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林越沉浸在《御气诀》的修炼中。
每日清晨,他便带着断剑来到竹林深处,按照叶孤舟的指点,运转心法,尝试以气御剑。起初,断剑只能在他周身三尺内缓慢移动,笨拙得像是刚学步的孩童,稍有不慎便会坠落在地。
林越并不急躁。他将《御气诀》与《惊蛰雷典》结合,试着用雷电之力牵引灵力,让雷力如同丝线,轻轻系在断剑的灵韵上。每当雷力与剑器之灵触碰时,断剑都会发出细微的嗡鸣,剑身的银白色光芒中,渐渐染上了一丝淡淡的金芒。
这日,林越正引导着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忽然发现断剑的断裂处,竟隐隐浮现出几道细微的雷纹!那雷纹与《惊蛰剑谱》上的图谱有几分相似,闪烁着微弱的电光,仿佛是剑器之灵在主动接纳他的雷力。
“成了!”林越心中一喜。他能感觉到,断剑与他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御使起来也顺畅了许多。
他尝试着加快速度,断剑在空中留下一道金色的残影,如同流星般穿梭在竹林间,剑气与雷光交织,斩断了不少低垂的竹叶,却没有伤及竹身分毫——这是《御气诀》中“控剑入微”的境界,他竟在不知不觉中触摸到了门槛。
“不错的剑,不错的掌控力。”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林越回头,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女站在不远处,腰间悬着一柄通体翠绿的飞剑,剑穗上系着一颗明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眉目如画,气质清冷,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好奇,正打量着他手中的断剑。
“师妹是?”林越收起断剑,拱手问道。
“御剑派,苏沐雪。”少女回礼,声音如玉石相击,“叶长老说新收了个有趣的师弟,让我来看看。”
林越恍然。叶孤舟曾提过,御剑派弟子不多,除了他,便只有几位核心弟子,苏沐雪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师兄客气了,我也是刚入门不久。”林越道。
苏沐雪的目光落在断剑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剑……是从废剑冢里捡的?”
“是。”
“断剑残灵,却能引动雷力,师弟的手段倒是奇特。”苏沐雪道,“不过断剑终究是断剑,灵性受损,就算修复,潜力也有限。我这里有柄‘青锋剑’,品阶虽只是中品法器,却比这断剑合用,师弟若不嫌弃……”
“多谢师姐好意,只是这断剑与我投缘,不忍舍弃。”林越婉拒道。他对断剑已有感情,更何况这柄剑在雷力滋养下正在发生异变,潜力未必如苏沐雪所说那般有限。
苏沐雪也不勉强,点了点头:“也好。御剑术,本就讲究心意相通,剑不在好坏,在于是否适合自己。”她拔出腰间的翠绿飞剑,“我这‘碧竹剑’,与这片竹林灵韵相通,师弟若不介意,我们切磋一下?”
林越正想看看御剑派核心弟子的实力,欣然应允:“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苏沐雪轻喝一声,碧竹剑化作一道绿芒,悬浮在她身前。她玉指轻点,碧竹剑便如灵蛇般朝着林越射来,速度极快,却带着一股柔和的气息,显然留了余地。
林越不敢怠慢,心念一动,断剑呼啸着迎了上去。
“铛!”
金铁交鸣,绿芒与金芒在空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碧竹剑被震退半尺,断剑也在空中摇晃了一下。
“师弟的雷力果然霸道。”苏沐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玉指连动,碧竹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复杂的轨迹,时而如细雨点破,时而如狂风扫叶,将《御气诀》的精妙展现得淋漓尽致。
林越凝神应对,将雷力与御剑术结合,断剑在空中留下一道道金色的电光,时而硬接,时而巧避,虽然修为稍逊,却凭借着雷力的霸道和断剑的坚韧,与苏沐雪斗得难分难解。
半个时辰后,两人同时收剑。
苏沐雪额角微微见汗,看着林越的眼神多了几分认可:“师弟的天赋远超我的预料,尤其是将雷力融入御剑之术,别具一格,假以时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师姐过奖了,若非师姐手下留情,我早已落败。”林越诚恳道。他能感觉到,苏沐雪的御剑之术比他纯熟得多,对《御气诀》的领悟也更深,刚才的切磋,更像是在指点他。
“同门之间,不必过谦。”苏沐雪微微一笑,“叶长老常说,御剑派弟子虽少,却要守望相助。你若在修炼上有什么难处,可随时来寻我。”
“多谢师姐。”
两人又聊了几句关于御剑术的心得,苏沐雪便因有宗门任务先行离开。
林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断剑,心中暖意渐生。在剑心宗经历了周明轩的刁难和思过崖的凶险后,苏沐雪的友善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同门情谊。
他握紧断剑,转身继续修炼。断剑的雷纹在阳光下闪烁,仿佛在回应他的心意。
他知道,自己在御剑派的路才刚刚开始,有叶长老的指点,有苏沐雪这样的同门,再加上手中的断剑,他定能将“以雷御剑”的路走通。
而远方,寻找兄弟的念头,也从未如此清晰过。