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追凶查案寻真凶，嫌隙难平意难通
刺杀风波过后，靖王府的戒备提升到了极致，侍卫们日夜巡逻，布防严密，连角落的花丛与假山后都安排了暗哨，生怕再有人趁机潜入生事。秦风亲自带队追查刺客下落，顺着刺客逃窜的路线沿途排查，询问王府周边的商户与百姓，收集线索，誓要找出幕后主使，给苏瑶一个交代，也平息王府的动荡。
苏瑶在院中安心养伤，手臂上的伤口虽不算深，却因淬过轻微毒素，愈合得稍慢了些，隐隐泛着刺痛。她每日用空间里的灵泉水擦拭伤口，再涂抹自制的疗伤药膏，毒素渐渐消散，伤口也慢慢结痂，气色好了许多。春桃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每日精心准备清淡滋补的饮食，口中时不时咒骂柳若薇的恶毒，替苏瑶愤愤不平。
“小姐，秦侍卫今日派人来传话，说已经查到刺客的踪迹了，那两个杀手是江湖上‘暗影阁’的人，收钱办事，眼下正在追查雇佣他们的人，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柳若薇头上！”这日午后，春桃端来温好的药膳，语气带着几分兴奋地说道，“等查到确凿证据，看王爷怎么处置她，定要让她为刺杀您的事付出代价！”
苏瑶正在整理晒干的草药，闻言手中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语气平静：“暗影阁的杀手素来行事隐秘，收钱办事从不留痕，想要从他们口中查出雇主，怕是没那么容易。柳若薇心思缜密，既然敢雇佣杀手，定然做好了万全准备，不会轻易留下把柄。”
她前世也曾听闻过暗影阁的名声，这组织里的杀手个个悍不畏死，且极为守诺，绝不会轻易泄露雇主信息，即便被擒，也多会选择自尽，想要从他们口中套出真相，难度极大。
春桃脸上的兴奋渐渐褪去，满是担忧：“那可怎么办？难道就任由柳若薇那个坏女人逍遥法外，日后再找机会害您吗？”
“自然不会。”苏瑶将草药捆扎整齐，放在一旁，眼神坚定，“就算查不出直接证据，只要能证明此事与她有关，王爷也不会轻易饶过她。更何况，她屡次三番针对我，此次更是痛下杀手，我也不会再一味退让，定会想办法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些日子的接连算计与刺杀，早已磨平了苏瑶最后的隐忍，她虽不愿主动挑起纷争，却也绝不会坐以待毙，任由他人拿捏性命。
与此同时，秦风的追查确实遇到了阻碍。侍卫们顺着线索追到城外一处破庙，找到了那两名受伤的杀手，双方展开激烈厮杀，最终虽将两名杀手擒获，却也付出了两名侍卫受伤的代价。可无论如何审讯，两名杀手都拒不透露雇主信息，甚至数次试图自尽，好在侍卫们早有防备，及时阻止，才保住了他们的性命，却始终未能问出有用的线索。
秦风无奈，只能将情况如实禀报给顾云逸。顾云逸坐在书房内，听着秦风的汇报，脸色愈发阴沉，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气，指尖紧紧攥着桌案上的奏折，指节泛白。
“暗影阁……”顾云逸低声念着这三个字，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这组织行事诡秘，向来只认钱财不认人，想要从杀手口中问出雇主，确实不易。但此事绝不能就此作罢，柳若薇嫌疑最大，即便没有直接证据，也要找出间接关联，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他心中早已认定此事与柳若薇脱不了干系，此前她屡次挑拨生事，如今更是敢雇佣杀手行刺王妃，这般恶毒心肠，若不加以惩治，日后定会再生事端，甚至威胁到王府的安危。
“属下明白，已派人暗中监视柳府的动向，查看近期柳府是否有大额钱财支出，或是与江湖人士有过往来，一旦找到线索，即刻禀报王爷。”秦风躬身应道。
“务必抓紧时间，此事拖延越久，越容易夜长梦多。”顾云逸语气沉凝，“另外，王妃那边的戒备绝不能松懈，加派两倍侍卫守在她院外，确保她的安全，若再出任何差错，唯你是问！”
“是，属下遵命！”秦风连忙应下，转身继续安排追查事宜。
顾云逸独自坐在书房内，脑海中反复浮现出苏瑶手臂受伤的模样，以及她面对自己时那份疏离淡然的态度，心中满是复杂。他知晓，苏瑶此次遇刺，虽侥幸无碍，却定然受了不小的惊吓，可她自始至终都未曾向自己抱怨过半句，甚至连一句求助的话语都没有，那份独立与倔强，让他心中既心疼又无奈。
他起身走到窗边，朝着苏瑶院落的方向望去，隔着重重庭院，虽看不清院内的景象，却能想象出她此刻或许正在研医、或许正在打理草药的模样，心中的愧疚与想要靠近的念头愈发强烈。犹豫了许久，他终究还是迈步朝着苏瑶的院落走去，手中还特意带上了一瓶上好的疗伤药膏——那是他特意让人从太医院求取的，药性醇厚，对刀剑伤恢复极有裨益。
抵达苏瑶院外，侍卫们见他前来，纷纷躬身行礼，顾云逸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无需声张，轻轻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院内静悄悄的，阳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苏瑶正坐在石凳上，低头翻阅着一本医书，神情专注，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周身透着一股宁静淡然的气息。
