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线那团漆黑的查克拉刚一偏转方向,柱间便察觉到了不对。他脚尖在树梢一点,身形如箭般掠出,速度比先前更快了几分。风在耳边呼啸,他没回头,但能感觉到千乃的视线一直追着他,直到被山林遮断。
他落地时正踩在一条被泥石流半掩的小道上,前方是三列翻倒的粮车,木轮断裂,麻袋破裂,米粮混着泥水四处散落。几名忍者正扛着袋子往坡上跑,身后还有更多人影在土雾中穿梭。最前方,一个披着岩隐斗篷的高大身影双手结印,地面不断隆起泥浪,朝着最后一辆完好的粮车卷去。
“住手!”柱间低喝一声,双掌拍地。
地面瞬间炸开,数十根粗壮的藤蔓破土而出,呈环形向外扩张,将整条粮道围成封闭区域。几股泥流撞在木墙上轰然溃散,而那辆即将被吞没的粮车也被一根柔韧的枝条轻轻托起,稳稳放回路面。没有爆炸,也没有冲击波,可所有敌人都停下了动作。
土影缓缓转身,脸上刻着风霜般的纹路,眼神沉得像压了多年的山岩。“千手柱间?”他声音沙哑,“你来得比预计快。”
“你们不该碰这些粮食。”柱间站直身体,目光扫过那些被驱赶的平民押运员,“他们不是忍者,也不是战士。放过他们。”
“我们饿了三年。”土影冷笑,“边境荒芜,孩子啃树皮。你们木叶建得漂亮,粮仓堆满,凭什么让我们看着?”
柱间沉默了一瞬。“这不该由你来抢。”
话音未落,土影双手猛按地面,一道厚重的岩墙拔地而起,同时另一侧的地表裂开,泥浆如洪流般涌向柱间脚下。这是典型的牵制打法——先用视觉遮蔽,再从死角发动突袭。
可柱间没动。
他的双脚早已扎根于大地,与木遁相连。泥浪扑到身前两尺便被无数细根缠住,像被无形的手层层绞紧,最终凝固成一块块湿重的土块。
“我不想伤人。”柱间抬头,语气依旧平稳,“但也不会让步。”
土影咬牙,双手再次结印,这次是复合式土遁——“岩牢笼?四重封”。四面厚达五米的岩石高墙从四个方向合拢,意图将柱间彻底困死。可就在最后一面墙即将闭合的刹那,一根木刺从地底贯穿而出,精准击碎了施术点的查克拉节点。
紧接着,大地震动。
一道巨大的裂缝自中心炸开,无数木质枝干冲天而起,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森林。每一根都粗如殿柱,表面浮现出年轮般的纹路,散发着温润却不可违逆的生命力。
“木遁?交加之森。”柱间站在林心,双手轻抬,“现在,没人能轻易离开。”
土影喘着气后退一步,额头渗出汗珠。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真正的压制才刚开始。
果然,下一秒,柱间的查克拉猛然暴涨。他双掌合十,闭眼低语:“木遁?真数千手。”
天空仿佛暗了下来。
一只由巨木构成的庞大手掌从后方山脉缓缓升起,指节分明,掌心朝下,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缓缓压落。它没有砸向任何人,只是悬停在战场中央,掌心阴影笼罩了整支联军小队。
有人腿软跪地,有人扔掉了武器。
土影仰头看着那只巨手,脸色变了又变。他知道这不是杀招,而是震慑——一种来自自然之力的绝对统治。
“你这是要一人对抗整个岩隐?”他嘶声道。
“我只是守在这里。”柱间睁开眼,“你说你们饿,我理解。可劫掠不会解决问题。如果你真为你的村子着想,就不该走这条路。”
“你不明白!”土影怒吼,“上面的人早就不管下面死活!我们是被逼的!”
柱间没反驳。他只是一挥手,背后虚影闪动,随即发动“树界降诞”。
无数枝条如活蛇般蔓延而出,迅速缠绕住每一个敌方忍者。它们并不收紧,也不伤害,只是牢牢固定住四肢,将人轻轻吊离地面,绑在新生的树干之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置熟睡的孩子。
最后只剩土影一人站着。
他还在挣扎结印,可每一次查克拉波动刚起,就有细小的根须钻入地面,在他脚边织成网状结构,打断施术节奏。他猛地跺脚,地面崩裂,却只震断了几根枝条——更多的立刻补上。
“够了。”柱间走上前,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已经输了。”
土影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你要杀就杀,别废话。”
“我没打算杀你。”柱间摇头,“你不是敌人。”
“那你把我当什么?俘虏?阶下囚?”
“是一个需要清醒过来的人。”柱间抬起手,一根粗壮的木柱突然从地下穿出,将土影整个人掀翻在地。还不等他起身,数道坚韧的藤蔓已如锁链般缠上他的手腕、脚踝,缓缓将他拉起,固定在一棵巨树中央,仅头部可以转动。
土影喘着粗气,眼中仍有怒火,却没有再动。
柱间从怀里取出一张金色符纸,那是千乃给他的标记符。他注入查克拉,低声说:“千乃,南线已控,土影被捕,请求白眼扫描其查克拉经络。”
符纸微微发亮。
片刻后,传来她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查克拉中有残留阴寒气息,曾被操控。建议暂时封印,等意识恢复后再审。”
柱间点头,目光沉了下来。他早猜到了几分——正常情况下,土影不会贸然进攻木叶后勤线,更不会在这种时机孤军深入。
他走到树前,指尖轻点土影手腕,一株小小的嫩芽从木藤缝隙中钻出,贴附在其皮肤上,开始缓慢吸收并监控查克拉流动。
“你不是主谋。”柱间说,“有人借你的手做事。等你清醒,我们会谈清楚。”
土影闭上眼,不再回应。
柱间退后几步,环顾四周。被控制的忍者们安静地挂在树间,有的低头不语,有的望着天空发呆。远处,几只鸟落在新长出的枝头,叽喳叫了一声。
他走回粮道中央,检查最后一辆粮车。麻袋完好,密封符仍在,说明重要物资未失。他松了口气,伸手扶正倾倒的木架,又用一根柔韧的枝条把散落的米袋一一归拢。
风从南边吹来,带着泥土和新生植物的气息。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正斜照在山脊上,把整片林地染成暖黄。木墙之外是焦土与残痕,可墙内,绿意已悄然蔓延。
忽然,树上的土影睁开了眼。
“柱间。”他嗓音干涩,“如果……我真的清醒了,你会放我们走吗?”
柱间回头,笑了笑:“只要你不再动这些粮食,我不但放你们走,还能让你们带回一批。”
“你不怕我们回去又被当成叛徒处理?”
“那就别回去。”柱间拍了拍树干,“留下来,帮我们种新的田。木叶的地,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