何处置能让家族利益最大化，一目了然。”
“凤清瑶那边，我去敲打敲打便可。小丫头片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厅内，附和之声渐起。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被尊称为“族老”的人，此刻正像一群商贩，围坐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如何将两个人像货物一样，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然后一个称斤卖掉，一个丢进废品堆。
凤清瑶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要凝固了。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凤家本就没有多少归属感。但原主记忆里，那些关于家族的、模糊而温暖的片段，终究还是存在的。年幼时分到的一颗糖，节日里遥遥看过的一场烟火，都曾是她以为的“根”。
可现在，她明白了。
那不是根，那只是饲养场主偶尔洒下的几粒米糠。为的，就是在养肥之后，能卖个好价钱。
她，凤清瑶，在他们眼中，是一块“筹码”。
叶烬，她的夫君，她刚刚才看到一丝复苏希望的人，在他们眼中，是一个可以随时“弃了”的累赘。
多么可笑。
她前世在金融场上见惯了尔虞我诈，见惯了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嘴脸。她以为自己早已心硬如铁，却没想到，在听到这些话时，胸口还是会泛起一阵尖锐的疼。
那疼，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叶烬。
那个曾经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子，那个被奸人所害、经脉尽断的男人，在昏迷之中，还要被这群鬣狗觊觎着最后一点残存的价值——用他的死亡，来为凤清瑶这块“筹码”腾出位置。
凤清瑶缓缓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那最后一丝残存的温情与迷茫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冷静的寒潭。
她甚至不想愤怒地冲进去，跟这群人理论。
因为，跟一群只认利益的畜生，是讲不通道理的。
她的脑海中，【万界投资返利系统】的面板安静地悬浮着。她看着上面叶烬那【SSS+】的潜力评级，再对比议事厅里那几道为了蝇头小利而沾沾自喜的影子，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出来。
这群族老，不是恶人，他们是蠢人。
他们手握着足以颠覆世界的未来神尊，却只想着把他当成垃圾处理掉，然后去换取几块不值一提的“资源”。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凉薄了。
这是投资眼光上的致命缺陷，是认知层面的无可救药。
凤清瑶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她不疼，反而因为这刺痛，头脑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原本，她的计划是低调发育，积攒资源，治好叶烬，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凤家，远走高飞。
但现在，她改主意了。
就这么走了，太便宜他们了。
一个连优质资产和不良资产都分不清的家族，一个将潜力股当成垃圾处理的管理层，这样的地方，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即将崩盘的劣质项目。
而对于一个专业的投资者来说，面对这种项目，最好的操作是什么？
不是远离。
而是在它彻底崩盘之前，榨干它最后一滴油水，抽走所有能带走的价值，然后，在最高点，潇洒离场，任由它灰飞烟灭。
凤清瑶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那扇透着昏黄光亮的窗户。她的目光，不再是一个受害者的愤怒，而是一个猎食者的审视。
凤家……
你们不是喜欢谈“资源”，谈“价值”吗？
很好。
接下来，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资源整合”，什么才叫真正的“价值最大化”。
她不再停留，转身，再次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她的脚步比来时更加轻盈，也更加坚定。后山的药渣场，她不去了。今夜，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到那个破败的小院，推开门，屋内的景象一如她离开之时。
叶烬安静地躺在床上，昏黄的油灯将他的侧脸勾勒出一道柔和的剪影。
凤清瑶走到床边，看着他。
不久前，她还因为他手指的微动而欣喜若狂。而现在，这份喜悦之中，又增添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与决绝。
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布满伤疤的脸颊，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晓的颤抖。
“他们想扔了你。”
“他们还想……把我卖了。”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回答她的，依旧是满室的寂静。
凤清瑶却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决然。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俯下身，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离开之前，我们……先把这个家，搬空吧。”
说完，她直起身，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这个家徒四壁的地方，自然没什么可“搬”的。她的目标，是整个凤家。是凤家的功法阁，是丹药房，是灵石库……是所有能被她转化为投资资本的“资源”。
而想要名正言顺地接触到这些核心资源，最快、最直接的途径是什么？
凤清瑶的脑海中，浮现出白日里凤天骄那张傲慢的脸，以及他无意中透露出的一个信息。
凤家年度试炼。
优胜者，可入功法阁三层，并获一百枚中品灵石的奖励。
她之前对这种家族内部的小打小闹毫无兴趣，觉得浪费时间。但现在，这场试炼，对她而言，不再是可有可无的选项。
它将是她“掏空”凤家的第一步。
也是她，向那些高高在上的族老们，收取第一笔“利息”的开始。
一个大胆而周密的计划，在她的脑海中，迅速成型。她需要报名，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参试资格，需要在那群自以为是的蠢货面前，展露出足以让他们心甘情愿拿出“投资”的价值。
夜，还很长。
但天亮之后，凤家将会迎来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