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四年三月初六清晨,玄械司研发署密室的空气都透着凝重。陆承渊端坐桌前,能量增幅仪的玄铁基座已嵌入地面符文阵,92%纯度的星核原石泛着温润金光,金纹玄气如溪流般顺着导管缠上他的手腕。林墨半蹲在桌侧,双手稳稳按住字迹定位尺,牛角尺身的星尘砂正随着纸张纤维微微发亮,在账本上勾勒出细密的红色网格。
“大人,定位尺已锁定第三十页至五十页——这是李嵩亲笔墨迹最密集的区域,忘忧墨涂层最厚。”林墨调整着放大镜角度,镜光落在“江南盐运”的伪装标题上,“能量增幅仪输出稳定在85%,刚好匹配您解析眼的金纹频率。”苏清鸢站在陆承渊身后,指尖悬在增幅仪的调控旋钮上,随时准备应对能量波动;陈砚心则握着符文笔,朱砂砚台就放在手边,防备玄术陷阱。
陆承渊缓缓睁眼,瞳孔中的淡金纹路与增幅仪的玄气遥相呼应。他将定位尺压在账本第三十二页,那里正是前一日隐约看到“骨牙”二字的地方:“启动。”苏清鸢立刻旋动旋钮,金纹玄气顺着定位尺的星尘砂纹路渗入纸页,原本泛黄的纸面泛起微光,如被晨露浸润的宣纸。
“三月初一,售北境玄铁百石于骨牙使者,价银三千两,由沈家商船走泉州外海交割。”模糊的墨痕在金纹玄气中逐渐凝聚,林墨立刻用炭笔在旁快速记录,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与增幅仪的低鸣交织。陆承渊移动定位尺,下一行字迹随之显现:“三月十五,赠玄阴草五十斤,附‘寒区战甲关节图纸’残页,使者承诺蛮族秋后进犯雁门关。”
密室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寒区战甲图纸是玄械司的核心机密,李嵩竟私赠蛮族,难怪之前北境蛮族的攻城甲胄与玄械司的早期型号如此相似。陆承渊眼神一沉,继续解析,定位尺划过第四十页时,星尘砂突然剧烈闪烁,红色网格扭曲成一团。
“小心!”苏清鸢的声音刚落,账本突然冒出黑烟,第四十页的字迹如被烈火灼烧般蜷缩,纸页边缘泛起焦黑——李嵩竟在这一页埋下了“湮灭符印”,一旦被解析术触动,就会烧毁整页内容。陆承渊只觉一股狂暴的玄气从纸页传来,解析眼瞬间刺痛,眼前金星乱冒。
“反向控能!”苏清鸢猛地旋动增幅仪旋钮,将能量输出从“注入”切换为“抽取”,金纹玄气如潮水般退回仪器,硬生生将符印的黑气拽回纸页。陈砚心趁机扑上前,符文笔蘸满朱砂,以快如闪电的速度在纸页边缘刻下“锁纹符”:“锁住了!但符印还在躁动,需持续注入稳定符文!”
陆承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重新凝聚心神:“林墨,定位尺锁定纸页纤维最密集处——符印核心就在那里。苏主事,能量输出降至50%,以脉冲形式注入。”他再次启动解析眼,这次金纹玄气不再是持续流淌,而是如心跳般有节奏地冲击纸页。每一次脉冲,陈砚心就补刻一道锁纹符,黑烟在符文与玄气的夹击下渐渐消散。
“四月初二,贿丽妃黄金五万两,求其在圣上面前美言,保‘玄械司副统领’之位。附:圣地长老允诺,若得此位,助我偷取三阶战甲能量核心图纸。”第四十页的字迹终于完整显现,林墨的手都在颤抖,这笔贿银数额之巨,足以证明李嵩与后宫、圣地的勾结已到何等地步。
就在这时,密室门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玄术感应线的尖锐警报刺破清晨的宁静。“是玄音爆符!”陈刚的吼声从院外传来,紧接着是玄械弩的连发声响,“圣地修士偷袭,来了三个人!”
陆承渊眼神一凛,却没有停下解析:“苏清鸢,你去协助陈刚;陈砚心,守住密室门,用锁纹符加固防御。林墨,继续记录,我们只剩最后五页!”他加快定位尺的移动速度,金纹玄气的脉冲频率陡然提升,账本上的字迹如走马灯般显现——从李嵩与圣地的密会地点,到给蛮族送军备的具体路线,每一条都足以将李党与圣地钉在耻辱柱上。
密室门外,三名圣地修士正疯狂冲击防线。为首者手持玄音爆符,符纸燃烧产生的低频声波震得玄铁盾嗡嗡作响,玄械营士兵的耳膜都渗出鲜血。“破了这扇门,毁掉账本!”修士怒吼着,将另一张爆符掷向盾墙,符纸在半空炸开,声波形成肉眼可见的冲击波。
“盾墙阵!交错防御!”陈刚的吼声盖过声波,五十名玄械营士兵立刻调整阵型,前排士兵将玄铁盾斜立,形成“V”形防御角,后排士兵则从盾缝中精准瞄准。苏清鸢赶到时,正看到一名修士试图从屋顶破入,她立刻将简化版能量增幅仪对准屋顶:“反向能量冲击!”金纹玄气如利箭般射向屋顶,修士被玄气击中,惨叫着从屋顶摔落。
“目标左翼修士!破灵弩箭,放!”陈刚抓住机会下令。三支淬有星辰草汁液的弩箭同时射出,正中左翼修士的玄气护盾。护盾瞬间破碎,弩箭穿透他的肩胛,修士踉跄倒地。右翼修士见状,转身想逃,却被玄术感应线缠住脚踝,电流顺着玄气导入体内,浑身麻痹不能动弹。
“只剩你一个了!”苏清鸢调整增幅仪参数,金纹玄气在仪器顶端凝聚成刃。为首的修士脸色惨白,他没想到玄械司的防御如此严密,玄音爆符的声波攻击对玄铁盾阵效果甚微,反而被对方的精准弩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咬了咬牙,将最后一张玄音爆符掷向密室门,自己则转身冲向院墙。
“想跑?”陈刚启动三阶战甲的推进装置,如离弦之箭般追上去,玄气刃劈向修士后背。修士惨叫一声,被玄气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重重摔在地上。此时密室门“吱呀”一声打开,陆承渊拿着完整的解析记录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目光如炬:“都拿下了。林墨,把解析记录送一份给太子殿下,立刻!”
