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四年三月二十早朝,太和殿的丹陛被晨光镀上一层暖金色,却驱不散殿内沉凝的气场。经历了李党诬陷陆承渊的闹剧后,朝堂上下早已形成共识——清算李嵩,已是刻不容缓。文武百官列班整齐,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站在武将队列首位的陆承渊,以及丹陛侧立的太子赵衡,无人再敢为李党说半句辩解之词。
“陛下,臣有本启奏。”太子率先出列,手中捧着一卷厚厚的联名奏折,朱红的署名从东宫到内阁,再到六部九卿,几乎涵盖了朝堂所有核心官员,“李嵩通敌叛国,私售军备予蛮族,勾结圣地妄图谋逆,罪证确凿,天地共愤。今臣与百官联名,恳请陛下下旨抄没李嵩家产,追缴其通敌所得,将其田庄、商铺、钱庄资产尽数充公,以补西北军需之缺,告慰战死将士英灵!”
太子话音刚落,内阁首辅周延儒立刻率众臣附和:“臣等附议!李嵩身为前玄械司监造官,知法犯法,其家产多为通敌赃款所购,若不追缴,难平民心,难安边防!”他将手中的副本奏折高举过顶,“此折已有八十七名朝臣联名,皆是自愿署名,愿为此次奏请担责!”
丹陛之上,天启帝靠在特制的龙椅软榻上,脸色虽依旧苍白,眼神却异常清明。他接过内侍呈递的联名奏折,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署名,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这是他病重以来,朝堂第一次如此同心同德。“李嵩……”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满是失望与决绝,“朕待他不薄,他却以通敌相报,若不严惩,何以对天下?”
“陛下圣明!”百官齐声叩首,声震殿宇。此前曾对李党抱有观望态度的保守派官员,此刻也躬身附和——李党最后的反扑沦为笑柄,陆承渊的忠诚被彻底证实,再与李党牵连,无异于自寻死路。兵部尚书张维贤更是出列补充:“陛下,西北军报显示,蛮族因得到李嵩所售战甲,近期又在边境蠢蠢欲动,急需军备补充。抄没李嵩家产,既能解军需燃眉之急,又能震慑宵小,一举两得。”
天启帝缓缓点头,对太监总管吩咐:“传朕旨意。”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最终的裁决。“命玄械司统领陆承渊,率玄械兵三千、京营禁军五千,共同执行抄家任务,封锁李嵩府及所有产业,不得遗漏一物;督查署署长李明,负责提审李嵩及其党羽,务必撬开其口,查清所有通敌细节与同党;玄械司研发署主事苏清鸢,协助清点李府军械、图纸等物资,重点核查与圣地、蛮族相关的证物。”
这道旨意不仅明确了抄家的核心团队,更将主导权交给了太子阵营——玄械兵与京营禁军皆在太子与陆承渊掌控之下,等于彻底断绝了李党残余的念想。天启帝顿了顿,又补充道:“抄家过程全程由太子监临,所有查抄物资登记造册,一式三份,分别上报内阁、兵部、户部,确保公正透明,杜绝中饱私囊。”
“臣等遵旨!”陆承渊、李明与闻讯赶来的苏清鸢一同出列领旨,三人神色肃穆,动作整齐划一。太子也躬身谢恩:“儿臣必不负父皇所托,确保抄家之事万无一失。”
旨意宣读完毕,天启帝看着阶下的陆承渊,语气缓和了几分:“陆爱卿,玄械司近来屡立奇功,是大明的柱石。朕再下一道旨意——玄械司年度预算翻倍,京郊主工坊可优先调用全国玄铁、星核等资源,无需经兵部层层审批;二阶战甲的量产速度务必加快,三个月内,需向西北输送五百套,补足边防缺口。”
这道旨意如惊雷般炸响,让百官无不震惊。预算翻倍意味着玄械司的研发实力将大幅提升,优先调用资源更是打破了以往的部门壁垒,等于将大明的核心军备研发权彻底交给了玄械司。苏清鸢眼中闪过惊喜,立刻叩首:“臣代玄械司上下谢陛下隆恩!臣保证,三个月内必完成二阶战甲量产任务!”
