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由叶枫暂代队长，宋文静副队长。”灵灵点了两个名字，“队伍编制以你们现有人员为基础，这次白鸿飞和曹琴琴不会与你们一起，这次全靠你们自己。”
“不幸丢了小命那就真丢了。”
“这是对你们今天所学的一次检验。”灵灵的目光扫过众人，“包括莫凡导师不会到场。他希望看到的是你们独立思考、协同作战的能力，而不是在他的威压下做出的条件反射。”
“明天有一位音系法师会加入你们队伍，这你们不用担心。”
说完，灵灵收起平板，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转身离开了医疗站，留下身后一片窃窃私语的年轻法师。
叶枫和宋文静两人互看了一眼，都无奈的摇头。
“走吧，”叶枫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有些酸疼的肩膀，“我们去会议室，详细研究一下地图和情报。就两天时间有点紧。”
宋文静和陶博康点了点头，立刻跟上。
夜色更深，好在沿海，没有那么的冷。
凡雪山主体建筑的某个房间窗口，莫凡负手而立，远远望着医疗站和随后亮起灯火的会议室方向。
灵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递过一杯热茶：“任务下达了。你觉得他们能行吗？”
莫凡接过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不知道。”他回答得很干脆，“但这是必经的一步。是龙是虫，总得要自己出去飞一圈才知道。”
“就在不久前，封离导师给我发了个信息，问我要不要带一届国府队员。明年夏天就要开始新的一届国府战了。”
“没想到离我那一届国府战都有七八了年了吧。”莫凡看着天空回忆道。
他抿了一口茶，目光穿透了夜幕，落在了那片名为“灰鳗湾”的方向。
“希望他们……别死在外面才好。”
灵灵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
经过一天的休整，第二天的凌晨四点三十分。
灰蒙蒙的天色下，凡雪山训练场已集结了三十道身影。
经过一天的紧急准备，年轻法师们状态恢复了不少，但眉宇间依旧残留着一丝疲惫，更多的是凝重和紧绷。
他们换上了凡雪山的统一的深色作战服，检查着随身携带的魔具、药剂和干粮。没有人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装备摩擦的窸窣声。
气氛有些压抑，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这一次，他们失去了“只要还有一口气”的保障，必须真正为自己的生命和同伴的安危，负起全部的责任。
叶枫站在队伍前方，目光扫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暂代队长，这个担子比他想象中更重，他得顾及全队队员的性命。
“我昨天就把地图给你们发了过去，都看了的吧？”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有些干涩。
“灰鳗湾地形复杂，多洞穴和暗礁，利于海妖隐藏。我们的首要目标是侦查，确认威胁等级。”叶枫重复着任务要点，既是对队员说，也是在提醒自己。
“明白！”
“出发！”
没有多余的动员，叶枫一声令下，队伍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没入凡雪山外围的丛林，向着沿海的灰鳗湾方向疾行。
清晨的丛林弥漫着湿冷的雾气，露水打湿了衣角。队伍保持着紧凑的队形，负责侦查的风系和暗影系法师交替前出，音系法师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经历过血战的他们，比来第一次多了几分谨慎和沉稳。
三个小时后，队伍抵达灰鳗湾外围的一处高地，高地上有一座山庄，山庄墙壁多裂纹，爬山虎把墙壁完全包裹住。
“这里居然有一座海边山庄！看这样子应该荒废了很久了。”叶枫观察着这山庄。
灰鳗湾呈新月形，两侧是陡峭的岩壁，布满大大小小的海蚀洞穴，海水带着灰白的泡沫不断拍打着礁石岸滩。
“先检查一下这山庄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就拿这个来当临时居所。”叶枫向一名暗影系法师看去。
经过初略的检查后，清扫一下就成了临时居所。
“太安静了。”陶博康压低声音跟叶枫说道。
“根据潮汐时间，现在应该是部分两栖类海妖活跃的时候。现在正是涨潮的时候，不应该这么安静。”
