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毕竟他们不是您。”
莫凡叹了口气:“只能说心理素质还行，实战经验还不如古都的那些学生。”
“boom！”
海水如同沸腾般翻滚，一头体型远超骨刺狰妖，浑身覆盖着暗蓝色鳞甲，头部如同巨型锤头鲨般的生物猛地钻出水面！
统领级——锤头鲨妖！
锤头鲨妖出现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妖力威压弥漫开来，让不少年轻法师脸色一白，释放魔法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心态素质差一些的看见锤头鲨妖直接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锤头鲨妖巨大的尾鳍猛地一拍海面，顿时激起数道巨大的水龙卷，朝着法师阵型最密集的地方狠狠撞去！
“小心！”有人惊呼。
“岩障！”
“水御！”
仓促间形成的岩障和水御在水龙卷面前不堪一击。
如同纸糊般破碎，好几人被直接掀飞，重重地砸在礁石上，口吐鲜血。
“冰锁·缠绕”
宋文静用冰锁缠绕住飞出去的几人，没有摔到礁石上。
阵型瞬间被打乱！
骨刺狰妖们趁势猛攻，惨叫声顿时响起。一名火系法师躲闪不及，被一根疾射而来的骨刺贯穿了大腿，瞬间失去战斗力。另一名女法师的防御魔具被锤头鲨妖隔空一道高压水炮击碎，整个人被震得昏死过去。
鲜血的气息刺激了海妖们的凶性，攻击更加疯狂。
礁石上，白鸿飞和曹琴琴的手已经握紧，身体前倾，几乎要忍不住冲下去。
“老师！”白鸿飞急道。
莫凡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地注视着下方炼狱般的场景，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说了，只要还有一口气。”
莫凡的冷静近乎残酷，但他经历的远比这更加残酷。
“烈拳·地煞”
“别发愣了，快走！”叶枫对着在地上发呆的女法师吼道，“胆子小的要死还好意思来参与凡雪山的护卫报名。”
“石浩，把那几个晕了的带走，别让他们在这散发血腥味。”叶枫向一边的胖子喊道。
“好的，老大！”
“地波·挪移”
石浩的效率还算不错，把晕倒的三个女生和一个被吓得愣在原地的女生拖走。
宋文静把飞出去的几人安顿好后，冰锁如蟒蛇一般缠绕在锤头鲨妖身上。
“叶枫！”宋文静喊道。
“我过不来，你先拖着！”叶枫周围被几只战将级的骨刺狰妖围住。
“水华天幕·守护”
一道水幕在叶枫周围形成，挡住了骨刺狰妖的突袭。
“谢了，博康。”叶枫看向一旁黝黑的男生。
下方，剩余的二十名年轻法师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和伤亡后，求生的本能和被逼到绝境的狠劲终于被激发了出来。
“叶枫和宋文静拖住那个统领级的了，我们把这群战将奴仆搞定就行！”陶博康指挥道。
“土系的，起壁垒，限制它们的移动空间！”
“雷系和火系的，跟我集火！”
“治愈系的，救人！”
灵灵一边记录，一边冷静地分析：“叶枫，宋文静个体实力尚可，叶枫有着团队指挥意识......”
“天炎葬礼·礼焰雨”
曾先锋一直在高台上不断尝试使用高阶魔法，好在在叶枫的巨影钉将锤头鲨妖困住时，火系星座成功完成。
“霹雳·狂策”
“祝喃·强化”
宋文静给两人进行强化后的魔法总算对锤头鲨妖造成伤害。
战将级被法师团灭完后，奴仆级妖兽根本不够看，消灭不过时间问题。
最终只剩下锤头鲨妖这一只统领级海妖。
土系法师合力升起巨大的岩石壁垒，试图困住锤头鲨妖。雷系，水系，火系等法师不顾魔能消耗，将最狂暴的魔法倾泻向那头统领级海妖。
“拓印之章·十字”
叶枫在最后关头将狂暴的魔法翻了个翻。
鳞甲破碎，暗蓝色的血液流淌出来。它疯狂撞击着岩石壁垒，每一次撞击都让土系法师们脸色惨白一分。
“撑住，他逃出这岩石壁垒就全白干了！”陶康博喊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两个小时的最后时限来临，那头锤头鲨妖被一道融合了数人之力的霹雳轰碎了头颅，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礁石上。
战场上，还能站着的只剩下不足十人，个个带伤，魔能近乎枯竭，衣衫褴褛，脸上混杂着海水、血水、汗水和劫后余生的茫然。
他们看着周围同伴的伤亡，看着染红了一片海水的妖血和人血，不少人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甚至有人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直到此时，莫凡才缓缓从礁石上站起身。
