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谷的硝烟尚未散尽,夕阳的余晖为满地狼藉镀上一层暗红。凌薇正指挥士兵清点西域战俘的物品,一枚刻着“柳”字的羊脂玉扳指从大祭司副手的行囊中滚落,与她记忆中柳氏常戴的那枚一模一样。“这扳指……”凌薇捡起扳指,指尖摩挲着上面熟悉的缠枝莲纹路,心中突然闪过一个被忽略的疑点——当初假药作坊主供认时,曾含糊提到“幕后主使给的资金是从京城某银号转出”,但当时因忙于应对藩王叛乱,未能深究。
“秦风,立刻提审大祭司副手!”凌薇将扳指收好,语气凝重。战俘营内,大祭司副手被铁链锁住,面对凌薇手中的扳指,眼神闪烁:“这……这是我从一个汉人商人那里买的,不知道什么柳氏……”凌薇冷笑一声,取出银针逼近:“你体内的‘蚀骨散’余毒未清,若说实话,我便给你彻底解毒;若继续狡辩,这枚银针会让你毒发时痛苦加倍。”
副手脸色骤变,挣扎着喊道:“我说!我说!这扳指是柳氏派人送给大祭司的!她与大祭司早有勾结,三年前战王殿下的寒毒,就是她提供的西域寒毒配方!假药案也是她一手策划,她让我们提供劣质药材,还承诺事成后帮我们在京城建立据点!”
凌薇心中巨震——原来柳氏才是假药案的真正主谋!苏凌雪不过是被她推到前台的棋子!她立刻让人将副手的供词记录在案,同时传信给京城的黑虎:“立刻搜查苏家旧宅与柳氏陪嫁的商铺,重点寻找银号转账记录和药材采购账本!”
三日后,凌薇与萧玦带着战俘返回京城。刚踏入战王府,黑虎便匆匆迎上来,手中捧着一个布满灰尘的紫檀木盒:“王妃,找到了!在苏家旧宅的密室墙缝里发现的,里面是柳氏的私人账本和银号票据!”凌薇打开木盒,里面的账目清晰记载着——三年前,柳氏从陪嫁银号转出五万两白银,汇入西域某商队账户;假药案爆发前半年,她又先后十次采购“毒芹花”“劣质草根”等物品,收货地址正是城郊假药作坊;更令人震惊的是,账本中还记录着她每月给太医院王御医的“孝敬钱”,金额与王御医投毒买通的费用完全吻合!
“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萧玦看着账本,眼中满是杀意,“她不仅策划假药案陷害你,还勾结西域、买通御医,简直罪无可赦!我们立刻入宫,将这些证据呈给陛下!”凌薇却按住他:“等等,账本虽能证明她与西域、假药案的关联,但还缺少她直接指使的铁证。我们需提审柳氏,让她亲口认罪。”
天牢内,柳氏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她虽身陷囹圄,却依旧妆容整齐,看到凌薇手中的账本,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平静:“苏凌薇,你拿这些假账本来陷害我,以为陛下会相信你吗?”
“假账本?”凌薇将账本扔到她面前,“这上面的字迹是你亲笔,银号票据有你的私印,大祭司副手也已指认你是幕后主使。你以为销毁了明面上的证据,就能高枕无忧了?”她蹲下身,取出那枚羊脂玉扳指,“还有这个,你送给大祭司副手的扳指,上面的纹路与你当年送给苏凌雪的生辰礼一模一样,你还想狡辩吗?”
柳氏看着扳指,脸色终于惨白如纸。凌薇继续说道:“你以为苏凌雪是主谋,就能保住自己?你错了!苏凌雪不过是你的棋子,从假药配方到散布谣言,都是你一手策划!你甚至早就料到苏凌雪会失败,提前将罪责都推到她身上,好让自己脱身!”