退朝后,太子立刻在东宫召集陆承渊、李明、苏清鸢及京营禁军统领陈刚议事。刚落座,陈刚便抱拳道:“太子殿下,陆大人,禁军五千人已集结完毕,随时可奔赴李嵩府。只是听闻李嵩府中豢养了十余名修士,其中不乏三阶高手,玄械兵虽有战甲优势,仍需小心应对。”
“陈将军所言极是。”陆承渊展开李嵩府的布局图,指着其中一处标注“锻造坊”的位置,“根据督查署的密报,李府的修士多盘踞在锻造坊周边,那里不仅有防御符文,还藏着不少玄铁兵器。此次抄家,我们兵分三路——一路由玄械兵为主力,从正门突破,控制前院与中庭;二路由禁军封锁李府后门及侧门,防止有人趁乱逃脱;三路由苏主事带领玄械司的符文师,破解锻造坊的防御符文,收缴军械图纸。”
他看向苏清鸢,补充道:“李府修士擅长玄术攻击,普通箭矢难以伤其根本,你新研发的破玄弩箭,此次务必配备到位。”苏清鸢点头,取出一支泛着淡蓝色玄光的弩箭:“大人放心,破玄弩箭已量产两百支,箭簇涂抹了‘玄铁砂’,能有效穿透修士的玄气护盾,配合玄械弩使用,对付三阶修士绰绰有余。”她顿了顿,又递上一枚巴掌大的探测符,“这是‘玄气探测符’,能感应到修士的玄气波动,可避免他们隐匿逃脱。”
李明则汇报了审讯进展:“大人,李嵩被关入天牢后,始终闭口不言,无论用何种方法,都不肯交代同党名单与圣地的交易细节。倒是他的管家招供,李嵩在海外有三座秘密钱庄,存着近百万两黄金,是与圣地交易的酬劳。臣已联系水师,封锁了沿海港口,正在追查钱庄的具体位置。”
“李嵩是在等圣地的救援。”太子冷笑一声,“他以为圣地会为他冒险,却不知圣地早已将他视为弃子。不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抄家时务必严密防范,防止圣地修士趁机劫人或销毁证据。”他看向陆承渊,“陆爱卿,抄家之日就定在明日辰时,此时李党残余与圣地修士尚未反应过来,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臣遵旨。”陆承渊躬身领命,随即对陈刚与苏清鸢吩咐,“陈将军,你立刻带人勘察李府周边地形,在主要路口设置关卡;苏主事,你带领符文师团队,今晚务必完成破玄弩箭与探测符的分发调试,确保每位玄械兵都熟悉使用方法。”两人齐声应下,立刻起身离去布置。
议事厅内仅剩太子与陆承渊两人时,太子的语气变得沉重:“陆爱卿,此次抄家不仅是追缴赃款,更重要的是查清李嵩与圣地的所有交易细节。万寿节将至,圣地必然会有大动作,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掌握足够的证据,才能彻底粉碎他们的阴谋。”
“臣明白。”陆承渊点头,“臣已安排李明,在抄家同时提审李府的所有下人,尤其是锻造坊的工匠与李嵩的贴身小厮,他们必然知晓不少秘密。另外,苏主事会重点清查李府的书房与密室,寻找与圣地相关的书信、符文及交易账本,这些都是扳倒圣地的关键证据。”
太子满意地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玉印:“这是东宫的兵符,明日抄家时,若遇紧急情况,你可持此印调动京营所有禁军,无需向朕请示。朕要的不是仅仅抄没家产,而是将李党与圣地的勾结彻底公之于众,让天下人都知道,通敌叛国者,必遭严惩。”
陆承渊接过玉印,入手温润,却感受着千钧之重——这枚玉印代表着太子的绝对信任,也代表着守护大明的重任。他郑重躬身:“臣必不辱使命。”
当日午后,玄械司工坊内一片忙碌。工匠们正在给玄械兵的战甲加装破玄弩箭的发射装置,符文师们则将探测符贴在战甲的肩甲位置,确保随时可以激活。苏清鸢亲自调试着能量增幅仪,这款仪器不仅能还原篡改的字迹,还能增强探测符的感应范围,是此次抄家的重要助力。
“主事,所有玄械兵都已配备完毕,破玄弩箭每人三支,探测符每人一枚。”一名符文师前来汇报。苏清鸢点头,走到一名玄械兵面前,检查了他的战甲:“激活探测符试试。”玄械兵按下肩甲的按钮,探测符瞬间亮起淡蓝色的光芒,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周围百米内的玄气波动数据,清晰无比。
“很好。”苏清鸢满意地点头,“记住,遇到修士时,先激活探测符锁定位置,再用破玄弩箭攻击其玄气核心,不可贸然近身。若遇到防御符文,立刻发送信号,我会带人前来破解。”玄械兵齐声应下,声音洪亮,充满了信心。
与此同时,天牢深处的审讯室内,李明正亲自提审李嵩。火把的光芒映照在李嵩的脸上,他头发散乱,衣衫破旧,却依旧保持着几分昔日的倨傲。“李嵩,你可知罪?”李明将一堆证据放在他面前,“你的管家、下人都已招供,你的儿子李默正在密谋叛乱,你若此刻交代同党,尚可从轻发落。”
