孢子残骸的清理工作成了一场噩梦。即使失去了活性,那些黏糊糊、散发着恶臭的组织依旧具有腐蚀性,普通工具一碰就废。
最后还是周老蔫灵机一动,搞出了几把特制的长柄金属耙,队员们穿着厚厚的防护,像铲屎官处理宇宙级猫砂一样,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污秽之物集中起来焚烧。
火焰升腾,黑烟滚滚,带着蛋白质烧焦的刺鼻怪味。
“好家伙,这味儿比变异老鼠还冲!”赵铁柱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指挥,“烧!烧干净点!别让这鬼东西污染了咱们的地盘!”
围墙上的血迹尚未干透,又添了焦痕。
但基地的气氛却与战后截然不同。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期待在空气中流动。
队员们打扫战场时,目光总会不自觉地瞟向基地中心那栋建筑,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听说了吗?少主还没出生就会打架了!”
“何止!我听说当时那片毒雾,‘唰’一下就没了!比沈医生的消毒水还厉害!”
“咱们这算不算……提前抱上金大腿了?”
林凡听着队员们压抑的议论,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好吧,他儿子这“神二代”的人设,算是彻底立住了,而且是以一种极其彪悍的方式。
他回到房间,苏婉清正靠在床头,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神亮晶晶的。沈冰刚给她做完检查。
“情况怎么样?”林凡关切地问。
沈冰收起听诊器,表情是罕见的复杂,混合着惊叹和严肃:“胎儿非常健康,能量波动……活跃得惊人。刚才那种规模的被动释放,似乎对他只是挠痒痒。但是,林凡,这能量层级太高了,我担心……”
“担心分娩的时候会出意外?”林凡心一沉。
“不完全是,”沈冰摇头,“我担心的是,他降生时引发的能量异象,可能会像黑暗中的超新星爆发,吸引来……所有不该来的东西。”
净世军、母巢,甚至其他未知的存在,都可能被这强大的生命波动吸引。
林凡沉默了片刻,握紧了苏婉清的手:“有什么建议?”
“加强屏蔽!必须加强屏蔽!”沈冰语气斩钉截铁,“‘信使’的数据里有关于大型灵能屏蔽场的构想,虽然不完整,但结合周工缴获的那些装甲板材料和金蛛的能力,我们或许能在基地核心区域,尤其是产房周围,临时构筑一个强效屏蔽力场!”
“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林凡没有任何犹豫。
“时间!我们需要时间!”沈冰推了推眼镜,“苏婉清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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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基地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但这次的目标不是杀敌,而是……迎接新生命。
周老蔫的工坊成了绝对的核心。他带着所有懂点技术的学徒,拆解了那辆“猎犬”残骸上所有含有屏蔽特性的合金板,又翻箱倒柜找出所有可能用上的电子元件和能量晶体(大部分来自林凡之前的缴获和沈冰的合成)。
“快快快!这边焊接要牢固!能量回路绝对不能出错!”周老蔫嗓子都喊哑了,眼睛里布满血丝,但精神却异常亢奋。“这可是给少主准备的‘摇篮’,都给我拿出看家本领!”
赵铁柱则带人按照沈冰设计的图纸,在选定的产房外围紧急施工,埋设线路,安装那些奇形怪状的金属板和能量节点。
叶知秋调整了防卫部署,将最精锐的力量收缩,重点防御核心区域。
银锋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再四处巡逻,而是安静地趴在产房外的院子里,耳朵警惕地竖着,如同忠诚的守卫。
黑子的侦察小队被撒了出去,监控范围扩大到极限,警惕任何可疑的动向。
林凡则将大部分时间都陪在苏婉清身边。她能感觉到腹中的孩子越来越“躁动”,那种蓬勃的生命力几乎要破体而出。
偶尔,小家伙无意识散发出的微弱波动,会让房间里的灯光微微闪烁,或者让放在桌上的水杯泛起细微的涟漪。
“这小子,还没出来就想当家作主了。”林凡笑着调侃,试图缓解苏婉清的紧张,但他自己手心里的汗却暴露了同样的心情。
这天傍晚,沈冰和周老蔫终于红着眼睛,带着一身焊锡和机油味找到了林凡。
“搞定了!”周老蔫声音沙哑,却带着自豪,“‘摇篮’屏蔽力场!理论上,只要能量核心(用的是那块从破损装置上拆下的、相对稳定的能源核心)不熄火,就能最大程度削弱少主降生时产生的能量外泄!”
沈冰补充道:“但无法保证完全屏蔽,尤其是降生瞬间的能量峰值。而且,力场范围只覆盖核心建筑,外围的动静,我们掩盖不了。”
林凡看着眼前这群为了他未出世的孩子拼尽全力的伙伴,胸腔被一种滚烫的情绪填满。
他重重拍了拍周老蔫和沈冰的肩膀:“足够了!辛苦你们了!”
夜幕降临,基地核心区域被一层微不可察的、扭曲光线的能量场悄然笼罩。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就绪。
林凡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寂静却暗藏锋芒的基地。
苏婉清躺在床上,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腹中的阵痛,开始了。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那山雨欲来的压抑。
他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将决定他孩子的命运,也可能决定整个黎明基地的命运。
“儿子,”他转身,握住苏婉清的手,目光坚定地看向她隆起的腹部,“准备好了吗?跟爸爸一起,迎接你的时代。”
仿佛回应一般,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横、纯净、带着初生朝阳般气息的能量波动,猛地从苏婉清腹中荡漾开来!
“嗡——”
房间角落,临时充当力场能量协调器的金缕玉蛛,周身道纹瞬间亮起,与外围的屏蔽力场产生共鸣,努力约束着这股磅礴的力量。
但即便如此,基地外围,负责监控的队员还是惊恐地发现,仪器上代表基地核心的能量读数,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飙升!
远处,黑暗的废墟深处,某些存在,似乎也若有所觉,投来了冰冷而贪婪的注视。
风暴前夜,最后一刻的宁静,被彻底打破。
神嗣,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