顾云逸站在院门口，凝视了她许久，才缓缓迈步走上前。苏瑶察觉到动静，抬眸望去，见是他前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放下手中的医书，起身微微躬身：“王爷。”
“不必多礼，坐吧。”顾云逸走到她对面坐下，将手中的药膏放在石桌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听闻你的伤口愈合得较慢，这是太医院的上好药膏，药性不错，你拿去用，或许能让伤口好得快些。”
苏瑶目光落在药膏上，并未伸手去拿，只是淡淡道：“多谢王爷关心，臣妾院中已有疗伤药膏，足以应对，王爷还是将药膏带回吧，留给需要的人用更合适。”
她的拒绝直白而疏离，让顾云逸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收回手，将药膏放在桌上，语气沉凝：“刺客的事情，秦风正在全力追查，虽暂时未能问出雇主，但本王已然知晓，此事大概率与柳若薇有关，定会让她付出代价，你不必担心。”
“多谢王爷费心。”苏瑶语气平淡，没有半分波澜，“此事有王爷与秦风侍卫查办，臣妾放心。只是经此事后，臣妾会更加谨慎，保护好自己与春桃，不会再给旁人可乘之机。”
她的话语始终保持着距离，仿佛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没有半分依赖，也没有半分期待。顾云逸看着她疏离的模样，心中的愧疚更甚，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歉意：“此前……诸多误会，是本王太过冲动，未能信任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往后，本王会尽量放下戒备，不会再轻易误会你。”
这已是他能说出的最直白的道歉，骄傲如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然不易。苏瑶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微动，却并未有太多情绪波动，只是轻轻点头：“王爷言重了，过往之事，臣妾已然释怀，往后只求安稳度日，互不打扰，便已足够。”
“互不打扰？”顾云逸心中一紧，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你我终究是夫妻，即便过往有诸多误会，也不必如此生分，本王……”
“王爷，夫妻二字，于你我而言，不过是皇上赐婚的虚名罢了。”苏瑶打断他的话，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决绝，“入府以来，臣妾屡次被误会、被猜忌，甚至险些丧命，早已不敢再奢求夫妻情谊。如今只盼着能守着这方小院，安稳度日，不与王爷过多牵扯，也免去诸多纷争，于你于我，都是好事。”
她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中了顾云逸的心，让他一时语塞，看着她清冷的眼眸，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知晓，是自己一次次的伤害，让她彻底寒了心，这份隔阂，早已深入骨髓，绝非一句道歉、一句承诺便能化解。
两人相对无言，庭院内的氛围愈发尴尬沉闷，阳光虽暖，却驱散不了两人之间的寒凉。过了许久，顾云逸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失落：“你既这般想，本王便不再强求。只是你若有任何需要，无论何时，都可派人告知本王，本王定会尽力相助。”
苏瑶微微颔首，未曾言语，重新拿起桌上的医书，低头翻阅，显然是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顾云逸看着她的侧脸，心中满是无奈与失落，坐了片刻，终究还是起身离去，走到院门口时，他回头望了一眼，见苏瑶依旧专注地看着医书，未曾抬头，只能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院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瑶翻书的指尖微微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恢复平静。她并非铁石心肠，顾云逸的道歉与关心，她并非毫无察觉，只是过往的伤害太过深刻，那份信任早已崩塌，即便心中有微动，也不敢再轻易敞开心扉，生怕再次受到伤害。
日子一天天过去，秦风的追查有了新的进展。侍卫们暗中监视柳府时，发现柳府近期有一笔大额钱财支出，去向不明，且在刺杀事件发生前几日，有陌生男子与柳府的管家私下接触，形迹可疑。秦风顺着这条线索追查，最终查到那陌生男子正是暗影阁在京城的接头人，虽未能拿到直接证据证明是柳若薇雇佣了杀手，却也足以推断出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秦风将查到的线索禀报给顾云逸，顾云逸当即震怒，下令将柳府管家捉拿归案，严加审讯，同时派人前往柳府，将柳若薇禁足府中，不准随意出入，等待进一步处置。柳太傅得知此事，连忙进宫向皇上请罪，又亲自前往靖王府求情，希望顾云逸能看在他的面子上，饶过柳若薇。
