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抱了多久。
时间好像在这个拥抱里被拉得很长，又好像被压缩成了短短一瞬。
阮小白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感到最安心的时刻。
所有的不安，忐忑，都被她有力的心跳声一点点抚平。
周亚也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
怀里这个小家伙，又软又暖，乖得不像话，现在是自己的男朋友了。
这感觉太不真实，可怀抱里的温度和触感又无比真切。
最终，还是周亚先松开了手。
她轻轻推开他，想看看他的表情。
结果一低头，就看见阮小白眼眶红红的，闪烁着一点泪光，像是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周亚心里一软，下意识地弯下腰，抬手用指腹轻轻帮他拭去那点湿意。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点笨拙的温柔。
阮小白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任由她擦着自己的眼角。
他一直盯着周亚看，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情绪翻涌，有喜悦，有羞涩，还有一种失而复得般的依赖。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说话。
刚刚那个拥抱，仿佛已经把所有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可真的分开，又觉得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不知道该从哪一句说起。
屋子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最后，还是阮小白先开了口，打破了这片宁静。
他看着周亚，声音还有点闷闷的：“姐，你吃饱了吗？要不我……我再去做点吃的？”
周亚一听，忍不住笑了。
她看着他，故意逗他：“小家伙，现在还叫姐呢？”
阮小白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他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地说：“就......就先这么叫着......”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改口。
叫周亚？太生疏了。
叫亚亚？好像更奇怪。
还是“姐姐”这个称呼最顺口，也最让他有安全感。
周亚看他窘迫的样子，也不再逗他了。
她还是习惯叫他小白，他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行，先这么叫着。”
周亚直起身，揉了揉他的白毛。
“你呢？光着脚站这么久，冷不冷？”
说着，她的视线落在他光着的脚上。
那双小巧的脚还踩在冰凉的地板砖上，脚趾因为紧张和寒冷，一直微微蜷着。
“不冷。”
阮小白摇摇头，嘴上这么说，脚趾却不自觉地又缩了缩。
周亚没信他，转身从拿起他的棉拖鞋，弯腰放在他脚边。
“穿上。”
“哦。”
阮小白乖乖地把脚伸进拖鞋里，暖意从脚底板慢慢升上来。
他仰着头看她，好像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
周亚看着他，觉得这场景有点好笑。
明明是刚确定了关系，现在却像两个刚认识的陌生人，透着一股傻气。
“所以......”
周亚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
虽然她刚才说了“我愿意”，但她还是想再确认一遍，想看他的反应。
阮小白听到这话，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像是怕她看不见似的，幅度特别大。
“嗯！”
周亚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心也跟着飞扬起来。
刚才那点因为表白，拥抱而带来的紧张和不真实感，被他这个傻乎乎的动作冲淡了不少。
真是在一起了。
周亚心想，她居然真的有了个比自己小的男友。
这事儿要是让以前在拳场认识的那些人知道了，估计得惊掉下巴。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一个傻乐，一个看着他傻乐。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喜悦和一丝丝尴尬的氛围。
关系变了，相处的方式好像也得跟着变，但具体怎么变，谁也不知道。
阮小白往前凑了凑，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离得近了，鼻尖轻轻动了动，闻到了周亚身上沐浴露的清香，还有一丝极淡的......挂面和青菜的味道。
应该是她刚才吃的，没有荤腥味。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猛地一揪。
她累了一天，就拿那个对付了一下。
刚才只顾着自己的心事，都忘了她还没好好吃饭。
他微微蹙了下眉，很轻地问：“姐，你晚上......就吃了那个？”
周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她今天累得够呛，回来就想赶紧洗个澡躺下，晚饭是随手下了面条解决的。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阮小白已经转身，丢下一句斩钉截铁的话。
“我去做饭！”
说完，他也不等周亚回答，转身就往厨房里钻。
那背影，带着一种要去干一番大事业的决绝。
周亚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忍不住笑了。
现在有一个人，为她洗手作羹汤。
而且，这个人以后是她的了。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像被灌了蜜，甜得有点发腻。
厨房里很快传来了动静，冰箱门被拉开，然后是塑料袋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是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
周亚就这么听着，心里那点因为告白而产生的飘忽感，被这些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声音，一点点拽回了现实。
阮小白把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
他正低着头，认真地在案板上切着什么。
刀工很好，速度不快，但每一刀下去，都稳稳当当。
客厅的灯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白色的头发，白皙的侧脸，还有那微微抿着的嘴唇，看起来乖巧又专注。
周亚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
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了。
忽然就想起了上次，他穿着那身男仆装的样子。
黑色的布料，白色的蕾丝花边，把他整个人衬得又纯又欲。
尤其是那双腿，穿着白色短袜，笔直修长。
当时就觉得晃眼。
要是......再让小白穿一次那身男仆装，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周亚啊周亚，你现在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甩了甩头，想把这个荒唐的念头赶出去。
可那画面就像生了根，清晰地印在她脑海里。
周亚的脸颊莫名有点发烫。
她把视线从小白身上移开，落在了厨房的窗户上。
不行，现在想这个太不合时宜了。
但......以后总有机会的。
她默默地把这个念头记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