晨光已洒满整个庭院,被俘的两名修士被玄铁镣铐锁住,镣铐上的锁灵符文让他们无法调动丝毫玄气。苏清鸢检查着地上的玄音爆符残骸,眉头微皱:“这种符纸是圣地的‘静心堂’特制,与上次夜袭的修士所用符纸不同——看来圣地派来的不是同一批人,他们在轮番试探我们的防御。”
陈刚押着为首的修士过来,修士梗着脖子道:“圣地不会放过你们的!玄械技术本就不该存在,你们这些摆弄铜铁的蝼蚁,迟早会被圣火烧尽!”陆承渊蹲下身,将解析记录放在他面前:“李嵩把你们卖了都不知道。”他指着“赠战甲图纸于圣地”的条目,“你们帮他谋官,他却把你们的玄术防御弱点都画进图纸里,卖给蛮族。”
修士看着记录,脸色从铁青变成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长老说李嵩是我们的人,怎么会……”陆承渊冷笑一声,站起身:“把他们带去督查署,严加审讯,务必问出圣地静心堂的具体位置和修士调动规律。”
李明早已带着督查署的人等候在院外,他接过解析记录,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倒吸一口凉气:“李嵩竟敢私通蛮族、贿赂后宫,还与圣地勾结,这简直是罪大恶极!”他立刻让人备马,“我亲自送这份记录去东宫,太子殿下看到这些,定会下令彻查丽妃和圣地在京城的据点。”
庭院里,玄械营的士兵正在清理战场,受伤的士兵被送去医治,损坏的玄铁盾和玄械弩被搬到工坊维修。苏清鸢走到陆承渊身边,递给他一杯热茶:“大人,解析过程中您的玄气波动又紊乱了,还是得再调息半日。”她指着能量增幅仪,“仪器检测到您的解析眼能量消耗了六成,再逞强会伤根基。”
陆承渊接过热茶,看着庭院里忙碌的众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值得。有了这份解析记录,李党余孽无处遁形,圣地在京城的势力也将被连根拔起。玄械司的预算彻底稳固,西北和东域的装备供应再也不会被掣肘。”他望向远处的工坊,“通知四大工坊,全力量产三阶战甲和符文投石机,我们的反击,该提速了。”
林墨拿着另一副本解析记录跑过来,兴奋地说:“大人,苏主事,你们看!李嵩在账本最后一页记了圣地在东域的据点——星落镇外的黑石峡,那里藏着他们的玄术能量库!这对苏主事在东域的防线太重要了!”
苏清鸢接过记录,看到“黑石峡”三个字时,眼睛一亮:“难怪玄灭在东域的玄气供应源源不断,原来有圣地的能量库支撑。有了这个位置,我们就能针对性部署,彻底切断玄灭的后路。”她立刻拿出传信符,将据点位置发给东域的玄械司分部,“让他们立刻侦查,准备突袭。”
正午时分,太子的回信传到玄械司。传信符上的字迹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解析记录已呈陛下,陛下震怒,即刻下令抄查丽妃寝宫,捉拿李党余孽。圣地修士交由督查署与玄械司联合审讯,东宫全力配合。另,赏玄械司星核能量块百箱,以资鼓励。”
陆承渊将传信符递给众人传阅,庭院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工匠们挥舞着手中的工具,玄械营士兵举起玄械弩高呼,连被俘的圣地修士都低下了头——他们知道,玄械司的崛起已不可阻挡,圣地与李嵩的勾结,终究败给了玄械技术的精准与坚韧。
陆承渊站在庭院中央,望着玄械司的星纹旗帜在阳光下猎猎作响。解析账本的过程虽危机四伏,却也让玄械司彻底掌握了主动。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圣地的反扑、东域的玄灭、西北的蛮族,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们。但此刻,看着身边并肩作战的同伴,看着堆积如山的星核能量块,他心中充满了信心。
玄械的光芒,已穿透阴谋的迷雾,照亮了大明的疆土。接下来,便是以玄械为刃,以民心为盾,彻底扫清这些盘踞在黑暗中的敌人,让星纹旗帜,插遍每一寸需要守护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