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乃的手掌还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麻。刚才那一震来自训练场东侧的试爆区,是某个忍者小组在做最后的术式测试。她收回手,指节轻轻敲了下膝盖,确认旧伤没有因为惊门开启而复发。
柱间坐在她旁边,木遁的藤蔓慢慢松开她的腿。“还能走?”他问。
“能。”她撑着地面站起,脚步略沉,但稳住了。斑已经站在训练场出口,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卷写满名字的名单。
“宇智波的人都清点过了。”他头也不回地说,“没漏人,也没谁带伤上阵。”
千乃点了点头,抬脚往村中心走。风从背后吹来,把她的长发掀到肩前。柱间跟上来,顺手把药箱提了起来——扉间还没来得及收走。
火影大楼前的石阶上,扉间正低头看地图,手里捏着一根标记笔。听到脚步声,他抬头:“飞雷神三十七个点,修好了两个延迟的,现在信号全通。”他说完,把地图折好塞进怀里,“通讯频率也更新了,今晚就能同步给各队。”
“辛苦。”千乃走进大厅,直接上了二楼。
会议室里,沙盘已经摆好。山川、河流、敌我位置都用不同颜色的旗子标出。泉奈站在医疗区模型旁,正往一个小布包里塞药粉。
“急救包每份都加了定位符。”他抬头说,“只要查克拉还有波动,我们就能找到人。”
千乃绕着沙盘走了一圈,停下来看向东南角。那是他们预定的第一集结地,靠近一片废弃矿道。她伸手按了下那块区域,低声说:“这里容易被埋伏,得让斥候提前两小时进去探路。”
“我已经安排了四组暗哨。”扉间走到她身后,“都是老手,不会暴露。”
她嗯了一声,转身走向墙边的卷轴架,抽出一份名单。这是所有出征忍者的名册,五百三十二人,一个不少。
“我去看看装备。”柱间说着往外走,“有些人上次任务后就没换新忍具,得检查一下。”
“一起去。”斑跟着他出门,“顺便看看那些年轻人能不能扛住压力。”
千乃没拦他们。她知道柱间会仔细,斑也不会放水。两人一走,屋里就安静下来。她闭上眼,白眼缓缓开启。
淡蓝的血管在眼周浮现,视野瞬间扩展。整个木叶营地在她脑海中铺开,像一张流动的网。五百多个查克拉点闪烁着,规律而有序。她逐个扫过,重点关注经络和丹田的状态。
忽然,她在西北营区停了下来。
有个忍者的右膝查克拉流动不畅,像是旧伤未愈却强行压制。她记下编号,收了白眼。
“泉奈。”她开口。
“在。”他立刻放下手里的活。
“去把编号零七九的忍者叫来,别声张。”
泉奈点头出去了。不到一刻钟,那人来了,是个年轻上忍,脸色有点紧。
“你说你膝盖没问题?”千乃问。
“报告过医疗班,说是轻微劳损,不影响行动。”他声音很稳。
“那你现在运一遍查克拉给我看。”
那人愣了下,还是照做。刚提起查克拉,右腿就抖了一下,额角冒汗。
千乃走过去,手指搭在他膝盖外侧。“这里裂过,缝合时用了低纯度查克拉线,现在组织再生不完全。”她说,“你要是上了战场,第一个冲锋就会废掉。”
“我可以撑……”
“这不是你能撑的问题。”她打断,“木叶不需要一个冲出去就倒下的战士。你留下,负责后勤调度。”
那人嘴唇动了动,最终低头:“是。”
等他离开,泉奈才轻声问:“真让他留了?”
“他家里有两个弟弟在前线。”千乃看着门外,“我不想让他们三个都回不来。”
泉奈没再说话,默默把那份名单上的名字划掉了。
傍晚前,柱间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破损的卷轴盒。“风遁和土遁的封印条都老化了,我重新加固了一遍。”他把盒子放在桌上,“还有三个忍者的手里剑数量不够,补了新的。”
“斑呢?”千乃问。
“在那边。”柱间指了指窗外。
斑正站在操场上,面前站着十几个宇智波族人。他一只眼睛盯着他们,另一只——那只永恒万花筒——缓缓转动着。
“他在用瞳力测精神状态。”泉奈解释,“怕有人带着怨气上战场,中途失控。”
千乃靠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斑的眼神冷,话也不多,但每一个被他看过的人,出来时神情都平静了不少。
天快黑的时候,五个人重新聚在火影办公室。
沙盘前,千乃把最后一遍任务分配讲清楚。
“柱间带队正面接应雷影,目标不是歼灭,是牵制。风影一旦察觉退路被断,就会犹豫。”她拔起代表主力部队的红旗,插在主道中央。
“斑,你带宇智波精锐绕后,制造混乱,但不要深入。你的任务是逼他们分兵,给我们争取时间。”
斑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听完只说了一个字:“行。”
“扉间,情报链归你管。飞雷神节点随时准备转移指挥权,一旦发现异常,立刻调整部署。”她看向他,“你还要盯住黑绝可能的动向,哪怕只是风吹草动。”
扉间点头:“我会让探子覆盖所有地下通道。”
“泉奈,战场救治由你统筹。伤员优先级按生命体征排序,不要为了救一个人搭上整个医疗队。”她顿了顿,“必要时,你可以越级下令撤退。”
泉奈握了握拳:“明白。”
千乃环视四人,声音放低了些:“这次出兵,不是为了打赢一场仗。是为了结束这种乱局。我们不去杀谁,也不去抢地盘。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木叶来了,战就该停了。”
她停了几秒,然后说:“但最重要的一点——你们给我听好了。”
四人都看着她。
“不管发生什么,所有人都得活着回来。”她说,“我不接受牺牲,不接受‘为大局献身’这种话。死一个,就是失败。听懂了吗?”
柱间第一个应声:“听懂了!”
斑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扉间说:“我会确保指挥系统不断联。”
泉奈轻声说:“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死在我眼前。”
千乃点点头,走到沙盘边,把最后一面小旗插下。那是他们的归程路线,从战场回到木叶的路径,画得笔直。
“明天辰时出发。”她说,“今晚好好休息。”
没人动。
柱间挠了挠头:“那个……饭呢?”
“你还想着吃?”斑瞥他一眼。
“打仗很耗体力的好不好!”柱间不服气,“不吃饱怎么保护大家?”
千乃笑了下:“回去再说。”
她拿起桌上的名册,合上沙盘盖子。五个人一起走出火影大楼。
夕阳落在广场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忍者们已经在各自营地做最后准备,有人磨刀,有人检查护额,还有人在低声告别。
他们走过一条街,又一条街。
柱间走在最前面,手里还提着那个药箱。斑落后半步,目光时不时扫向千乃。扉间走在她左侧,手里攥着刚整理好的通讯码本。泉奈默默跟在最后,肩上挎着医疗包。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时,千乃忽然停下。
“怎么了?”柱间回头。
她没回答,而是抬起右手,掌心朝前。
前方巷口,一只信鸟正扑棱着翅膀落下,脚上绑着一道青色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