“住口!”柳氏突然尖叫起来,眼中满是疯狂,“是又如何?谁让你这个庶女处处压过凌雪!谁让你毁了我的一切!我就是要让你身败名裂,让你不得好死!”她的嘶吼声在天牢内回荡,彻底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凌薇让人将她的供词记录下来,签字画押,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柳氏的疯狂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将证据呈给皇帝后,皇帝震怒不已:“柳氏心肠歹毒,勾结外敌,谋害忠良,立刻将其打入死牢,择日处决!苏家与柳氏相关的产业,全部查封充公!”旨意一下,京城上下再次震动,百姓们纷纷称赞皇帝英明,同时也对柳氏的蛇蝎心肠感到后怕。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处决柳氏的前一日,天牢突然传来消息:柳氏在狱中“突发恶疾”,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凌薇接到消息后,立刻赶往天牢。牢房内,柳氏躺在地上,面色青紫,嘴角还残留着黑色的血迹。凌薇快速为她搭脉,调动“读医眼”——病症:急性“鹤顶红”中毒,毒素已侵入五脏六腑,生命垂危。辨证:剧毒攻心,元气衰竭。
“是谁给她下的毒?”凌薇厉声问道。狱卒们吓得瑟瑟发抖:“我们……我们不知道!刚才只有一个自称是‘苏家旧仆’的人来送过饭,我们检查过,没发现异常……”凌薇立刻让人去追那个“苏家旧仆”,同时取出银针,在柳氏“人中”“内关”“涌泉”等穴位施针,又喂她服下特制的解毒丹。
半个时辰后,柳氏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气息微弱地说:“是……是苏鸿……他怕我说出……说出他与西域勾结的秘密……”话未说完,便再次昏迷过去。凌薇心中一惊——苏鸿?他不是早已被打入天牢,对勾结藩王之事供认不讳了吗?难道他还与西域有更深的勾结?
她立刻让人提审苏鸿。天牢内,苏鸿听到柳氏中毒的消息,脸色大变:“不是我!我没有下毒!是……是太后的人!是太后的人怕柳氏说出他们的秘密!”凌薇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神色中看出破绽:“太后的人?柳氏知道太后什么秘密?”
苏鸿犹豫片刻,终于说道:“柳氏……柳氏是太后的远房侄女!三年前战王殿下中毒,就是太后让柳氏提供的配方!太后还让柳氏在苏家培养势力,为她日后谋逆做准备!假药案也是太后授意的,目的是削弱你的声望,为二皇子铺路!”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让凌薇震惊不已。她一直以为柳氏只是单纯的嫉妒和恶毒,没想到她竟是太后安插在苏家的棋子!“太后还让柳氏做了什么?”凌薇追问道。苏鸿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了……柳氏对太后的事情守口如瓶,我也是偶然间听到她与太后的密谈才知道这些的……”
凌薇带着苏鸿的供词回到战王府,萧玦正在书房等候。听了她的汇报后,萧玦眉头紧锁:“看来太后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庞大,即使被囚禁在冷宫,仍能操控外面的事情。柳氏中毒,很可能是太后为了杀人灭口。”
“没错。”凌薇点头,“柳氏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若她醒来,或许能提供更多关于太后的秘密。我们必须加强对天牢的守卫,防止太后的人再次下手。另外,我怀疑苏家还有太后的其他眼线,需要彻底清查。”
接下来的几日,凌薇和萧玦一边派人加强天牢守卫,照顾昏迷的柳氏,一边对苏家的残余势力展开清查。黑虎带领暗卫,搜查了苏家所有的旧宅和商铺,发现了不少与太后党羽往来的密信,其中一封提到“太后与西域大祭司的残余势力约定,在柳氏处决后,发动最后的袭击”。
“最后的袭击?”凌薇看着密信,心中一凛,“他们想袭击哪里?皇宫?还是济世堂?”萧玦沉吟道:“无论是哪里,我们都要做好准备。秦风,你带领禁军加强皇宫和济世堂的守卫;黑虎,你带领暗卫,在京城内展开地毯式搜索,找出太后的残余势力;周敬倒台后,吏部尚书的位置空缺,陛下有意让我推荐人选,我们可以趁机安插自己的人手,加强朝堂的掌控。”
“好。”凌薇点头,“我会让沈从安和三个女徒,继续在济世堂坐诊,同时留意前来求医的可疑人员。另外,贤妃娘娘在后宫人脉广,我会让她帮忙留意冷宫的动静,防止太后与外界联系。”
部署完毕后,京城再次进入戒备状态。济世堂内,林小婉正在为一位病患诊治,突然发现病患的脉象与柳氏中毒前的脉象极为相似。她心中一紧,立刻问道:“老人家,您这几日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吗?”病患想了想:“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在街上买了几个包子吃……”
林小婉立刻将此事告知凌薇。凌薇心中一惊——难道太后的人开始在京城散播毒药了?她立刻让人将包子的残渣送去检验,结果显示里面含有微量的“鹤顶红”!“不好!他们想在京城制造恐慌!”凌薇立刻下令,“黑虎,带人查封京城所有的包子铺,排查可疑人员;沈兄,立刻熬制解毒汤药,分发给百姓;青竹,联系贤妃娘娘,让她在后宫也要加强食品安全检查。”
京城内顿时一片紧张,士兵们查封包子铺,药工们分发解毒汤药,百姓们虽然惊慌,却因为凌薇的及时应对,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恐慌。经过排查,终于在城南一家包子铺内抓获了一名可疑人员,他正是给柳氏下毒的“苏家旧仆”!