李嵩抬了抬眼皮,扫过那些证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从轻发落?你们不过是想利用我,对付圣地罢了。我告诉你,不可能。”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陆承渊、太子,你们别得意太早,圣地不会善罢甘休。万寿节那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圣地?”李明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你与圣地的具体交易细节是什么?他们在京城有多少潜伏者?李默与他们的行动计划是什么?”无论他如何追问,李嵩都紧闭双唇,再也不肯说一个字,只是盯着审讯室的屋顶,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李明无奈,只能让人将李嵩押回牢房。他走出审讯室,正好遇到前来探望的陆承渊,连忙上前汇报:“大人,李嵩嘴硬得很,只说‘圣地不会善罢甘休’,不肯交代任何细节。看来他是铁了心,要等圣地的救援。”
“他等不到了。”陆承渊看着天牢深处的方向,眼中闪过冷冽的光芒,“明日抄家,我们会找到所有证据,就算他不招供,也能将他与圣地的勾结公之于众。至于圣地,我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他们在万寿节现身。”
三月二十一清晨,天刚蒙蒙亮,李嵩府外已被玄械兵与禁军层层包围。玄械兵身着三阶战甲,手持配备破玄弩箭的玄械弩,神情肃穆地站在正门两侧;禁军则手持长刀,封锁了所有出口,连一只飞鸟都难以逃脱。陆承渊身着玄色统领官袍,站在队伍最前方,手中握着太子亲赐的兵符,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李府紧闭的朱漆大门。
辰时一到,陆承渊高声下令:“抄家开始!”玄械兵立刻上前,用玄铁撞木猛击大门,“哐当”一声巨响,朱漆大门被撞开,露出府内庭院深深的景象。就在这时,府内突然射出数十支玄铁箭,带着凌厉的玄气,直奔玄械兵而来——李府的修士果然进行了抵抗。
“激活能量护盾!”陆承渊一声令下,玄械兵立刻按下战甲上的按钮,淡蓝色的能量护盾瞬间展开,将玄铁箭尽数挡下。“反击!”玄械兵同时扣动玄械弩的扳机,破玄弩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府内的弓箭手位置。只听几声惨叫,府内的抵抗瞬间减弱。
苏清鸢带领符文师团队,迅速冲进府内,直奔锻造坊而去。锻造坊的大门上刻着复杂的防御符文,正散发着黑色的玄气。“就是现在!”苏清鸢一声令下,符文师们立刻将准备好的“破符针”插入符文的关键节点,同时启动能量增幅仪。淡金色的能量光束照射在符文上,黑色玄气瞬间消散,防御符文彻底失效。
“冲进去!”苏清鸢率先推开门,锻造坊内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数十套半成品的蛮族战甲堆放在角落,墙上挂着圣地的玄阴锁灵纹图纸,地面上散落着星尘砂与玄铁坯料,显然这里不仅是锻造地,更是李嵩与圣地交易的秘密据点。“立刻清点登记,所有图纸、战甲、原料,都要妥善封存!”苏清鸢吩咐道,符文师们立刻行动起来,用特制的锦盒将图纸与战甲装好。
前院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李府的修士在破玄弩箭的攻击下,纷纷被击溃,十余名修士全部被擒获。陈刚带领禁军,逐一搜查府内的房间,将李嵩的家眷与下人集中到中庭看管,避免有人趁机销毁证据。李明则带着督查署的人,直奔李嵩的书房与密室,寻找秘密账本与海外钱庄的线索。
陆承渊站在李府的中庭,看着眼前被查抄的物资与被擒获的修士,心中无比坚定。抄家只是开始,万寿节的决战才是关键。他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阳光正好穿过云层,洒在他的身上——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守护大明的百姓,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险,他都不会退缩。
而在天牢中,李嵩仿佛听到了府内的动静,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凄厉而绝望:“陆承渊,你以为抄了我的家,就能赢吗?圣地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万寿节那天,整个京城都会为我陪葬!”看守的狱卒连忙上前制止,却被他用力推开。李嵩的笑声回荡在天牢深处,让人心头发寒——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