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忍者的声音还在广场上回荡,千乃却没立刻下令开拔。她转身面向训练场的方向,抬手一指:“所有人,随我移步那边——真正的战争准备,从现在开始。”
人群微微一滞,有人面露不解,也有人低声嘀咕。出征在即,敌军先锋已经架设爆破阵列,这个时候不去整备行军,反而要转场训练?
柱间第一个反应过来,咧嘴一笑:“听她的。”说着便大步朝训练场走去,边走边招呼身边年轻忍者跟上。
斑站在原地没动,眉头微皱:“这时候还搞什么演练?等打完再练不行吗?”
千乃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等打完了,活下来的人自然会练。但我想让所有人都活着回来。”
这句话不重,却像一块石头落进水面。原本躁动的议论声渐渐安静。
她继续往前走,脚步沉稳。阳光洒在训练场边缘的沙地上,映出她清晰的身影。等到众人陆续集结完毕,她站上中央石台,目光扫过全场。
“这次出兵,不只是为了救雷之要塞。”她说,“也不是为了抢功劳、争地盘。我们要做的,是把战场变成训练场。”
台下不少人挑眉。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仗都打到家门口了,哪还有心思练?”她顿了顿,“可正因为敌人就在眼前,我们才更要清醒。慌乱出击,只会让木叶变成别人的试刀石。”
扉间站在东侧高台,手中卷轴已摊开,正快速记录各小队人数与配置。听到这话,他轻轻点头。
千乃抬手指向柱间:“战斗队由柱间和斑共同带领。正面突破靠柱间的木遁压制,侧翼包抄交给斑的写轮眼视野。你们两个风格不一样,但有一点相同——都能让人看清什么叫‘绝对实力’。”
柱间哈哈一笑,刚要说话,就被斑冷冷打断:“谁要跟他搭伙?我又不是他的副手。”
“我没说你是副手。”千乃语气依旧平淡,“你们是搭档。一个负责砸开墙,一个负责堵住逃路。配合得好,敌人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斑冷哼一声,终究没再反驳。
她转向扉间:“情报队归你管。所有飞雷神标记点由你统一调度,敌情变动第一时间通报各队。另外,带上三组暗哨,提前布控雷之要塞外围山道。”
扉间合上卷轴,声音冷静:“我已经安排好了。每十分钟一次轮换,确保监控无死角。”
千乃点头,最后看向泉奈:“医疗队交给你。不只是救人,还要保障前线续航。我会用白眼实时定位重伤员位置,你需要带着队伍在最短时间内抵达。”
泉奈神情肃然,郑重应道:“明白。药材和急救包已经清点完毕,临时帐篷也搭好了,随时可以运转。”
话音落下,台下一片沉默。
片刻后,一名年轻上忍忍不住开口:“圣女大人,我们理解您的安排……可现在敌军马上就要总攻,这样分头行动,会不会太分散战力?”
这个问题问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千乃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贴在身侧立起的情报板上。上面画着雷之要塞周边地形图,几个红点标记着敌军可能的突破口。
“你觉得什么是战力?”她反问。
那名忍者一愣:“当然是战斗力强的忍者……”
“不够。”千乃摇头,“战力是能打的人,也是能看的人,是能救的人,更是能在关键时刻做出判断的人。如果只靠蛮力冲上去,哪怕赢了,也是惨胜。”
她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几处关键节点:“水风联军这次来势汹汹,但他们内部协调有问题。风影的部队节奏偏快,水影的慢了一拍,像是被推着走。这种破绽,只有情报队能抓;而一旦有人倒下,如果没有医疗队及时接应,再强的战士也只能躺在地上等死。”
她停顿了一下,视线缓缓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所以我把你们分成四队,不是为了拆散力量,是为了让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哪条线上,发挥什么作用。”
空气里多了几分凝重。
柱间忽然举起手:“我觉得挺好。以前打仗都是乱冲一通,打得赢打不赢全看运气。现在分工清楚了,反倒心里踏实。”
斑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认真了?”
“我一直很认真!”柱间瞪眼,“只是你不爱听我说话罢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气氛竟轻松了些。
千乃嘴角微扬,没阻止他们斗嘴,反而顺势说道:“接下来一个小时,各队负责人带人熟悉任务区域。战斗队去西侧空地演练协同进攻路线;情报队跟我走一趟东岗哨楼,确认信号对接流程;医疗队留在原地,准备模拟伤员转运。”
命令一下,众人迅速行动起来。
柱间已经拉着几个年轻忍者开始比划木遁结印顺序,一边讲一边示范:“看到没?先扎根,再突刺,别急着放大招,先把基础打牢!”
斑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胸看着这群人热火朝天地训练,眼神里透着几分不屑,可脚步却没有离开。
千乃走到他身边,轻声问:“怎么,不想过去看看?”
“那种基础动作,我看一眼就知道问题在哪。”他侧头看她,“你真觉得这群人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我不确定。”她坦然道,“但我能确定的是,如果不现在就开始练,他们一定活不下来。”
斑沉默片刻,终于迈步朝战斗队走去。路过柱间时,他冷冷丢下一句:“你教错了,那个结印顺序会卡查克拉流,改第三步的手印。”
柱间一愣,随即咧嘴:“哦?那你来教?”
“懒得理你。”斑嘴上这么说,人却已经站到了训练圈中央。
另一边,扉间拿着加密卷轴走上高台,开始核对各队通讯频率。他翻到其中一页,忽然停下笔。
千乃走过去:“怎么了?”
“刚才传来的敌军信号里有个异常波动。”他指着数据曲线,“这个频率……不太像自然查克拉流动,倒像是某种干扰源在尝试接入我们的监听网络。”
千乃眯起眼:“黑绝的可能性有多大?”
“目前无法确认。”扉间合上卷轴,“但我建议,在正式出发前,所有非必要通讯频道全部关闭,只保留核心指令通道。”
她点头:“照你说的办。”
这时,泉奈从医疗帐篷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清单:“药材储备够支撑两天高强度救治,但我们缺一批止血凝胶。现有的量只能应付三十人以内重伤。”
“我去仓库调一批新的。”千乃说,“你先把现有资源按优先级分配好。”
“已经分好了。”泉奈递上一张表,“重伤员优先,轻伤自行处理,濒危状态启动白眼联动机制。”
千乃接过看了一眼,满意地笑了:“越来越像样了。”
太阳渐渐升高,训练场上人影交错。木遁枝蔓在空中交织成网,情报忍者来回传递密信,医疗班模拟担架转运,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绷又有序的气息。
千乃站在石台上,左手不经意抚过袖口。那丝血脉深处的跳动早已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晰的节奏感——像是心跳,又像是某种正在成型的秩序。
她看着远处的斑正一脸不耐烦地纠正一个忍者的体术动作,柱间在一旁笑嘻嘻地插话,扉间低头记录数据时眉头微锁,泉奈则蹲在地上检查最后一个急救包的封条是否完好。
五个人分散在不同角落,却在同一片场地上同步推进着同一件事。
就在这时,她手腕内侧忽然传来一阵细微震动。
不像之前的刺痛,也不像警示般的敲击,而是一种缓慢、规律的脉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她的经络轻轻游走。
她低头掀开袖子,皮肤表面没有任何异样。
可就在她准备放下衣袖的瞬间——
一道极淡的灰影从她腕部一闪而过,快得像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