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山脊,林间雾气浮动,千乃的脚步没有停,她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风掠过枯叶堆,连枝头露水都未惊落一滴。
前方三百步外,古松林的轮廓逐渐清晰,树干粗壮,枝叶交错,在空中织成一片暗绿色的穹顶。她放缓速度,白眼悄然开启,视野瞬间穿透树影,将三里内的地形尽收眼底。
高处无伏兵,水源边无足迹,整片区域安静得像是被时间遗忘。她在一棵倾斜的老松下站定,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片——是昨晚影分身留下的标记图。对照眼前实景,她指尖在纸上轻轻划过几处节点,确认与记忆中的路线吻合。
再往前走五十步,岩壁出现在视线尽头。背靠山体,面向开阔林地,正是一处理想藏身处。她绕到侧面,拨开垂挂的藤蔓,露出一个半掩的洞口。内部干燥,地面平整,角落还有些陈年灰烬,显然是过往旅人歇脚之地。
她没立刻进去,而是先退后十步,从布包里取出三张薄如蝉翼的符纸。每张符上都刻着细密纹路,她依次贴在洞口左右及上方树干隐秘处,又以指尖凝聚查克拉,在符纸边缘轻弹三下。符面微光一闪即逝,已与周围气息融为一体。
这是她改良过的感知阵列,一旦有人靠近三十步内,手臂内侧的玄留符便会发烫预警。
布置完毕,她才踏入山洞。放下布包,取出一块深色布巾铺在地上,又从夹层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褐色药丸吞下。这是昨夜调配的恢复剂,能缓解长时间使用白眼带来的隐痛。
她盘膝坐下,闭眼调息片刻,待体内查克拉流转顺畅,才重新睁眼。白眼再次启动,这一次,她将注意力集中在森林主道方向。
清晨的阳光斜照林间,光影斑驳。她盯着远处一条蜿蜒小径,那是通往河边浅滩的必经之路。前世柱间和斑相遇的地方,如今空无一人。但她知道,早一步掌控这里,就多一分主动。
她在脑中构建出一张动态地图:主道为轴,三条支路呈扇形展开,河边浅滩位于东北角,视野开阔,适合突发冲突演变为对峙。若要制造“偶遇”,那里是最理想的舞台。
接下来几天,她每日清晨重复这项工作——扫描路径、更新标记、预判可能变数。同时,她开始加强体术训练。
上午九时左右,阳光最稳,林间温度适中。她走出山洞,在百米外一处空地设下三个岩石桩,高低错落,模拟对手站位。深吸一口气,她低喝一声,景门开启。
刹那间,身体仿佛被注入一股灼热之力,肌肉绷紧,速度骤增。她冲向第一根石桩,双掌连击,八卦掌?二掌打出,空气中响起短促爆鸣。紧接着转身跃起,回旋踢击第二桩,力量精准控制在裂而不碎的程度。
三分钟时限一到,她立刻收力,退回原地盘坐,从布包取出一瓶淡青色液体涂抹双臂与肩背。药液微凉,渗入皮肤后迅速缓解肌肉撕裂感。这是她根据家族秘方调整的舒缓膏,配合呼吸法能在半小时内恢复八成状态。
第一天只能坚持两分半钟,第二天便突破三分钟,第三天更是尝试在景门状态下完成一套完整掌法连击。每一次训练后,她都会记录身体反应:心跳峰值、出力节奏、收招延迟……逐日优化,力求做到爆发即制敌。
夜晚则交给影分身。
子时一到,她结印释放三人分身,各自朝不同方向潜行。一个沿河而上,追踪近期人类活动痕迹;一个向东迂回,接近千手势力边缘村落,观察是否有年轻忍者的巡逻轨迹;第三个向西绕行,前往宇智波旧战场遗址,搜寻是否残留写轮眼使用者的气息波动。
本体留在洞中静修,等待记忆回传。
第四夜,第一个分身带回消息:河岸下游发现新鲜脚印,鞋底纹路特殊,属于千手族制式忍靴,但尺寸偏小,应是少年所留。更关键的是,那人曾在岸边停留许久,似乎在采药。
第五夜,第二个分身传回画面:千手村外围岗哨换班时,有守卫提及“少主今早又独自进山了”,语气无奈,像是习以为常。
第六夜,第三个分身在废弃营地发现半截烧尽的火把,木料来自千手领地,燃尽时间不超过三天。
千乃坐在洞中,指尖轻轻敲击膝盖,脑海中信息逐渐拼合。
柱间果然喜欢独行,行事随性,不拘家族规矩。而斑……据分身最后探查,宇智波边境近日有信使被截杀的消息传出,下手之人风格凌厉,单枪匹马,极有可能是他所为。
她靠在岩壁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一个重情却易轻信,一个强势却孤独。两人看似对立,实则都在挣脱束缚。想要让他们真正对话,不能靠安排,得让他们先意识到对方不是敌人,而是同类。
所以她的出现必须足够震撼——实力压倒一切,言语才有分量。
第七日清晨,她比往常提前半个时辰醒来。今天不再训练,而是全面检查准备。
布包里的装备逐一清点:起爆符完好,药剂未漏,替换衣物干燥整洁。她又取出母亲的玉佩,放在掌心看了两秒,随即收入夹层。这东西不再代表仇恨,但也不适合出现在即将登场的舞台上。
午后,她最后一次巡视周边。白眼拉远视野,确认所有警戒符仍在生效,路径图无异常变动。回到洞中,她用指尖在岩壁上刻下几道痕迹:
“柱间:善、直、易信。”
“斑:傲、烈、厌控。”
然后写下最后一句:“立威为先,破防为次,共鸣为终。”
第八日晚,她放出三个影分身执行最后一次侦查。
自己则静静坐在洞内深处,手中握着一枚小石子,反复抛起接住。这是她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每当重大行动前,总要用这种方式让心沉下来。
夜半,第一个分身归来,带回影像:河边浅滩昨夜有人宿营,篝火余烬尚存,睡痕清晰,体型属少年。
第二个分身随后返回:千手村方向今日清晨有一名年轻忍者独自离村,未带补给,行进方向正是这片森林。
第三个分身最晚回来,带回一段模糊画面——北方官道拐角处,一道黑影疾驰而过,身穿宇智波族服,背负武器,速度极快,目标明确朝此地而来。
千乃睁开眼,目光沉静。
她吹熄了唯一的火折子。
黑暗瞬间吞没山洞,只有她的眼睛,在漆黑中泛着淡淡的白光。
外面风声渐紧,树叶沙沙作响。
她起身,悄无声息地退到洞穴最深处,蜷身蹲伏,像一头等待猎物踏入陷阱的兽。
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