在严刑逼供下,可疑人员供认:“是……是冷宫的李公公让我做的!他说只要我在包子里下毒,制造恐慌,就能救出太后……还说柳氏知道的秘密太多,必须灭口……”凌薇得知后,立刻带人前往冷宫。冷宫守卫森严,李公公正在太后的寝宫内密谈。凌薇带人冲进去,正好撞见李公公在给太后传递密信!
“拿下!”凌薇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上前,将李公公抓获。太后坐在榻上,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苏凌薇,你赢了。但你记住,只要西域大祭司的残余势力还在,只要寒髓花还没找到,你们就永无宁日!”
凌薇看着太后,眼中满是冰冷:“太后,你的阴谋已经败露,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李公公已经招供,是你指使他下毒杀人、制造恐慌,这些罪证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她让人将李公公押下去审讯,同时加强了对太后的看管,断绝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然而,凌薇心中仍有一丝不安。柳氏还在昏迷,太后的残余势力也没有完全清除,西域大祭司的残余势力抢走了寒髓花,不知去向。她知道,这场斗争还没有结束,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三日后,柳氏终于醒来。凌薇立刻前往天牢,想要从她口中得知更多关于太后和西域的秘密。柳氏看着凌薇,眼中满是复杂:“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太后与西域大祭司的残余势力约定,在明日午时,在京城外的‘黑风岭’交易,他们要用寒髓花换取太后的自由……”
“黑风岭交易?”凌薇心中一喜,“他们具体的交易时间和地点是什么?”柳氏咳嗽了几声,气息微弱地说:“明日午时……黑风岭的‘断魂崖’……但这是一个陷阱……他们想……想趁机除掉你和萧玦……”话未说完,她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再次昏迷过去,这一次,无论凌薇如何施针,她都再也没有醒来。
凌薇看着柳氏的尸体,心中满是沉重。黑风岭断魂崖的交易,究竟是真是假?是太后的最后陷阱,还是获取寒髓花的唯一机会?她与萧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无论前方是陷阱还是机遇,他们都必须去!因为寒髓花不仅关乎萧玦的性命,更关乎大靖的安危!
夜幕降临,凌薇和萧玦召集秦风、黑虎、沈从安等人,制定明日的行动计划:“秦风,你带领五百禁军,在黑风岭外围埋伏,一旦发生冲突,立刻增援;黑虎,你带领暗卫,提前潜入断魂崖,勘察地形,排查陷阱;沈兄,你带领药工,准备足够的解毒剂和急救药品,随时准备救治伤员;我和萧玦则亲自前往断魂崖,与他们交易。”
“是!”众人齐声应下,眼中满是坚定。一场关乎寒髓花与太后阴谋的终极较量,即将在黑风岭断魂崖展开。凌薇握紧手中的银针,心中满是决心——这一次,她一定要拿到寒髓花,彻底粉碎太后和西域的阴谋,还大靖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