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立刻响起!
官兵们的阵型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搅得大乱。
有人被巨石砸得脑浆迸裂,有人被滚木撞翻在地,人仰马翻。
“跟着洒家杀!”鲁智深大吼一声,舞动月牙铲,如金刚降世般直接从陡坡上冲杀下来!
那月牙铲在他手中轻若无物,抡扫劈砸,势不可挡。
官兵们的长枪刀剑碰上便飞,甲胄沾上便裂!
他就像虎入羊群,所过之处,血肉横飞,竟无一人能挡他一合之威!
右侧,武松的目标明确无比,直取后队的李虞候。
那李虞候见一道人影如飞般扑来,刀光刺眼,吓得肝胆俱裂,慌忙举刀招架。
但武松的刀太快!太狠!只见刀光一闪,血光迸现!
李虞候的刀才举到一半,喉间已然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线,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嗬嗬两声,栽下马去。
主将被杀,后队的官兵更是心胆俱裂,发一声喊,竟有不少人掉头就想往峡谷来路逃窜。
“哪里走!”武松冷喝一声,双刀展开,如穿花蝴蝶,又似雪舞纷飞,杀入溃兵之中。
刀光过处,必有官兵惨叫倒地。
他刀法精奇,专攻要害,效率极高,竟以一人之力,将后队十余名官兵死死缠住,不得脱身。
此时,峡谷前端的王虞候还在拼命呼喝,试图稳住阵脚,组织抵抗。
然而鲁智深带来的压迫力实在太强,加之滚木礌石不断落下,官兵死伤惨重,阵型已溃。
“噗!”
一声闷响,鲁智深一铲将一名试图偷袭的官兵连人带枪扫飞出去,撞在运粮车上,当场毙命。
他环眼一扫,见那王虞候还在叫嚣,顿时大怒,迈开大步便冲了过去:“兀那狗官!吃洒家一铲!”
王虞候见这凶神恶煞的胖大和尚朝自己冲来,吓得心胆俱丧,但知已是绝路,只得硬着头皮,挺枪迎上。
他武艺比李虞候强上不少,一杆点钢枪使得呼呼生风,试图以灵巧招数缠斗。
鲁智深最烦这等缠斗,怒吼一声,根本不理会刺来的枪尖,月牙铲一个“力劈华山”,以硬碰硬,直砸对方枪杆!
王虞候知他力大,不敢硬接,急忙撤步回枪。
岂料鲁智深这一铲乃是虚招,铲至半途,猛然变砸为扫,月牙般的锋刃横削对方腰腹!
这一变招迅疾无比!
王虞候大惊失色,再想躲闪已是不及,只得将枪杆往下一竖,企图格挡。
“锵”的一声刺耳巨响!
那精钢打造的枪杆,竟被月牙铲生生斩断!
王虞候虎口迸裂,惨叫一声,被铲上蕴含的巨力震得倒飞出去,口中喷血不止。
未等他落地,鲁智深紧跟一步,月牙铲再次扬起,便要结果其性命。
就在这时,那辆一直静悄悄的轻便马车,帘幕猛地掀开!
一道灰影如电射出,直扑鲁智深后心!
一道剑光,毒蛇般刺向鲁智深脖颈要害!
这一剑,又快又狠,角度刁钻,显是高手所为!
原来慕容彦达老奸巨猾,深知此次押运关系重大,明面上以王、李二虞候带队,暗地里却重金聘请了一位江湖上有名的黑道高手,“鬼影剑”谢魁,伪装成账房先生,藏在车中,以为奇兵!
这谢魁剑法阴狠,擅长偷袭,不知多少成名人物栽在他手上。
眼看剑尖即将及体,鲁智深似乎浑然未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一道刀光如匹练般卷来!
“叮”的一声脆响,精准无比地架住了那毒辣的一剑!
正是武松!
他解决了后队之敌,时刻关注全场,早已察觉那马车有异,见灰影扑出,立刻飞身来救!
单刀一架,挡住致命一击,另一刀顺势反撩对方手腕,逼得那灰影不得不后退一步。
鲁智深这才回过身,看到持剑的灰衣老者(谢魁),以及被武松挡下的那一剑,勃然大怒:“直娘贼!还敢暗算洒家!”
挥铲便要上前。
武松却道:“大哥且去收拾残局,这老匹夫交给小弟!”
他看出对方剑法走的是诡奇一路,正适合自己双刀近身缠斗。
鲁智深知武松之能,点头道:“兄弟小心!”
转身便去追杀那些溃散的官兵,以及试图挣扎起身的王虞候。
武松与谢魁战在一处。
谢魁剑光霍霍,犹如鬼影,飘忽不定,专刺要害。
武松双刀则如雪花纷飞,守得严密无比,刀光闪烁间,不时反击一两招,迅捷狠辣。
两人以快打快,转眼间便交换了十余招,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谢魁越打越惊,这青年行者刀法之精妙,应变之迅疾,实为他平生仅见,自己赖以成名的诡奇剑招,竟丝毫占不到便宜。
另一边,鲁智深已一铲将重伤的王虞候了账,将残余的官兵杀得四散奔逃,但峡谷来路已被落石断木阻塞,一时难以逃脱。
此时,峡谷出口处也爆发出喊杀声。
杨志见时机已到,率张青、孙二娘等人从乱石滩后杀出,堵住了官兵的最后退路。
杨志一柄“青天白日刀”施展开来,刀光凛冽,正气磅礴,正是军中搏杀的凌厉刀法,挡者披靡。
张青朴刀沉稳,孙二娘鞭影飞舞,夫妻配合默契,手下喽啰也是士气如虹。
官兵本就胆气已丧,前后被夹击,更是彻底崩溃,纷纷丢弃兵器,跪地求饶。
战斗很快便接近尾声。
场中,只剩下武松与谢魁的单打独斗。
谢魁见大势已去,心生怯意,剑法稍显散乱。
武松瞧出破绽,猛地一个踏步进身,左手刀格开长剑,右手刀如电光石火,直刺对方心窝!