顾云逸在书房接见了柳太傅，面对他的求情，语气冷硬，态度坚决：“柳太傅，令嫒屡次三番针对王妃，挑拨离间，此次更是雇佣杀手行刺王妃，险些酿成大祸，此事绝不能轻易作罢。本王已掌握相关线索，虽无直接证据，却也足以证明此事与她有关，若不严惩，难以服众，也难以平息王府的动荡。”
柳太傅脸色苍白，连连叹气：“云逸，若薇年幼无知，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还请你看在她对你一片痴心的份上，饶她这一次，往后我定会严加管教，绝不让她再犯！”
“痴心？”顾云逸冷笑一声，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她的痴心，便是一次次伤害他人，甚至痛下杀手？这般恶毒的痴心，本王承受不起，也绝不姑息！柳太傅不必多言，此事本王心意已决，定会按规矩处置，给王妃一个交代，也给所有人一个警示！”
柳太傅见顾云逸态度坚决，知晓再求情也无用，只能失望离去。顾云逸随即下令，将柳府管家杖责五十，流放边疆，柳若薇禁足柳府终身，不得再踏出府门半步，同时剥夺柳家部分权势，以儆效尤。
消息传开，京中震动，众人皆知晓柳若薇因针对靖王妃而受到严惩，再也无人敢轻易招惹苏瑶。秦风将处置结果告知苏瑶时，苏瑶正在打理空间里的灵田，闻言只是淡淡点头：“王爷处置得当，多谢秦侍卫告知。”
她的语气依旧平静，没有半分大仇得报的喜悦，仿佛此事早已与她无关。秦风看着她淡然的模样，心中暗自感叹，王妃娘娘经历了这么多，心性早已变得沉稳坚韧，只是这份沉稳背后，藏着太多的委屈与不易。
柳若薇得知自己被禁足终身，柳家也受到牵连，心中又气又恨，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柳府中整日以泪洗面，悔恨不已，却也为时已晚。这场因她而起的纷争，终究以她的惨败告终。
刺杀风波彻底平息，幕后主使也得到了应有的惩处，王府终于恢复了真正的平静。侍卫们的戒备渐渐放松，府中的氛围也变得轻松了许多，下人们见苏瑶得到王爷的维护，且自身能力出众，对她的态度愈发恭敬，再也无人敢轻易轻视。
苏瑶依旧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每日研医、练拳、打理空间，偶尔会用自己炼制的药膏帮府中受伤的侍卫调理，渐渐赢得了下人们的敬重。春桃见风波平息，小姐也渐渐得到府中人的认可，心中十分欣慰，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顾云逸处理完柳若薇的事情后，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却依旧对苏瑶心存愧疚与在意。他时常会派人给苏瑶送来些名贵的药材与新奇的物件，也会偶尔前往苏瑶的院落探望，只是每次见面，两人依旧保持着距离，话语不多，氛围平静却带着一丝疏离。
他试图拉近与苏瑶的距离，偶尔会与她谈及医书、谈及王府的琐事，苏瑶也会礼貌回应，却始终未曾敞开心扉，那份深入骨髓的嫌隙，依旧横亘在两人之间，难以跨越。
这日，顾云逸处理完公务，再次来到苏瑶的院落，见她正在院中晾晒草药，阳光洒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恬静。他走上前，看着石桌上摆放整齐的草药，轻声问道：“这些草药，皆是你自己种植的？”
“是，院中开辟了一小块地，种些常用的草药，方便调理身体。”苏瑶点头回应，手中动作未停。
“你医术精湛，若有意，可在府中开设一间医馆，为府中下人行医，也能发挥你的所长。”顾云逸试探着说道，试图为两人寻找更多交集。
苏瑶闻言，微微摇头：“多谢王爷好意，只是臣妾只想安稳度日，开设医馆太过麻烦，且容易卷入纷争，便不劳王爷费心了。”
她的拒绝依旧温和却坚定，顾云逸心中泛起一丝失落，却也不再强求，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庭院内一片宁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轻响，以及两人之间无声的疏离。
苏瑶知晓，顾云逸或许是真的想弥补过往的过错，或许是真的想改善两人的关系，可过往的伤害早已成疤，信任的重建并非易事。她并非不愿和解，只是不敢再轻易尝试，生怕再次受到伤害。
往后的日子，或许依旧会这般平静疏离，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的嫌隙会渐渐消融，谁也无法预料。但苏瑶心中清楚，无论未来如何，她都会坚守本心，依靠自己的力量，守护好自己与春桃的安宁，过好属于自己的日子。而这场围绕着她的纷争，虽已平息，却也让她成长了许多，变得更加坚韧、更加沉稳，足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一切挑战。靖王府的平静之下，虽仍有淡淡的疏离萦绕，却也多了几分安稳与平和，这段始于替嫁的婚姻，终究在一次次的纷争与磨合中，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缓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