他带着灵灵、白鸿飞和曹琴琴，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
幸存的年轻法师们看到他们，眼神复杂，有委屈，有后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莫凡扫视着还站着的几人，“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收敛海妖遗体。”莫凡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没有安慰，没有褒奖。
这次实战，与其说是训练，不如说是一次残酷的筛选。而海妖的威胁，远比这些年轻人此刻感受到的，还要恐怖得多。
“回凡雪山休整，晚上我来一个一个的给你们挑问题。”
莫凡说完后，转身离开。
曹琴琴看向白鸿飞，滋滋了两声。
白鸿飞无奈的摇头。
夜幕笼罩凡雪山，训练场内灯火通明。
年轻法师们简单处理过伤口，换上了干净衣物，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疲惫与惊悸。他们整齐站立，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莫凡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手中拿着灵灵记录的厚厚一沓资料，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石浩。”莫凡点了第一个名字。
被点名的石浩一个激灵，挺直脊背：“是，莫凡导师！”
“土系中阶三级，地波运用尚可，岩障厚度不足。锤头鲨妖第一次拍击海面时，你本该在第三秒展开防御，却慢了整整两秒。知道这两秒代价是什么吗？”
陶博康脸色发白：“是...三名同伴受伤？”
“是四名。”莫凡声音冰冷，“包括那个被水龙卷余波震碎肩胛骨的女生。”
训练场内一片死寂。
莫凡走到宋文静面前：“冰锁运用娴熟，救援及时。但为何在束缚锤头鲨妖后，没有立即衔接第二道控制？”
宋文静抿紧嘴唇：“我当时魔能不足...”
“不是魔能问题。”莫凡打断，“是你怕了。统领级妖兽的威压让你下意识保留魔能自保，导致叶枫被迫使用巨影钉强行控制，差点被反噬。”
宋文静脸色煞白，手指微微颤抖，很明显她被莫凡说中了。
“叶枫。”莫凡转向下一个，“实力尚可，关键时刻知道用混沌魔法来加强攻击。但战将级骨刺狰妖围攻时，你犯了最低级错误——把后背留给未确认死亡的敌人。”
叶枫猛地抬头：“我当时是为了...”
“没有借口。”莫凡声音陡然转厉，“战场上，任何疏忽都是死亡通知书。如果不是陶博康的水华天幕，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他继续踱步，每个被点评的人都如坠冰窟，毕竟在他们中表现最好的几位都没被赞扬。
“曾先锋，高阶魔法吟唱时间超出标准七秒。如果不是队友用命给你创造机会，你的天炎葬礼只能给自己送葬。”
“还有你们所有人——”莫凡声音回荡在整个训练场，“面对统领级妖兽，第一反应竟然是慌乱？如果这是真正的战争，你们已经全军覆没。”
一个年轻法师忍不住开口：“可那是统领级...我们只是中阶...”
“所以呢？”莫凡盯着他，“海妖会因为你只是中阶就放过你？还是说你们以为修炼就是过家家，打不过可以重来？”
莫凡最后盯着最后一位男生。
“付克义，对吧。”莫凡询问道，但眼神却冷的可怕。
付克义微微点头。
“我问你，作为音系法师在战斗中充当什么作用？”
付克义低着头，沉默。
“不说？还是不知道？”莫凡追问道。
付克义依旧没有回答。
“白鸿飞，带他走，明天再去重新招一个音系法师。”莫凡拍了拍付克义的肩膀。
莫凡重新回到台上。
“你们在一开始知道自己要去清剿妖巢的时候，为什么不互相了解一下双方的魔法？在合格的军队中，拥有音系，风系，暗影系这三种是基本的标配！”
“见到妖魔就这么直接上去硬刚？为什么不让暗影系风系法师对周围环境进行勘察，再让音系法师排除暗中的危险。”
“配合稀烂！”
莫凡猛地将灵灵的战斗记录摔在桌上。
“三十人参战，七人重伤致残，十人轻伤，三人心理崩溃退出。这就是你们交的答卷。”莫凡语气稍缓，却更加沉重，“但你们知道古都浩劫时，像你们这样的学生面对的是什么吗？”
所有人都抬起头。
“是君主级的骸骨君王，是望不到尽头的亡灵大军。他们没有人兜底，没有‘只要还有一口气’的退路。但他们守住了，用命守住了。”莫凡目光如炬，“今天我对你们残忍，是不想将来你们的家人收到阵亡通知书。”
白鸿飞和曹琴琴站在门口，相视无言。他们太了解莫凡，这份冷酷背后，是比任何人都要在意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