谢魁慌忙回剑格挡,却不知武松这一刺仍是虚招,刀至半途,手腕一翻,变刺为削,刀光一闪!
“呃啊!”谢魁惨叫一声,持剑的右手已被齐腕削断!
长剑当啷落地。
他还未及反应,武松左脚飞起,正中其胸口。
谢魁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滑落下来,眼见不活了。
武松收刀而立,气息微喘,斗笠下目光冷冽。
此时,峡谷中已再无站立的官兵。
除了跪地投降的三十余人,其余非死即伤。
十辆大车完好无损地停在道中,拉车的骡子不安地打着响鼻。
鲁智深拄着月牙铲,看着满地狼藉和跪倒的俘虏,哈哈大笑:“痛快!真他娘痛快!三弟好计策!二弟好刀法!”
杨志和张青夫妇走过来,脸上也带着胜利的喜悦。
杨志指挥喽啰们清点车辆、看管俘虏、救治己方轻伤者。
鲁智深走到一辆大车前,用月牙铲挑开覆盖的牛皮,顿时一片耀眼的金光银光射出!
车里整整齐齐码放着铸成银锭的白银,在昏暗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他又接连挑开几辆车,有的是金银,有的是绸缎绢帛,还有一车是精美的漆器、玉器、古玩。
“直娘贼!”鲁智深倒吸一口凉气,“这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慕容彦达这狗官,该杀!该千刀万剐!”
孙二娘眼尖,走到那辆轻便马车旁,从里面拖出几个沉甸甸的箱箧,打开一看,都是些价值连城的珍玩,显然是送给蔡京的核心寿礼。
她还找到了一本厚厚的礼单。
“大哥,你看这个。”孙二娘将礼单递给鲁智深。
鲁智深认得几个字,但看得头疼,便递给杨志:“三弟,你念给俺听听。”
杨志接过礼单,展开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白银五万两,黄金五千两,苏杭绸缎一千匹,和田美玉麒麟一对,前朝字画十幅……还有……”他念着一长串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和名目,众人听得又惊又怒。
忽然,杨志的声音顿住了,目光凝固在礼单末尾。
那里并非礼品名目,而是用另一种稍显潦草的笔迹,写着一行看似无关的字:“青州粮价平,米粟三百钱一石,民皆感念慕容知府德政。”
鲁智深凑过来看:“这写的什么鸟语?粮价平?德政?放他娘的狗臭屁!”
杨志却脸色凝重,指着那行字道:“大哥,你看。这字迹与前面礼单不同,墨色也略新。夹在这礼单之中,显得极为突兀。而且,青州今春大旱,夏又有蝗,粮价飞涨,早已超过千钱一石,何来‘三百钱’?更谈不上‘德政’。”
武松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冷声道:“似是暗语。或许…这便是那‘影门’联络的讯息?”
杨志沉吟道:“极有可能。这看似一句无关紧要甚至颠倒黑白的闲笔,或许正是某种密码暗号,用以向京中接收之人证实身份或传递其他信息。慕容彦达与那神秘组织,果然有所勾结。”
鲁智深听得一头雾水,但也知事关重大,挠头道:“这劳什子暗语,弯弯绕绕,甚是麻烦!且带回山寨,慢慢理会!”
这时,张青过来请示:“大哥,这些俘虏如何处置?”
鲁智深环眼一瞪:“问问他们,可曾做过欺压百姓的恶事?若有,就地砍了!若只是寻常吃粮当兵的,愿意入伙的留下,不愿的发些盘缠,让他们自谋生路去!俺二龙山不杀无罪之人!”
“是!”
杨志又道:“大哥,此地不宜久留。需尽快将财物运回山寨,并将道路清理一番,以免被后续官军察觉,追踪而来。”
鲁智深点头称是,立刻吩咐下去。
众喽啰兴高采烈,一部分人负责押运车辆财物,一部分人负责清理战场,掩埋尸体(官兵尸体就地掩埋,自家战死者运回山寨安葬),释放俘虏。
看着十辆沉重的大车缓缓启动,朝着二龙山方向驶去,鲁智深、武松、杨志三人并肩而立。
鲁智深扛着月牙铲,志得意满;武松擦拭着戒刀上的血迹,面色沉静;杨志则握着那封礼单,目光望向青州方向,若有所思。
峡谷中血腥味尚未散去,但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已然落幕。
二龙山不仅获得了巨额财富,足以支撑很长时间的开销并救济百姓,更重挫了慕容彦达的气焰,缴获了可能揭示其与神秘组织勾结的重要线索。
然而,那礼单上神秘的暗语,预示着这场劫富济贫的侠义之举,或许已触动了某张隐藏在更深处的黑暗罗网。
更大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
“回山!喝酒庆功!”鲁智深的大嗓门打破了沉寂,豪迈的笑声在峡谷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