“今天是十月十九号，按照农历时间x0.8，在五点半就开始涨潮，现在八点半了应该海妖正是热闹的时候。”
“我让一个暗影系法师出去侦查了，应该快回来了。”叶枫说道。
话刚说完，就见一名男法师走了过来。
“有发现吗？”叶枫问道。
“靠近水边的几个洞穴有活动痕迹，脚印很杂乱，但没看到大规模聚集，大多都是三五个聚集，不过……我在东侧那个最大的洞穴附近，看到了一些战将级生物，统领级的还没观察到。”董振柯脸色凝重的说道。
“你能确定有哪些海妖？”叶枫继续问道。
“不认识。”董振柯摇头，用树枝在地上把所见的海妖勾勒出来。
叶枫和陶博康看着董振柯勾勒出来的模样，看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
宋文静走了过来，“你这画的是什么？”
董振柯解释道:“我看见的海妖的样子。”
“这......你确定不是你画的太抽象了？”宋文静问道。
“绝对不是，我看见的时候我都有些头皮发麻。”董振柯说道。
“你这是火柴人吧......”石浩走过来看了一眼，吐槽道。
“除了这个呢，还有其他的没？”叶枫继续问道。
“有。”董振柯从包里拿出一袋封闭好的液体，“这是我发现的粘液，绝对不是那种海妖身体上有的。”
袋子里面装着几滴暗绿色、冒着细微气泡的粘稠液体。“我用基础的隔离魔法封存了，他的腐蚀性太强了，普通的塑料袋根本没用。”
宋文静接过袋子，指尖泛起柔和的水蓝色光晕，轻轻包裹住，感知了片刻。“能量很诡异，带着一种兴奋和狂躁的气息，就像是一种兴奋剂。”
“大家小心，这片灰鳗湾可能不止有我们已知的几种海妖。”
“看来不能闲着了，得分配调查了。”叶枫站起身来。
“集合！”
叶枫，宋文静和陶博康站在所有人前面。
“以山庄为据点，三人一组，向外辐射侦查，重点标记所有洞穴入口、海妖活动痕迹以及这种粘液的出现位置。”
“注意保持距离，用魔具联络，遇到统领级生物立刻撤退，不准恋战！先护好自己的小命！”
“记住用魔具联络，不要用你的手机！妖魔对电子产品有着一定的感应！”叶枫强调道。
命令下达，队伍迅速而有序地行动起来。陶博康拿出简易的分析工具，和宋文静一起研究那诡异的粘液。
其他人则按照分组，如同水滴融入沙地般，悄无声息地散入灰鳗湾复杂的地形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直达正高空，潮水开始慢慢褪去。
叶枫坐镇山庄临时指挥点，通过通讯魔具接收着各小组传回的信息。
“西侧岩壁，三个中型洞穴，内部有赤凌妖巢穴痕迹，数量约二十，都是奴仆级，未发现战将级和统领级。”
“南面浅滩，发现大量废弃贝壳和鱼骨，疑似海妖进食点，有粘液残留。”
“北面礁石区，水下洞穴发现猎脏者活动，数量大于三十只，更深处不好探查......”
叶枫听着这些汇总的消息，眉头紧皱，感觉哪里有问题，但是说不上来。
“不对劲，”叶枫对着通讯魔具低语，“所有小组，收缩侦查范围，向山庄靠拢。重复，向山庄靠拢。”
就在这时，负责东侧最大洞穴侦查的小组传来了急促的声音：“叶队！东侧洞穴！有情况！仪器测出洞内有强烈的能量反应，还有……还有奇怪的嘶吼声，不像是赤凌妖！我们被发现了！有东西冲出来了！”
通讯魔具里随即传来法术爆鸣和队员的惊呼声！
“拖住，我马上过来！”叶枫化成影子向东侧跑去。
“南面两个小队过去支援，其余小队回来集合！”宋文静下达指令。
“稳住，一定得稳住，别死了啊。”叶枫把速度拉到极致。
东侧那个巨大的海蚀洞穴入口处，一片狼藉。岩石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地面上散落着冰锁的碎片和燃烧殆尽的火滋痕迹，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臭和硫磺般的腐蚀气味。
两名队员倒在洞口，一名胸前作战服被撕裂，伤口泛着诡异的绿色，正被随队的治愈系法师紧急处理。另一名则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突袭你们的是什么海妖？”叶枫扶起一名脸色苍白的队员，急切地问道。
“他们两个被拖进去了！”队员声音很低。
陶博康蹲下检查着地面残留的粘液和战斗痕迹，脸色凝重：“粘液成分和之前发现的一致，这里的粘液颜色更深。这种变异体这里恐怕不止一只。”
“博康你在这里护着他们，我进去把那两个救出来。”叶枫没等陶博康回答，一个人自己闯进山洞内。
叶枫不断的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跳速度，他可不希望自己才带队就有队员死亡，那回去怎么敢见莫凡。
不得被他唾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