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煜城掌心渗血的温度烙在我腕间,黑暗中传来他压抑的喘息:“白家父子在九点钟方向。”
我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把装着遗嘱原件的钛合金匣子塞进旗袍开衩处的暗袋。
系统重启时刺啦作响的电流声里,突然蹦出白父皮鞋底沾着的松香味道——这老东西在被告席摔倒是装的。
“爸当心!”我故意提高声音,应急灯晃过白父正要摸过来的枯手。
他踉跄着撞翻证人席的铜制铭牌,金属坠地声惊得旁听席传来尖叫。
曾煜城突然拽着我向后仰倒,三枚钢钉擦着耳畔钉入我们身后的浮雕立柱。
我嗅到钉尖残留的苦杏仁味,是东南亚黑市流通的神经毒素。
系统终于加载出全息扫描图,十八个红点正从法庭穹顶的通风管道鱼贯而入。
“曾先生。”我指尖划过他腕间微型通讯器,在盲打键盘上敲出我们初见那天的日期代码。
他喉结在我耳垂下方滚动两下,突然扣住我后颈往大理石地面压去。
子弹击碎我发间珍珠的刹那,安保组的红外线瞄准镜在二楼看台亮起。
曾煜城反手抽出皮带扣里的钨钢软剑,金属破空声裹着白哥哥的哀嚎:“我的眼睛!”
我趁机滚到审判席下方,旗袍盘扣刮开时露出锁骨处的应急胶囊。
咬破胶囊的瞬间,薄荷清凉裹着纳米机器人涌向视网膜,视野顿时铺开幽蓝的网格线。
白父正佝偻着背往法官通道挪动,后颈植入的微型芯片闪着和我系统同频的冷光。
“拦住他!”我甩出珍珠耳钉打中白父膝窝,老家伙扑倒时怀里的加密U盘滑出来,正掉在烧焦的电路板残骸上。
滋滋冒烟的接口突然蹿起半人高的蓝火,映出U盘表面那抹不正常的荧光绿——和之前沾在我手上的液体一模一样。
曾煜城的剑锋抵住第三个杀手喉咙时,法庭穹顶的应急灯突然大亮。
我抬手挡住刺目光线,却看见本该昏迷的白哥哥正用染血的领带缠住刘律师的公文包。
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我后颈芯片传来针刺般的剧痛。
“小心证物室!”我扑向书记员座位后的指纹保险柜,却撞进曾煜城带着硝烟味的怀抱。
他军装衬衫下藏着温热的防弹钢板,我隔着衣料摸到他肋下未愈的枪伤正在渗血。
黑暗重新降临的瞬间,我听见刘律师钢笔帽清脆的咔嗒声。
系统终于恢复的扫描图上,代表遗嘱原件的绿色光点正在保险柜里闪烁,而某个本该装着空白文件的蓝色光点,此刻正随着钢笔声规律移动。
应急灯再次亮起时,刘律师金丝眼镜后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握着钢笔的手停在半空,笔尖残留的荧绿色液体正顺着卷宗封面缓缓晕开。
刘律师的钢笔尖悬在卷宗封面上,荧绿色液体像毒蛇吐信般颤巍巍地坠下来。
我撑着审判席边沿跃起,缠枝纹旗袍下摆扫过书记员的咖啡杯,滚烫液体泼在他西装裤裆的瞬间,我食指勾住他领带结借力腾空。
当心氰化物!我的鞋跟精准踹中钢笔,那抹荧绿在空中划出抛物线。
曾煜城甩出的钨钢软剑堪堪接住钢笔,剑身震颤着将毒液抖进证人席的矿泉水瓶,水面立刻泛起诡异的泡沫。
刘律师金丝眼镜滑到鼻尖,被我反剪的右手发出脱臼的脆响。
他后颈渗出的冷汗沾在我虎口,我贴着他耳畔轻笑:您给白家当狗二十年,连销毁证据都要用白家祖传的蓖麻毒素改良剂?拇指重重按在他颈椎第三关节——那是系统扫描出的微型发信器位置。
应急灯忽然忽明忽暗,我咬破舌尖唤醒视网膜上的纳米机器人。
淡蓝色光网覆盖视野时,发现整个法庭的电路系统正被某种加密信号干扰。
我拽下刘律师的鳄鱼皮腰带扣,金属搭扣内侧的电路板正闪着红光。
曾先生!我将腰带扣抛向穹顶吊灯方向,九点钟,三米!
曾煜城凌空跃起的身影像只优雅的黑豹,软剑劈开空气的尖啸声中,钨钢剑尖精准刺入腰带扣。
爆炸的火花点亮穹顶彩绘玻璃的瞬间,我对着法官席下的备用电源接口踹出高跟鞋——七厘米的细跟里藏着纳米导电纤维。
光明如潮水般漫过法庭时,白父正用拐杖头捅着证物室的电子锁。
我甩出去的珍珠耳钉卡进锁孔,纳米机器人顺着金属表面爬进电路板。
系统突然弹出全息键盘,我瞳孔聚焦着输入昨晚侵入白家内网时获取的十六位密码。
爸这么急着给白氏集团墓志铭盖章?我倚着证人席轻笑,看着电子锁突然迸发的电流将白父的银丝假发烫得卷曲。
他握着拐杖的手掌被电击得痉挛,那柄藏着暗器的红木拐杖落地,露出内层夹带的美钞。
法警冲上来按住白家父子时,我后颈芯片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系统警告声刺穿耳膜,视网膜投影出法庭立体结构图——三个热能反应点正从正门方向急速逼近。
趴下!我扑倒曾煜城的瞬间,橡木大门在定向爆破中化作纷飞木屑。
硝烟里冲进来的黑衣人戴着夜视镜,冲锋枪口全部指向我暗袋里的钛合金匣子。
领头的男人左手小指缺了半截,那是东南亚军火贩子的标记。
曾煜城将我推进审判席后的防弹玻璃隔断,他军装衬衫下的防弹钢板撞得我肋骨生疼。
我摸索到他腰间暗扣,扯下那枚雕着曾氏家徽的铜制印章——昨夜他教我认过,这是调动曾家暗卫的密钥。
东南角监控盲区。我喘息着将印章塞进他渗血的手心,指尖划过他掌纹时故意挠了两下。
曾煜城喉结滚动着将我按在身下,子弹击碎我们头顶的国徽浮雕,大理石碎屑落进他后颈的枪伤,血珠滴在我锁骨处的应急胶囊上。
安保组的红外线在浓烟中交错成网,我趁机咬破第二颗胶囊。
纳米机器人顺着唾液腺涌向声带,当爆破组破窗而入的瞬间,我的尖叫声已转化成特定频率的声波武器。
黑衣人集体踉跄的刹那,曾煜城吹响的超声波哨笛在法庭穹顶形成共振。
我看着他军装下摆翻飞如鹰隼,钨钢软剑缠住领头人的冲锋枪管,剑柄暗格弹出的麻醉针精准扎进对方颈动脉。
留活口!我踩着翻倒的被告席跃起,盘扣里藏的银丝缠住第二个人的脚踝。
那人摔倒时夜视镜滑落,露出左眼熟悉的虹膜异色——和三个月前在码头追杀我的杀手一模一样。
防弹玻璃映出我旗袍开裂的肩线,血珠正从曾煜城肋下枪伤滴落在我后背。
我反手按住他渗血的伤口,突然听见系统刺耳的警报——那个本该昏迷的领头人正用残指抠动腰带扣,金属表面浮现出倒计时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