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很快赶到玄玥阁。听完凌玥的叙述,他盯着那枚“守心”玉佩,眼神锐利如刀。
“墨守诚的身份,林诚已经初步核实过,是本地一位颇有声望的退休历史教授,墨家也是书香门第,背景清白。”沈墨沉声道,“问题应该出在这枚玉佩,或者那个冒充者身上。”
凌玥点头,指着罗盘上微微颤动的指针和测灵符上显现的淡淡光晕:“玉佩里的确封存着一道很强的执念,情绪以悲伤为主,暂时没有感知到恶意。但我们需要知道更多信息,才能判断它是否与沈巍的阵法有关。”
她取出一张特制的“通灵符”,这种符箓能帮助施法者更清晰地感知器物上残留的意念信息,但有一定风险,容易受到强烈情绪的冲击。
“我准备用‘通灵符’尝试读取玉佩中的残留记忆。你帮我护法,如果发现我气息不稳,立刻用清心咒唤醒我。”凌玥对沈墨说道。
沈墨郑重应下,站在她身侧,周身契约白光隐隐流转,随时准备出手。
凌玥深吸一口气,将通灵符夹在指尖,灵力缓缓注入。符箓无火自燃,散发出柔和的白光,笼罩住桌上的“守心”玉佩。凌玥闭上双眼,将灵觉集中,小心翼翼地探向玉佩深处。
起初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夹杂着无尽的悲伤。渐渐地,一些模糊破碎的画面开始闪现——
……烈火焚天,喊杀震地。一座古老的道观在烈焰中倾颓,身穿道袍的身影与狰狞的鬼物、穿着异族服饰的士兵惨烈搏杀……
……一个背影挺拔、道袍染血的年轻道士(是墨渊!),跪在一具焦黑的尸体前,泣血立誓:“师父!弟子墨渊对天起誓,必以毕生之力,封禁此獠,护佑苍生!此玉为证,心念不泯!”他手中紧握的,正是那枚“守心”玉佩!玉佩发出温润的光芒,似乎在回应他的誓言……
……画面转换,墨渊道士游历四方,与各种邪祟妖物战斗,玉佩始终相伴,光芒时而明亮,时而黯淡。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封印着什么……
……最后一幕最为清晰:一处阴气森森的古墓深处,墨渊道士浑身是血,以自身精血为引,在玉佩上刻画下最后的封印符文!他面前,一团扭曲翻滚的黑气发出不甘的咆哮,最终被强行吸入玉佩之中!墨渊道士踉跄倒地,气息奄奄,将玉佩交给身旁一个年轻的墨氏族人,断断续续地嘱咐:“守…守住它…心正…则玉宁…邪念…生…则劫起……”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庞大的悲伤和决绝的意志如同潮水般涌来,冲击着凌玥的心神!她闷哼一声,脸色发白,身体晃了晃。
“玥玥!”沈墨立刻上前扶住她,一股温和的灵力通过契约纽带渡入她体内,同时低声诵念清心咒。
凌玥缓过气,睁开眼,眸中带着震撼与明悟:“我看到了……这枚玉佩,不是邪物,恰恰相反,它是封印之物!”
她将看到的记忆片段告诉沈墨:“墨家先祖墨渊,是位真正的正道修士。明朝嘉靖年间, likely 是倭乱或妖魔作祟的时代,他师门被毁,他立誓除魔卫道。这枚‘守心’玉佩,是他用来封印一个极其强大的邪魔(或邪物)的法器!临终前,他将封印完成的玉佩交给族人,叮嘱他们世代守护,心正才能压制玉佩中的邪物。”
“所以,近期玉佩异动,导致墨家人心神受影响,是因为封印松动了?”沈墨立刻抓住了关键。
“很有可能!”凌玥神色凝重,“封印经过数百年,力量减弱是正常的。但更可能是……受到了外力的干扰!”她看向沈墨,“沈巍的‘九阴聚煞阵’需要汇聚至阴至邪之气,还有什么比一个被封印了数百年的强大邪魔的泄露气息,更适合作为阵眼的滋养品或者……引子呢?”
那个冒充的“墨先生”,其目的昭然若揭!他很可能就是沈巍的余孽,或者是那个“守门人”口中的“大人”派来的!他故意用匿名预约引起凌玥的注意,然后又让真正的墨守诚带着玉佩上门,是想借凌玥之手,要么彻底破坏封印释放邪魔,要么……将这块烫手山芋丢给他们,让他们疲于应付!
“好一招借刀杀人和祸水东引!”沈墨眼神冰冷。
“现在的问题是,这玉佩在我们手里,封印必须稳住。”凌玥看着玉佩,“墨渊道长牺牲自己才完成的封印,绝不能在我们手上破掉。否则,放出里面的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她仔细感知着玉佩的封印状态:“封印核心还算稳固,但边缘确实有细微的裂痕,导致邪气外泄。我需要时间重新加固封印。但这需要特定的材料和法门,墨渊道长用的手法很古老,我得查阅典籍。”
“需要什么,让林诚去找。”沈墨毫不犹豫,“在去欧洲之前,必须先把这个问题解决。”
凌玥点头,这确实是当务之急。她再次看向玉佩,心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墨渊道长升起一股敬意。数百年前,他为人间太平舍生取义;数百年后,他的后人依旧恪守祖训。这份正道传承,不容邪佞玷污。
“墨家那边,也需要提醒一下,让他们近期尽量远离此玉,静心宁神。”凌玥补充道。
“我来安排。”沈墨拿出手机,“另外,那个冒充者,必须揪出来。”
就在沈墨联系林诚布置任务时,凌玥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玉既已收,好自为之。游戏,才刚刚开始。】
发信人号码,经过查询,又是一个无法追踪的网络虚拟号。
凌玥将手机递给沈墨看。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寒意。
敌人果然在暗中窥伺,并且,已经出招了。
这枚看似是求助的“守心”玉佩,已然成了风暴的新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