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武王学礼忙,子牙更衣慌
三月十四日,散宜生进宫面见武王,躬身行礼:“大王,明日清晨请移驾相府,恭请丞相登坛拜将。”
武王挠头:“这拜将之礼……具体该怎么操作?”
散宜生正色道:“要效仿黄帝拜风后之礼。简单说,您得给丞相推车轱辘,还得捧车轴,走三步推一把……”
武王瞪大眼睛:“这么隆重?”
“必须的!”散宜生点头,“礼仪规格直接关系到伐纣的合法性和仪式感。少了哪样,诸侯会笑话咱们西岐不懂规矩。”
次日一大早,天还没亮透,武王就带着文武百官齐刷刷来到相府门口。只见相府大门紧闭,里面传来三遍雅乐——这是提醒“本丞相正在梳洗打扮,闲人勿扰”。
“咚咚咚”三声炮响,相府大门缓缓打开。散宜生在前引路,武王随后,一行人鱼贯而入,来到银安殿。
军政司官员高声禀报:“启禀元帅,千岁亲临,请元帅登辇!”
后堂传来姜子牙的声音:“稍等稍等,老臣还在系腰带……”
一阵窸窸窣窣后,姜子牙身着道服,匆忙走出。武王赶紧欠身:“请元帅登辇。”
子牙连称“不敢不敢”,与武王并肩走到大门口。这时,武王按照散宜生提前培训的流程,对着子牙躬身一揖——这一揖,是君王对统帅的敬意。
两边侍卫赶紧扶着子牙上车。散宜生朝武王使眼色,意思是“该推车了”。
武王走到凤尾(就是车屁股),深吸一口气,双手扶住车尾,往前推了三步。推完这三步,他悄悄问散宜生:“够数了吧?再推就出大门了。”
散宜生憋着笑点头。
后人写诗赞这一幕:
周主今朝列将台,风云龙虎四门开。
香生满道衣冠引,紫气当天御仗来。
统领貔貅添瑞彩,安排士马尽崔嵬。
磻溪今日人龙出,八百开基说异才。
二、仪仗出城,百姓看热闹
姜子牙的车辇缓缓驶出,前面七十里路上清一色插着大红旗,一直排到岐山脚下。这排场,比过年庙会还热闹。
西岐百姓扶老携幼,挤在路边围观:
“快看快看!姜丞相出来了!”
“哎呦,这阵仗,比上次庙会还气派!”
“听说丞相都七十二了,这精神头,比我那二十岁的儿子还足!”
有个卖烧饼的大娘边看边吆喝:“烧饼!热乎的烧饼!看拜将大典不吃烧饼,等于白来!”
旁边卖糖葫芦的老汉接话:“我这糖葫芦才应景,红彤彤的,多喜庆!”
队伍来到岐山将台前,一座高大牌坊矗立,上书一副对联:
“三千社稷归周主,一派华夷属武王。”
武王抬头一看,好一座巍峨将台:
- 台高三丈,象征天地人三才;
- 阔二十四丈,对应二十四节气;
- 三层结构,代表日月星三光。
三、三层将台,仪式繁琐
第一层:按五行方位,站着一百二十五人。东方二十五人穿青衣持青旗(甲乙木),
南方二十五人穿红衣持红旗(丙丁火),
西方二十五人穿白衣持白旗(庚辛金),
北方二十五人穿皂衣持皂旗(壬癸水),
中央二十五人穿黄衣持黄旗(戊己土)。
第二层:三百六十五人执三百六十五面红旗,代表周天度数。这些人从三个月前就开始训练站位,有个人站错了三次,被教官骂得怀疑人生。
第三层:七十二员牙将,各执剑、戟、爪、锤,对应七十二候。有个牙将偷偷对同伴说:“我听说站这个位置,将来能封侯拜相。”另一个翻白眼:“你先站稳了再说,刚才晃那一下,差点把锤子砸我脚上。”
散宜生请武王下车,又引武王到辇前:“请元帅下车。”
武王躬身:“请元帅下辇。”
子牙忙令中军扶自己下车——其实是做做样子,他腿脚还算利索。
四、祝文三篇,听得人犯困
散宜生高呼:“请元帅面南背北——”然后展开第一篇祝文,开始念诵。
这篇是给五岳、四渎、名山大川之神的,大意是:纣王无道,我们要替天行道,特拜姜子牙为大将军……
念了足足一刻钟,底下有人悄悄打哈欠。
接着周公旦引子牙上第二层台:“请元帅面东背西。”
周公旦展开第二篇祝文,这是给日、月、星辰、风伯、雨师、历代圣帝明王之神的。
又念了一刻钟,台下有人开始偷偷揉腿。
然后召公奭引子牙上第三层台。毛公遂捧着黄钺、白旄上前,祝曰:“自今以后,您就奉天征讨,为民除害……”
子牙跪下接过黄钺、白旄,左右侍卫连忙接过去捧着。
礼官高呼:“请元戎面北,拜受龙章凤篆!”
子牙又跪下。这时乐队开始奏乐,唱“中和”之曲。有个乐师太激动,把编钟敲错了音,吓得脸都白了,好在曲子长,没人注意。
召公奭展开第三篇祝文,这是给昊天上帝、后土神只的。这篇最长,洋洋洒洒数千字,把纣王的罪状从头数到尾。
等三篇祝文念完,日头已经老高。台下不少官员腿都站麻了,但谁也不敢动。
五、授盔甲印剑,武王拜将
军政司上台高呼:“发鼓竖旗!”
鼓声雷动,宝纛旗缓缓升起。
接着,军政官用红漆盘子捧上一顶金盔。这金盔可不一般:
- 黄澄澄,亮晶晶,能当镜子照;
- 竖着三叉,攒着四凤;
- 六瓣六楞紫金打造;
- 缨络翻飞,朱砂点缀;
- 珊瑚、碧玉、玛瑙、珍珠镶了一圈。
子牙戴上金盔,觉得脑袋一沉——好家伙,得有十来斤。
又传令取袍甲。这身铠甲:
- 龙吞口,兽吞肩,红似火,赤似烟;
- 据说是老君炉里炼过,千锤万打;
- 绿绒扣,紫绒穿,锁子甲片亮闪闪;
- 外面再披一件大红袍,用金线绣了无数花朵。
子牙穿戴整齐,往台上一站——好一个威风凛凛的老元帅!
军政司又捧上印、剑,还有一架子上摆着三样东西:令天子旗、令天子剑、令天子箭。
子牙高捧印剑过眉。散宜生请武王拜将。
武王在台下,对着台上的子牙,恭恭敬敬拜了八拜。拜完起身,小声对散宜生说:“我这腰……”
子牙令辛甲执令天子旗,请武王上台。辛甲举旗高呼:“奉元帅将令,请武王上台!”
武王顺着令旗指引,一步步走上高台。子牙传令:“开印、剑!”
请武王面南端坐后,子牙跪地奏道:“老臣既受此任,必当竭尽全力,以报知遇之恩。”
武王扶起子牙:“相父东征,但愿早至孟津,早日凯旋。”
六、元始饯行,偈语藏玄机
大典礼成,子牙传令:“三日后教军场点兵!”然后对武王说:“今日有三山五岳的道友们为我饯行。”
武王领着百官回金台,子牙则往岐山正南而去。哪吒领着众门人迎接,一看子牙这身披挂,都乐了:
“师叔今日威风啊!”
“这盔甲闪得我眼都花了!”
来到芦篷,玉虚十二弟子拍手大笑而来:
“子牙师弟,你这行头,人中龙凤啊!”
子牙欠身回礼:“全赖各位师兄抬举。”
正说着,空中仙乐齐奏,紫气东来——元始天尊驾到!众弟子连忙伏地迎接,子牙更是五体投地:“弟子愿老爷圣寿无疆!”
元始天尊在芦篷坐定,对子牙说:“你四十年修行,今日终成帝王之师。东征灭纣,列土封茅,子孙绵延,国祚延长。贫道特来为你饯行。”
白鹤童子斟了半杯酒,子牙跪接,一饮而尽。
元始说:“这一杯,愿你成功扶圣主。”又斟一杯,“这一杯,愿你治国定无虞。”再斟一杯,“这一杯,愿你速会诸侯。”
子牙连饮三杯,又跪下。元始问:“你还有何事?”
子牙说:“弟子此去,不知吉凶,恳请老爷指点。”
元始天尊沉吟片刻,说:“你谨记一偈:界牌关遇诛仙阵,穿云关下受瘟癀。谨防达兆光先德,过了万仙身体康。”
子牙拜谢,心里却嘀咕:“这偈语听着不太妙啊……”
七、众仙问前程,答案各不同
元始返驾回宫,众仙又来敬酒。金吒趁机问文殊广法天尊:“弟子前去,吉凶如何?”
文殊答曰:“修身一性超山体,何怕无谋进五关。”——意思是好好修行,别莽撞。
哪吒问太乙真人,真人说:“汜水关前重道术,方显莲花是化身。”——提醒他别忘了莲花化身的本事。
木吒问普贤真人,真人说:“进关全仗吴钩剑,不负仙传在九宫。”——吴钩剑是重点。
韦护问道行天尊,天尊说:“你比众人不同,岂不知你:历代多少修行客,独你全真第一人!”——这是夸他道心坚定。
雷震子问云中子,云中子说:“两枚仙杏安天下,可保周家八百年。”——这对翅膀功劳大。
杨戬问玉鼎真人,真人说:“你也比别人不同:修成八九玄中妙,任尔纵横在世间。”——七十二变,够用。
李靖问燃灯道人,道人说:“你也比别人不同:肉身成圣超天境,久后灵山护法台。”——未来可期。
轮到黄天化问清虚道德真君,真君一见这弟子面带绝气,心里咯噔一下,低头不语。良久,才不忍地说:“徒弟,我有一偈,你需时时谨记……”念罢偈语,真君眼中含泪。
黄天化还乐呵呵地谢过师父,全然不知厄运将至。
八、三日点兵,大军开拔
回到相府,子牙卸下盔甲,揉着肩膀对马氏说:“这身行头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重。”
马氏一边帮他揉肩一边念叨:“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出征……”
子牙笑道:“夫人呐,我这叫老当益壮。等伐纣成功,咱们就回磻溪钓鱼去。”
三日后,教军场点兵。只见:
- 哪吒踩着风火轮在空中盘旋;
- 杨戬牵着哮天犬检阅队伍;
- 雷震子展开双翼,遮天蔽日;
- 土行孙从地底钻出,报告“地下无敌情”;
- 黄天化骑着玉麒麟,英姿勃发;
- 众将士盔明甲亮,士气高昂。
子牙登上点将台,扫视三军,朗声道:“诸位,今日起兵,吊民伐罪,恭行天罚!望各位奋勇杀敌,早日凯旋!”
“万岁!万岁!万岁!”三军呼声震天。
西岐城外,旌旗招展,战鼓隆隆。姜子牙金盔金甲,端坐四不相之上,手中令旗一挥——东征大军,正式开拔!
正是:
金台拜将起风云,老帅出征气象新。
八百诸侯待孟津,封神榜上定乾坤。
欲知子牙此去路上还有何等奇遇,那元始偈语又暗藏何种玄机,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